“水波,待會兒我讓你見一個人,”習文神態詭異。
“誰?”水波看他那神秘兮兮樣子有點奇怪。
神秘客來了,水波不由怔住,那不是別人,而是首先報導她印度洋獲救、又首先給她戴上神精病帽子的《龍陽日報》記者陸天浩。
“你?!”她厭惡地瞪著陸天浩。
“沒想到吧?”陸天浩似乎料到會這樣,神情泰然。
“小陸,請坐,”習文招呼陸天浩。
“你認識他?”水波意外。
“為你的事我找過他,”習文坦承,“而且現在我們成了朋友。今天就是我請他來的。”
“我知道你恨我,”陸天浩不避諱,“我一直想有個機會向你致歉,同時向你說明一些情況。”
“水波,你知道嗎,”習文說,“小陸之所以寫那篇你患有精神病被關進精神病院的報導完全是被迫的,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圈套?!?/p>
“圈套?”
“天浩,你自已說。”習文說。
陸天浩遲疑一下,說:
“那天晚上你拍桌子將咖啡打翻,埋伏在旁邊的人突然竄出來說你是神經病,將你押醫到精神病院?!?/p>
“這我知道?!彼ㄕf。
“我當時感到突然,不知怎么回事。你被他們帶走后,我也被帶到公安局。刑警隊隊長匡正親自同我談話,他拿出一份一家歌廳一個小姐報案說我強奸她?!?/p>
“有這樣的事?”水波想不到。
“這是個圈套?!标懱旌萍?,“那是兩天前,我和朋友到卡門KTV唱歌,有兩個姑娘陪唱,其中一個叫金鈴。我們要了啤酒。平常我酒量還可以,可那天喝了一杯啤酒不知怎的就暈頭轉向,渾身發熱,產生一種強烈欲望?!?/p>
“酒里放了一種摧情素,”習文說,“會讓人產生強烈性沖動?!?/p>
“對呀,”陸天浩脹紅臉,“當時我真控制不住自已。金鈴將我領進一個房間,我們發生關系。后來清醒,我很懊悔,我犯了錯誤。我給了她400元錢,她挺滿意。我也不想再提這件事。誰知匡正說她報案告我,強奸她,并且還有手機拍的裸照和錄音作為證據?!?/p>
“這太惡劣了,”水波說。
“匡正讓我選擇,”陸天浩頹唐,“一是作為強奸罪拘捕我;另一條路是按他們說的,寫篇你是精神病的報導。我知道這是個陰謀,非常卑鄙;可是為了自已的名譽和前途,我屈服了?!闭f到此,他悔恨不以,“水波,我一直想向你說明真相,向你道歉;可我沒有勇氣,多虧習醫生?!?/p>
“他也是不得以?!绷曃恼f,“強奸罪起碼判三年,當時如果他不按姓匡的說的做,他完了。”
“明白了,我不怪你?!彼ㄏ氩坏綖榱艘黄o她戴上精神病帽子的報導竟如此煞費苦心。
“謝謝。”得到水波的諒解,長久以來陸天浩心里負罪的郁結終于解開。
“現在形勢十分嚴峻,真可以說是你死我活。”習文面色凝重,“作為記者,小陸,你情況知道得比我們多,你看下一步我們怎么走?”
“現在事情性質完全變了,這是蓄意謀殺?!标懱旌凭o張,“咱們得趕快離開龍陽?!?/p>
“去哪兒?”習文問。
“北京。”
“北京?”水波也問。
“對,北京?!标懱旌茝娬{,“現在情況極其嚴重,只有到北京去?!?/p>
“上訪?”水波知道上訪的艱難和不易,而且前次上訪被攔截,想起這些,她就心生氣餒。
“上訪行嗎?”習文也沒信心。
“行,肯定行?!标懱旌茲M懷信心。“《羅馬人》海難,27條人命本身就是件大事,現在又發展到謀殺,將知情人活埋,這就更嚴重了?!?/p>
“事情是重大,可怎能讓上面知道?”水波擔心。
“上訪的人很多?!绷曃囊蔡剐?。
“我有辦法。”陸天浩胸有成竹。
“你有啥辦法?”水波問。
“我有同學在新華社和《人民日報》當記者,事情重大,他們會寫內參向上面反映。”
“對呀!”水波歡叫。
“好!”習文也知道內參的份量。
“可我們不認識你同學。”水波說。
“我和你們一起去。”
“這太好了,”習文興奮,“這下好了?!?/p>
“好是好,”水波想起什么,“不過我感到悲哀?!?/p>
“有啥好悲哀的?”習文不解。
“你想,作為法制社會,這樣明擺著的違法亂紀、殺人害命事情,身為公民,卻不能行使自己權利,依法按正常途徑解決,而要偷偷摸摸,到上面去,通路子,找人,寫內參,讓大人物批示?!?/p>
習文和陸天浩都一怔。
“你啥意思?”習文問。
“沒啥意思,”水波掠掠頭發,“只是感嘆?!?/p>
“這就是中國特色。”陸天浩明白她意思。
“好了,別多愁善感了?!绷曃囊裁靼?,“能按小陸的路子解決就好了。”
“要是我們沒有小陸這樣的記者朋友,沒人幫忙寫內參咋辦?”水波又問。
“那就只能按部就班,老老實實排認上訪?!绷曃恼f,說完又加一句,“所以現在北京上訪的人特多。”
“這問題太大、太深了,咱們小老百姓也管不了。”陸天浩搖頭,“咱們這就抓緊時間,分頭走,悄悄的,千萬不能走漏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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