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告訴你個好消息，”全金欣喜地告訴躺在病床上的母親，“剛才醫生告訴我，你配對的腎源找到了。”

　　“這么快？”母親意外。

　　“醫生說，很巧，原本是準備給另一個病人換的，最后篩查，有一個指標不符，但與你相配，決定給你。”

　　“好！”母親高興，“那就讓醫生趕快手術。”

　　“我知道，”全金萎靡。

　　“你怎么啦？”兒子剎那間的情緒變化母親奇怪。

　　“我…”全金欲言又止。

　　“是不是錢？”

　　“錢不交齊醫院是不會安排手術的。”

　　“還差多少？”

　　“15萬。”

　　“啊！”母親不由叫起來。她知道兒子在籌錢，想不到差這么多，“算了，不換了。”說著從床上坐起來。

　　“媽，你別急，”全金按住母親，“我在想辦法。”

　　“差這么多錢哩，你有啥辦法？”

　　“我已經向一個朋友借了。”

　　“啥朋友，能借這么多錢？”

　　“我在龍陽工作的一個老板，他答應借給我。”

　　母親沒說的，相信兒子。

　　全金焦急地等待，辛總說過三天，但三天過去了，沒有任何動靜。從龍陽到慶云，只要一天。他很想再打個電話給辛運，但掏出手機想按號碼時停住了。辛總是個說話負責、守信用的人，他既然答應給他錢一定會給的，打電話催問，就是不信任，他肯定會不高興。

　　只有等待，耐心等待。

　　又一天過去，醫院催著繳費，他只能敷衍、拖延。

　　第五天下午，手機有了反映。是那只一直沉默的專用手機。他懷疑，但放在褲袋里貼肉的小玩意像有生命似的，頻頻震動，似乎催促他：快聽！快聽！他強抑住心跳，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你母親身體好嗎？”一個男人清晰、略顯沉悶的聲音。

　　“呵，”他頓了一下，“病得不輕。”

　　“我敬重孝子。”

　　“彼此，”他答。

　　“好，”對方認可。

　　他迫切他說：

　　“朋友，我一直在等你，東西帶來了？”

　　“帶來了。”

　　“請立即給我，醫院急等付費。”

　　“好吧，在哪兒見面？”

　　“5點鐘，在人民醫院大門口。”

　　“我如何辯認你？”

　　“我光頭、黑臉，很好認。”加一句：“我手里拿一份病歷卡。”

　　“好，待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