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雞飛狗跳

文/乘風無痕

老李退休后閑來無事，在自家的小院里養成了一窩小母雞。院子外面，是一塊空闊的坡地，坡地上長滿了青綠的雜草，老李家那些小母雞常會跑到院外的坡地覓食。

那一窩小母雞里，有一只與眾不同的純白色母雞，老李不明白為什么它會與其它雞不同。

那天，老李去獸醫站給雞買些防瘟疫的藥。老李對獸醫站的技術員小劉說：“劉技術員，我們家有一只白色的母雞，我不明白同一窩雞，咋它就那么白？”

小劉說：“基因突變這種現象是存在的，改天我幫您看看！”

“那怎么敢勞駕？”老李有些不好意思。

“不客氣呢，反正我回家也要路過您家的。”小劉笑了笑。

小劉路過老李家，看到老李家那一窩小母雞正在院子外的坡地上吃草。他觀察了那只白母雞，發現有些眼熟。

“您家那只母雞，長得還真是有些特別，讓我想想了張百萬家的養的那些雞。”小劉笑著說。

“怎么個特別法？張百萬家聽說是養洋雞的。”老李疑惑地問，“難道它還是同一個品種不成？”

“我這么跟您說吧，您先看看我車上這只種雞。那是張百萬家送給我的。”小劉把裝在自行車上的那只捆住腳的雞放在地上。

老李看了看小劉放在地上的那只雞，問：“這只雞是張百萬家的？您這只雞，個子粗粗的，像只洋雞。您的意思是說，我家的那只雞與張百萬家的那只雞品種相似？”

“你自個瞧瞧，我可不敢多說，我怕您罵我呢！”小劉笑了笑。

“你怕啥？你是想說與張百萬家的雞相同就相同吧！我又沒偷他家的雞！我怎么會罵你？”

與老李平日有些緊張的大牛走過來，皮笑肉不笑地說：“您怎么會偷別人家的雞呢？是張百萬偷了您家的雞才對！”

“您說什么話？”老李見大牛的話帶刺兒，也就不理他。

老李見小劉一臉詭秘的笑容，心想，一只雞也值不了多少錢，誰去偷呢？我拿去讓大伙看看，兩只雞明顯不同嘛，以后大家遇到同樣的事也知道是怎么區別。

鄰居老王見小劉與老李在討論雞的問題，也在旁邊插嘴：“附近幾家養的雞都很像呢，像就像吧，這年頭相像的事情太多，何況一只雞。難道還怕別人說你是偷的？”

老李一聽老王的話，樂了：“兄弟，你看清楚呢，我家養的可是土雞，你們家養的可是洋雞，種類不一樣呢。我本想劉技術員看看這只土雞為什么會變成白的，可是他們都沒搞懂我的意思。我就想了解一下那個基因突變的問題。我要是偷的雞，我能拿來說事嗎？”

剛好獸醫站的胡站長路過，他看到三人在討論雞的問題。胡站長說：“嗯，是和張百萬家的雞很像。”

老李對胡站長說：“你們都說很像呢！我也覺得有些像，可你們再仔細瞧一瞧，應該是有區別的。”

鄰居甲看到一群人在那里討論老李家那只雞的問題，也過來湊熱鬧：“誰說老李家這只雞是偷劉百萬家的？亂說一氣，老李根本沒偷他們家的雞，倆只雞根本不像嘛！”

老李說：“小劉技術員也說象，其實，我就是想知道你們為什么說象，因為我覺得不是很象。張百萬家養的是洋雞，我家養的是一窩土雞呢。”

鄰居乙也跑來插了一句：“根本就不像嘛！你家的雞個小腿小，張百萬家的雞個大腿粗。”

老李看到終于有一個人看出其中的奧妙，便拍了拍鄰居乙的肩膀：“老兄，還是你眼睛厲害！一眼就看中了兩只雞的不同。”

小劉技術員一聽幾個人的談話，有些掛不住臉：“老李，我可沒說像啊，更沒說你偷雞，那可是你自己說的，你可別把我拉扯進去。”

胡站長見老李稱贊鄰居乙有眼光，心里十分不痛快。想一想，自己是堂堂獸醫站的一站之長，眼光怎么會低于那些非專業人士？立刻挺身站在小劉技術員一邊說：“老李啊，人家沒說過的話，你怎么可以亂加進去？你得向小劉道歉才是。”

老李知道他們倆都誤會自己的意思了，趕緊解釋道：“劉技術員，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拿我家的雞與張百萬家的雞來打比方。而我只是想知道兩只雞之間是否存在基因關系。比如，張百萬家的公雞剛好遇到到我家的山坡上的母雞，然后下的種。”

一群人圍在那里，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人說老李家的雞長得像張百萬家的，有人說長得不像，有人問，是不是抓到誰偷雞啊？說什么話的人都有。

“我可沒拿你家的雞來與張百萬家的作比喻，更沒說你偷張百萬家的雞啊！”小劉惱羞成怒，“老李，你怎么可以讓人誤會我呢！”

老李見眾人都誤會了，有些著急：“胡站長也說兩只雞相像，我是想對比一下，倆只雞的品種有啥不同，其實，我們家是土雞，個子小。張百萬家是洋雞，個子大。一眼就看出來的。”

小劉見眾人都望著自己與老李，心想，如果大家誤會了，今后該怎么在獸醫站呆下去呢？

他生氣地走到老李跟前，說：“老李，我可沒說您偷張百萬家的雞啊！那只雞是我張百萬送的，我只是拿給您看一看，我也沒說過它倆像的話！您得給我道歉！”

老李說：“小劉啊，您都把雞拿來對比了，這不明擺著說是像嗎？我又沒說您講過我偷張百萬家的雞。認什么真啊！就是大牛這家伙說過一句混帳的話，什么別人偷我的雞。這年頭，一只雞值不了幾個錢，誰會去偷雞呢！只是大伙都養雞，如果混在一起能掌握區分的方法，就可以減少鄰里之間許多誤會。”

鄰居老王見小劉臉上掛不住的樣子，便責怪老李：“老李啊，您拿雞對比也就算了，你不該讓劉技術員來這種場合，您這樣做，人家今后還怎么在獸醫站呆呢？以后有事啊，私下里說說，不要擺在眾人面前談。”

鄰居乙說：“老王，你也別怪老李了，我們家也養著洋白雞呢，他就是想弄清土雞與洋雞的區別。到時大伙的雞混在一起就能分得清了。”……

現場討論的人越來越多，發表什么意見的都有。小劉氣得臉色發青，使勁地瞪著老李，老李見大家都誤會了，心里也非常難受。

老李走出人群時，看到自家那只白雞慢悠悠地轉在眾人身后，想著因為它和獸醫站小劉結下了怨，心里悶悶不樂。老李拾起一塊磚頭，朝那只白母雞狠狠地砸去。突來動靜嚇壞了旁邊的雞群，它們頓時“咯咯”亂叫著飛了起來。有幾戶人家的護院狗看到雞群亂飛，也跑出來狂吠。

小劉扔在地上的那只雞受到驚嚇，也撲著翅膀掙扎著，一不溜神，被一只黃狗叨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