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不喜歡這個人,我不要跟他談!”
廚房里,楚名凡在跟楚媽媽抗議。
“你又沒談過戀愛,你知道什么叫喜歡?當初我跟你爸還不是沒感情,最后結了婚就慢慢有了,感情是可以培養的?!背寢屜匆潞妹?,把它放進電鍋里,忙里抽閑的看了她一眼,語重深長的說。
“不是,媽,這個人很花心的.....”楚名凡話還沒說完,就被無情的打斷了。
“男人在沒結婚前都花心,現在的女人還不都一樣,哪個不多給自己找兩個備胎啊,就你死心眼兒,再說了,只要他的錢肯讓你管著,你管他花不花心,告訴你,這世道,沒錢的男人照樣學壞!而且,我看他比你想象的要好得多,沒你說的那樣,”楚媽媽就事論事。
“但是.....”
“別但是了,你媽我啊,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你聽我的準沒錯,你現在覺得不喜歡他,但時間長了習慣了就好了,如今這個社會上,最不值錢的就是愛情,你可別幻想著還能找到像梁山伯與祝英臺一樣的愛情啊,那種事,只有電視里面才有,現實生活中不需要,總之,與其跟沒錢又不可靠的男人結婚,還不如嫁給有錢或許還靠譜的男人?!背寢尳逃鹋畠簛?,突然變得很博學,講的道理是一套一套的,說得楚名凡心理不服,但又無詞反駁。
“楚媽媽,要不要我幫忙?”廚房門外探進一顆腦袋。
“啊,不用了,你坐著看會兒電視,我來就可以了,我讓名凡出去陪你。”楚媽媽對著門外的人說完,轉身小聲教育道:“你快出去吧,別讓人家一個人坐在那等,你再羅嗦,讓別人聽到了可不好,快去?!?/p>
楚名凡翻了個白眼,萬般無奈的被轟出了廚房。
“你們母女倆的悄悄話說完了?”看到他出來,他立馬笑得像朵花似的,也許,這用來形容男人并不恰當,但是,用來形容他,卻沒有什么不妥之處。
楚名凡不說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眼睛只顧盯著電視看。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我這人一向就喜歡挑戰,我相信挑戰成功的東西才會讓人珍視,包括感情!”他說著便往她這邊挪了一大段距離。
不喜歡?他也太看得起他自己了,他的級別哪達得到“不喜歡”啊,簡直令人厭惡!
但她并沒有說話,而是面無表情的把屁股再往旁邊移了移,繼續看電視。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了尚可縫,手足斷了安可接?”
電視里正播放著《三國演義》里劉備順利逃離孫權,棄孫尚香與結拜兄弟匯合的畫面,劇中的孫尚香哭得淚雨連連,而劉備則與兄弟們說了這么一句。
男尊女卑自古有之,就連文明的現代也無法徹底拔除這一觀念,例如同樣是離婚,離過婚的男人跟離過婚的女人在社會輿論中的待遇就有很大的差別,離過婚的男人被稱為成熟穩重,而離過婚的女人便很難再找到自己的下一站幸福了,男人跟很多女人發生過關系,叫做風流,而女人談過很多個男朋友,便被稱之為水性楊花,下賤之類的,總之那些“賤人”“二手貨”之類的詞,從來都是用來荼毒和傷害女人的,甚至連洗衣做飯,也被默認為天生就該是女人干的活,因為孟老夫子也是男人,所以他才創造了“君子遠庖廚”這句話,從而被那些懶惰的男人當作金玉良言一直在心里供奉著。
楚名凡厭惡的拿起遙控器換臺。
“你難道不喜歡像劉備這樣有魄力的男人嗎?”他趁機往前挪了幾公分。
“男人有沒有魄力只對他自己有利,而對于女人來說,毫無義意,女人所需要的,只不過是一個稱職的丈夫而已。”楚名凡換著臺,眼睛盯著電視機,感覺到他的逼近,趕緊又往旁邊移了移,已經移到邊上了。
“那,你心目中的男人是什么樣子的呢?我會努力做到你心目中的那個樣子?!?/p>
楚名凡聞言轉過臉來死瞪著他看了半天之后,很認真的說,“不好意思,我想你這輩子也不可能做到我心目中的樣子,因為你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散發著讓人厭惡的臭味?!?/p>
岑鐵繼的笑容頓時龜裂,他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的表明對他的態度,而且是第一次有女人說他令人厭惡,他可是全國旅游行業里的主要經濟命脈耶,多少女人想要跟他沾上關系,她竟然說他這樣一個帥氣多金又多才的公子哥令人厭惡?
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產生了一種叫做挫敗感的情緒。
看著他的臉由青轉白,由白轉綠,再由綠轉黑,楚名凡覺得心理痛快極了。
“開飯了,名凡,快點進來幫我端菜?!背寢審膹N房里探了半個身子出來叫著。
“媽,我想,岑公子可能有點不舒服,要先回去了?!背厕D過身背對著楚媽媽,狠狠的瞪著他說。
“喲,是嗎?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也不強留你了,路上小心點啊,名凡,那你送送小岑吧,可惜了我這一桌菜呀?!背寢屨f著嘆了口氣,又進廚房了,她得想著要吃幾天才能吃完這一桌的菜。
“請吧,岑公子。”楚名凡眼里閃動著得償所愿的光,看得岑鐵繼竟然有些呆了。
他沒有想到,他一句話都還來不及講,就這樣被轟了出來,而且像個上門乞討的乞丐一樣,就這樣被赤裸裸的攆了出來,他這輩子什么時候受過這等待遇?
自尊心嚴重受創的他,從心理涌起了一股咬牙切齒的憤怒,他在心理發誓,只要楚名凡這個眼高于頂的女人裁在她手里,他一定會將這一天的羞辱十倍奉還。
終于到了酒店三年才輪一次的組織員工外出旅游的活動,由于三年才輪一次,所以酒店也出于仁義考慮,讓新入店的員工先去,從而感受酒店大家庭的溫暖。
由于歷年總是去附近縣城里轉一天就回來,時間總是很趕,大多時間幾乎都是在車上耗費的,不僅得不到放松,還比上一天班更累,基于下面人的一致提議,要出城區來個兩天一夜游,這樣才夠盡興,所以,今年經過一再商討,決定分兩批到隔壁新城去吃野味燒烤,游江觀景,晚上入住新城的酒店,泡溫泉。
楚名凡跟古麗娜作為餐廳的第一批先行出發,由吳總帶隊,坐著酒店的專用旅游大巴士,搖搖晃晃的出發了。
車子以龜速爬行了三四個小時后,終于到達新城下榻的酒店,大家陸續下車,由工會主席進去為大家辦理入住,有暈車者,早已抱著垃圾桶吐了個底兒空。
根據職位的高低,給大家發了房卡,老總住大套房,有房,有廳,有超大的陽臺,經理住行政房,也有房有廳,助理級以下的住標準房,有兩張床,而領班級以下的跟員工一樣,住單間,只有一張床,而且跟標準房一樣,也要兩個人一起住。
楚名凡苦笑,階級從來都不曾消亡過,它換了一種形式,換了一種稱謂,現實生活中無時無刻不在體現著它的價值。
楚名凡拿著那張薄薄的房卡,看了看跟她同一個房的葛芳芳,機械的跟著人群去搭電梯去找自己的房間放行禮。
這就是非旅游城市的所謂的大酒店,打開門,一股不通風的味道撲面而來,令人反胃,插上房卡,廁所邊的路燈亮了,這間房果然沒有窗戶,不通風,她打開其余的,才看清里面真的小得可憐,一張一米五的床,床上一張起碼用了十年之久的老棉絮,重得就跟石塊一樣,而且床板上只有一張薄薄的床單,枕頭也硬得與古代人睡的涼枕一般,而且還留有淡淡的煙味,還有那為了掩蓋其味而噴灑的香水。
她想洗個頭,發現房間里連袋洗發精也沒有,于是打電話讓房務員送了兩袋洗發精和淋浴露過來,打開水淋濕頭發的那一刻,她后悔了,因為這洗發精差得連泡也揉不出半個,最終洗了個不痛不養,而且在擦頭發的時候順手拿了掛在架子上面的毛巾,抖開一看,竟然破得就像她在家里用的抹腳布。
她想,她以后出門應該要帶齊所有裝備,包括毛毯,因為她不習慣聞到別人的味道,睡別人睡過的床,而且,還是與一個不熟的人共臥一張床。
“名凡,你快點,要開飯了——”葛芳芳由外面竄門回來,沖在里面梳著那一把亂草似的頭發的楚名凡喊道。
“好,馬,馬上。”在使勁兒的梳掉一把青絲后,楚名凡應道。
她想,那所謂的野味恐怕也不是什么真野味吧,至少,能有這樣寒顫的房間的酒店,是提供不了什么像樣的食物的,最終也只是混個名目騙騙這幫為公司做牛做馬的小員工窮開心一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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