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少跟老子酸溜溜地來這一套,明告訴你,今兒晚上這船上所有會喘氣的東西,就是只臭蟲,也甭打算從老子的指甲縫里溜出去。物事,老子是要定了,你們,”萬圣天小三角眼一棱:“也死定了!咋樣?識相的,就別讓老子和兄弟們動手,自行了斷,還可得個全尸,不然的話,哈哈!”
“嘿嘿……”平波忽冷笑不止:“豬鼻子里插大蔥,姓萬的你裝的哪頭大象!你跟你手下這幫不成氣候的東西,啥時候也學會了駕船?而況,你們雖然人多,卻是在俺的船上,有句俗話說得好:強龍壓不了地頭蛇,哼哼,到底是誰要自行了斷?還兩說著呢。有些人的大話,不要說得太早,小心閃了舌頭!“
萬圣天睥睨平波:“老子既敢上來,咋會不帶幾個駕船的好手?另外,老子再告訴你件事!現在這船上船下,船里船外,老子已全裝上了老子圣火教最厲害的火藥,你老小子要是識相的話,也就算了,不然的話,老子定讓你和這船上所有的人,全死得連點骨頭渣子都找不著。”
其實他在船上遍埋火藥,倒不是為了對付平波、王無涯。真正的目的和二人不謀而同:俱是要把船弄沉,做成一種自己與“物事”同葬海底的假象,以絕世上所有垂涎此物事之人的念想。
現他勝算在握,便脫口而出。心中卻暗笑:這時點著火藥,豈不是連老子都要賠進去了?
“姓萬的,今晚上,俺們新賬老賬一塊算!”平波一叉急刺過來。
圣火教雖以善使火藥出名。但萬圣天手中的鋼環卻一樣不弱。冷笑聲中,他右手一伸,一招“橫貫天河”封住了鋼叉,跟著鋼環往外,橫橫一掠,便要將叉尖蕩開。
平波嘿然聲中,腳步連錯,已繞到了右側,萬圣天右手環向后一格,同時左手一揮,亮出了從不示人的一柄短劍。這才是他最厲害的殺著!一劍,便向猝不及防的平波前胸刺去。
平波一驚,已不及閃避。劍光倏忽間已到了胸口。他畢竟身經百戰,反應迅捷,忽然雙膝一軟。“唰”,隨即半空中便有千萬根發絲在飄揚。卻是萬圣天這一劍,削去了他頭頂的一大片頭發。
圣火教教眾哄然大笑,陰陽怪氣地吆喝:“唉呀,平大幫主,咋個啦?不過才一招就跪地求饒了?哈哈哈…….”
其實,平波能在千鈞一發之際,及時避開那一劍,無論應變之能,反應之速,已十分了得。但他這一跪,只萬圣天及他自己心里有數,在旁人看來,自是他一招未過,便被逼跪地。這口冤氣堵在心里,無處發泄。
他面色鐵青,左手力撐,身形急閃,搶到萬圣天身前,“呼呼呼呼呼,”一連五叉,刺向對方身上的五大要穴。
他的武功本不在萬圣天之下,剛才變起倉促,才險些著了道兒,現他忿恨之極,右手外翻,左手力透指尖,雙手持叉,急刺萬圣天下腹。
他這五式“海底拾針、狂濤駭浪、八方風雨、江河萬古、力爭上游”去勢既急,勁道亦是十足,浸淫了四十多年的武功修為。萬圣天雖還在笑,心中已大吃一驚,再不敢托大坐著,忙騰身躍開,左手劍橫削,擋住鋼叉,右手環急揮,劈向對方面門。他這兩招配合巧妙,出手又穩又狠。平波一閃身,劍鋒自右脅下穿過,相距不過二寸。二人俱吃了一驚。
平波是驚他的左手劍竟如此勁利?萬圣天則是驚他的身形閃避,居然異常迅速!
而圣火教教眾也各挺兵刃,向海王幫的人下手了。
一時兵刃撞擊聲大作,四十多人激烈纏斗。才過了二十余招,海王幫中一青年弟子厲聲慘呼,血花四濺,一條手臂飛上了半空,卻是圣火教一教徒的。
這邊萬圣天、平波翻滾廝殺,已過了四十余招。萬圣天雖略占上風,但平波自知已方兇多吉少,是以出手招招都是兩敗俱傷的拼命招數。萬圣天一時間也無法殺得了他。兩人倒堪堪戰成了個平手。
王無涯一看,機會來了,對兒子使了個眼色,閃身進艙抓起兵刃。而王玉杰則躬身摸到晏蓮影身邊,情勢危急,無法從她身上從容摸出“物事”,一撈,把她挾在腋下,隨即與父親側身,悄無聲息地向船尾摸去。
那里有傍晚時,他吩咐平波備好的小船。現須先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再徐圖后計。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②
如此良辰美景,不好好的坐在曲軒外、荷塘邊、花樹下品茗清吟賞月,卻提著砍瓜切菜的家伙,你躥過來,我蹦過去的亂發羊癲瘋,唉!真正何其掃興也!”
忽然,一極為清朗的聲音,在王家父子的頭頂上連吟帶嘆。
二人抬頭:船尾的船幫上,盤膝端坐著一四十余歲,面容清癯的中年文士,他望著靜謐夜空中的那輪皎皎明月,正自得其樂地曼聲長吟。
一瞥鬼鬼祟祟溜過來的二人,他微笑了:“這位老丈和小哥,也是跟不才一樣,來這賞月的么?咦?二位還拎著殺雞屠狗的家什?噯?這位小哥腋下?……”略歪頭,端詳了一下:“還夾著位姑娘?不過賞月而已,何須如此?何須如此?殺風景!真正是大殺風景!”搖頭擺腦、語笑晏晏。
不知這人又是何來路?王家父子面面相覷。
那邊殺聲震天,慘叫之聲不絕于耳。這邊這文士卻在吟詩賞月?情形大是可疑!自己父子逃命要緊,絕不可與他過多糾纏。
王無涯倒提魚腸金劍,拱拱手:“嘿嘿,閣下真是風流倜儻啊,既然喜歡賞月,只管自便,卻恕老夫、犬子尚有要務在身,不奉陪了。”
“喔,二位有要務?只管去忙,只管去忙,不能和不才一齊賞月?無妨、無妨。”文士揮了揮衣袖,“不過,二位不如把這位姑娘交由不才代為看護,光有明月,而無佳人,卻會令這無邊的美景,亦遜色三分了。而況,少了個負累,二位辦起“要務”來,也就要方便順手得多。”
他話音未落,王無涯已笑了:“早就曉得,你賞月是假,要她是真。”
一聲大喝:“給!”
王玉杰手“呼”地一抬,晏蓮影便向文士直飛過去。
與此同時,父子倆的雙劍,分向左右,毒蛇般徑刺文士。
文士若接晏蓮影,便無法拔兵刃擋格王無涯劈向他胸口的那招“飛虎下山”和王玉杰刺向他右腹的那式“群雄伏魔”。
但若不接,那她定會撞上他,縱不能將他撞得翻跌船外,也能亂了他的身形,只須如此,雙劍就能洞穿他的胸腹!而他也不能后退閃避!因他身后,便是茫茫大海。莫說是退,便是稍稍向后挪動一下,也勢必跌落海中。
只霎那間,他已身陷絕境!
見雙劍已堪堪斬、刺至了自己胸腹前,文士朗聲一笑,左袖一揮,拍在晏蓮影左肩,輕叱:“接住!”
晏蓮影的橫飛之勢,頓時改作向船舷外飛墜!
她被萬圣天點中穴道,不能動彈。這時耳邊風聲呼呼作響,心道:也好,總勝過落在那對奸惡狠毒的父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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