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紅樓夢》和《儒林外史》的語言風格
《紅樓夢》和《儒林外史》是同時代的兩部長篇巨著,從語言風格和藝術價則上,筆者孤陋寡聞,私下判斷至今尚沒有發現近現代長篇小說作品有超過這兩部作品的,或他人有異議耳。
從語言風格看,《紅樓夢》精致典雅,如同一席精致的美餐,而《儒林外史》則顯得老辣而風趣,沉穩中處處譏諷。猶如一道五味雜陳的大雜燴。
《紅樓夢》年輕人可以與之發生共鳴,而《儒林外史》則很少有多少年輕人能讀到尾的,感知其味的。
從情節上,《儒林外史》深入到社會各階層,作者深諳市井小民和底層知識分子的生活和情感,書中人物如閻貢生兄弟,一個揮霍而貪婪,偷偷開了后門,端了花梨椅子換肉心包子,一個吝嗇的可笑,臨死前仍然舍不得多燃了一根燈芯。吳敬梓一支禿筆,寫盡閻貢生的卑劣貪酷和可笑,附庸風雅。令人讀之如見其人。
而紅樓夢中鳳姐雖然貪酷,然貪的“雅”,貪的不落痕跡,其原因是鳳姐是大家閨秀,上層社會的千金小姐,而閻貢生不過是鄉間里的土豪劣紳,哪來什么見識,故鄰居家的一頭豬錯跑到自家也要貪,然一旦人家告到官府,官府大老爺要認真追究起來,他又嚇得立刻逃到省城躲起來。
就是薛蟠這樣的紈绔子弟,號稱“呆霸王”在《紅樓夢》里也有幾分脂粉氣,薛蟠這樣的人物在《儒林外史》中不可能有。倒是儒林外史也有個紈绔公子胡三公子,胡三公子比起薛蟠來,就顯得更加粗俗。
相對來說,《紅樓夢》人物生活圈子要小的多,主要的舞臺就是大觀園。在《儒林外史》找不到林黛玉這樣的人物,倒是有匡超人這樣的集讀書人、孝子、偽君子這種性格極為復雜的人物。
在《紅樓夢》有海棠詩社,在《儒林外史》中亦有詩社,不過大觀園里的詩社潔凈雅致,史湘云一個生烤鹿肉由大俗而生大雅,而儒林外史的詩友只是一些附庸文雅的鹽商,買賣頭巾的商人,或一幫窮酸書生,幾杯濁酒、一碟炒豆芽、幾張腐皮,胡謅幾句不疼不癢的詩詞就是詩社了。
然而假如多讀幾遍,讀者或許能夠感覺到儒林外史所反映的社會現實遠比《紅樓夢》更加深刻。其原因大概是作者所處的環境不同。吳敬梓更加接近下層,然而吳敬梓所述還多是這個社會的知識分子階層,而不是真正處于底層的老百姓,雖然這些人有相當一部分處于下層,就如范進,雖然到發榜那天,家里已經揭不開鍋幾天,老娘已經餓的眼睛都看不清東西了,然而一旦中舉,立刻就有人來巴結,送人送物。
然而《儒林外史》的缺點是整書不像《紅樓夢》那樣形成一個整體,前后呼應,而是人物、情節表面錯節交叉,枝蔓多出,或有聯系,或忽而不見,難見頭尾,不知所終,
如馬二先生這個仗義助友的讀書人,僅數章后就消失了。范進中了舉后,成了一方面大員,后也不知所終。其余如王冕,周進,杜少卿等人物之間無任何關系,所以一般人難以將此書一讀再讀。
然而如《紅樓夢》一樣,非數十年反復閱讀,難解其中含義,這或許是《儒林外史》和《紅樓夢》一樣的偉大之處。
《儒林外史》文字詼諧,精煉,大俗中透著大雅,將生活中世俗社會中的知識分子種種不堪娓娓道出,所謂入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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