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肖繼業找陳紅,陳紅就來找肖繼業了。她是來打聽魯莉的情況的。肖繼業把自己去找魯莉的事告訴陳紅,并且說魯莉的父親要去把魯莉叫回來。肖繼業又問起那幾家搬遷戶的事,陳紅說她一點都不知道。把當初的事情告訴肖繼業。最后說:
“這事與我沒有關系,當初書記對我說不用我管。”
“你如果有能力就幫他們一下。他們現在沒地方住。”
“我現在真的沒錢。剛剛把欠款錢還上。現在只剩幾千元錢,也不夠他們蓋房子的。我正要把院墻拉起來。你不知道,飯館雖小,到處是花錢的地方,真愁人。”
“如果他們告到法院,你也可能是連帶被告。”
“他們要告狀嗎?”
“他們如果要不到錢,不告狀又有什么辦法?不過你不要對別人說,他們正在搜集證據。”
“那么我怎么辦呢?”
“主要責任不是你,不會有什么事。”
陳紅離開肖繼業往家里走時,覺得心煩意亂。肖繼業與魯莉的事沒個結果,她也不好對肖繼業說什么。想不到酒店又出了事。怪不得開業那天門口被潑了糞便。他很想去找書記問個明白,可是肖繼業不讓她對別人說,只好憋在心里。
陳紅煩躁的回了家,松口正在等她。母親與松口在閑聊,見陳紅來了,就離開屋子。陳紅坐下后見松口有點緊張,有話要說又說不出來。陳紅站起來說:
“我去叫廚房做幾個好菜,我陪你喝杯酒。”陳紅說著就出去了。
看到松口緊張的樣子,陳紅就知道松口是來求婚的。從北京回來后,陳紅反復想過這件事,還是沒拿定主意。嫁給松口能不能幸福?從物質上說會幸福,再用不著她現在這樣操心費力的去掙錢,而且會過的很舒適。很多女孩子都向往這種生活。松口這個人很善良,不會讓陳紅有麻煩。如果不是有肖繼業這份感情,陳紅也許會答應松口的。但是她把肖繼業和松口在心里反復掂量后,覺得還是肖繼業份量更重些。真的愛情要心靈相通,能掀起漣漪,能爆出火花。松口給她的只是物質的滿足,少有精神享受。而肖繼業給她的是心靈的震顫,是發自心底的感動。但是如果肖繼業與魯莉不離婚,她也許只能無奈的放棄這份感情。現在魯莉當了尼姑,肖繼業遲遲不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這讓陳紅不知如何是好。松口第一次求婚時,她答應他好好想想,今天松口再求婚,她該怎樣回答呢?
這是不能逃避的,當酒菜都擺上桌,陳紅不得不坐在松口面前。松口把帶來的皮箱放到桌上,對陳紅說:
“這里面十萬元錢,是感謝你幫我治好病。”
“不行,我不能再要你的錢。”陳紅急忙說,“你已經給我很多錢了,我不能再要了。”
“請不要推辭,這點錢對我算不了什么。你幫我治好了病,一定要收下。”松口的態度很堅決。
陳紅知道松口的性格很古板,他給的東西就要收下。陳紅想了想,把皮箱打開,拿出三萬元,對松口說:“我用不了這么些,拿這些吧。”
松口想了想,又拿出兩萬元給陳紅說:“這樣子就可以了。”然后他從身上拿出在東京買的鉆戒,放到桌子上說:
“我想你已經想好了。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做我的妻子?”
“我想過了。我覺得咱倆人在不同的環境長大,生活方式差別很大。在一起生活不大合適。”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們不能改變嗎?”
“改變需要時間,而且可能會有苦惱。”
“就是說你不愿意?”
“是這樣。我很抱歉。但是你能在中國找到個更好的姑娘。你是個很好的人。”
松口慢慢把桌上的鉆戒拿過去,裝到身上。臉色很難看。陳紅又說了一些寬慰的話,松口的臉色才好一些。最后他對陳紅說:
“我希望你再想想。我對你已經有了感情,別的女孩子不能代替你。”
“好吧,我再想想。”陳紅只能這樣說。
陳紅從松口那里拿了五萬元錢,是打算給那幾個搬遷戶補償的。她暗地里打聽了一下,知道一共是四家。可是她的酒店只占了兩家的位置,她不應該對四家都補償。她去找書記,沒有對書記說她已經知道搬遷戶不滿的事,只說自己占了兩家原住戶的地方,現在酒店掙了錢,打算給這兩家一些補償。書記說:
“這怎么行?給這兩家,不給那兩家,那兩家就會鬧事。這事你就別管了。”
陳紅只得去找肖繼業。把書記的話告訴肖繼業。肖繼業問:
“上次你說沒有錢,現在你怎么又有錢了?”
陳紅剛想說是松口給的,又覺得松口的事很難開口。如果告訴肖繼業她陪松口去日本,是為了治療松口的陽痿,肖繼業就會懷疑些什么。于是說:
“你別管。反正我可以補償他們。但是我只對兩家有責任。書記不讓我管,你說我該怎么辦?”
“那就等等再說吧。最后法院會給個說法。”
“魯莉的父親去找魯莉了嗎?”
“不知道。可能去了吧?”
“你怎么一點不關心?”
“快要考試了。我要抓緊時間復習。”
“那么我也不打擾你了。我走了。”
陳紅不再想搬遷戶的事,如果讓她補償,她就拿錢給他們。她的心事是魯莉。她真想去尼姑庵找魯莉,讓魯莉給她個答復。如果魯莉真的下決心當尼姑,她就可以要求肖繼業與她恢復愛情關系。想不到魯莉的父親來到酒店找陳紅。陳紅看到魯志一臉愁容,猜到是因為魯莉的事。果然魯志對陳紅說:
“我前天去了趟尼姑庵,沒得到一點消息。她們只說沒有魯莉,我一點辦法也沒有。我想麻煩你去一趟。你和魯莉是朋友,可能她有些話愿意對你說,會見你的。你又是女的,到庵里比較方便。我們男人去了也不敢到處去。你可以在庵里到處找找。即使她不回來,我知道她確實在那里,也就放心了。”
“我也很想她,明天就去。”
“我和你一起去。咱們先坐車到山下。山路很難走,我幫你爬上去。有一段山崖很危險。我送你過去后,在山上等著你。”
“你不要等我。可能魯莉也不會見我。我要在那里住下,直住到魯莉見我。”
“那你就要受苦了?”
“我理解你當父親的心情,受點苦不算什么。”
第二天,魯志坐了輛吉普車來到酒店。陳紅早就準備好了,聽見車響就跑出來,提了個大包。魯志問:
“怎么拿這么些東西?”
“我怕住的時間長,就多帶了點。”
魯志一陣感動。他們坐吉普車到了山下。司機察看了一下地形,又艱難的開了一段路,實在開不動了才停下。魯志和司機送陳紅上了山,又幫她走過那段危險的山崖。陳紅跌跌撞撞拎包下了山,來到庵前。庵門虛掩著。陳紅敲了幾下門,停了會兒聽見有動靜過來。陳紅輕輕推開門,一個老尼姑已走過來。陳紅問道:
“師傅,我可以進去嗎?”
老尼姑看了陳紅一眼點點頭,轉身回走。陳紅跟老尼姑來到一間屋里。
“你也是來找魯莉的吧?”坐下后老尼姑問。
“是的。”陳紅不得不承認,但是隨即說:“我是她的朋友。是來看望她的。她的家人其實知道她在這里。”
老尼姑念了聲:“阿彌陀佛”說:
“她現在不在。”
“她干什么去了?”
“她到山外去了。”
“我等著她。反正我是來山里玩兒的。”
老尼姑又念了聲:“阿彌陀佛”。停了會兒說:
“這里的飯食你受不了。你還是走吧?”
“我從小受苦,什么都能吃飽。”
陳紅說完拿出準備好的一千元錢,遞給老尼姑說:
“請您收下。”
老尼姑猶豫一下,接過錢后給陳紅做個揖說:
“謝謝。你可能餓了,我去給你拿飯吃。”
老尼姑出去好一會兒,才見一個小尼姑端飯來。陳紅很餓,雖然飯菜沒有滋味,也狼吞虎咽把飯吃了。等了好一會兒不見人來,陳紅就在庵里參觀起來。她走到一間大屋里時,看見一尊神像。陳紅雖然不知是哪路神仙,還是磕了頭,又放了點錢。參觀完庵里,陳紅來到外面。優美的景色讓她心扉靈動。她沿著小路走到河邊。河邊有一片樹林,林中有幾塊休息的石塊。
陳紅坐在河邊,看著優美景色,感覺神清氣爽。這真是神仙住的地方,怪不得魯莉要到這里。這里雖然粗茶淡飯,但是沒有市俗的煩擾,清心寡欲。看看山林的美景,聽聽鳥兒的啼鳴,念念先哲的悟語,自有一種超脫的享受。陳紅正觀賞著景色,聽到身后有聲響。回頭一看大吃一驚。只見魯莉穿一件寬松長袍,剃度后像個美少年,款款的向陳紅走過來。陳紅站起來急走過去,怕魯莉再跑了一樣,緊抓住魯莉說:
“你到底露面了?”
(上部完暫停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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