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了幾個彎,雖然沒有進到內閣,依舊能聽見內閣深處那些羞人的聲音。
逃離了門口那個顯眼的位置,宇文曦祥不想再跟下去了,被他拉著的手稍稍用力回拽。
那少年的態度依然強硬,健步如飛。
宇文曦祥看著那個奇怪的少年。太過嬌小的身子骨,真想不到會有這么大的力氣。然后……雖然從后面只能看見他的耳朵,可是他,臉紅了?
那個少年顯然也對這個地方無法適從,即使是從后面也能明顯地感覺到他臉上的紅暈已然燒上來耳朵,他抓著他的手是那么用力,用力到微微有些顫抖。然而他并不停下,更快地向前走去,像是另外一種方式的逃離。
“呃……”宇文曦祥突然不知該說些什么,于是不再阻止,只是問了句,“我們要去哪?”
“去找師父。”
那是個女子的聲音。宇文曦祥四下望望,周圍依舊是人來人往,各種各樣的人們聚在一起談笑風生。宇文曦祥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邊,帶著少許的遲疑,“我們……要去哪?”
“我說了去找師父。”
這次聽清楚了,那個聲音的確來自于前面的那個少年。
未等宇文曦祥思索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少年拐進了一個靜僻的角落,不知為何身上居然逐漸出現一層淡而薄的光芒,然后光芒突然破碎,面前的少年突然變為了少女的樣子。
那個剎那宇文曦祥驚訝得甚至未敢眨眼,但是那個少年的確在他面前,英勇地變身了!!!
少年停下腳步,轉身回頭。
“聶曉風??!”
聶曉風回頭慌忙回身捂住宇文曦祥的嘴。雖然在這樣吵鬧的地方他的話也不會被太多人在意,但是她還是不想惹上任何的麻煩。她皺著眉頭,狠狠地瞪著宇文曦祥,“幻術啊,幻術懂不懂?”
宇文曦祥偏著腦袋,那是稍稍反映一下才能理解的東西。雖然在“天兆之禍”的前夕,這片大陸上突然出現了很多會法術的咒術師,但幻術師卻是很久之前就存在了的。幻術雖被稱為一種術,但是對實體本身產生不了任何傷害。于是宇文曦祥從小就被連法術都不屑一顧的天諭武朝上將軍老爹灌輸了那些都是旁門左道的思想。
不過,正是因為他們比常人看起來更強大一點,在那場慘烈無比的“天兆之禍”中,無論是幻術師,咒術師,還是更為強大的“神”,都滿懷抱負地參與了那場戰爭。結果那些天賦異稟人們都消逝在尉遲鳶武那猩紅色盡諸神魔火光中,以至于這些年過去,他再沒見到過這些人的出現了。
“唉?連這個都沒聽過?”聶曉風插著腰,看著宇文曦祥半天都沒有反應,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所謂幻術,就是……”
一副想進行長時間授課的模樣。
宇文曦祥平生最頭疼的就是有誰對他自顧自地講一大堆的破道理了,急忙止住她將要滔滔不絕一瀉千里的下文,“我明白,我明白。我們還是去找人吧。”
講話被生生打斷了,聶曉風有點氣惱,不過也并沒在意,轉身繼續向前走去,淡淡地說了聲,“跟好了。”
又轉了幾個彎,倒是遠離了剛才的濃墨重彩的浮華之地,來到了個稍顯僻靜的地方。
“啪——”聶曉風側身一腳踹開了一間房門。
宇文曦祥愣愣地看著她。
那是漂亮的一擊。聶曉風的臉上,表情堅毅而果斷。黑色的長發在空中劃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可是。
——您老也不能這樣闖進去啊啊啊!!!萬一找錯了地方,房里的人說不定會宰了他們不說,就算是找對了人,本著尊師重教的美好品德也不該進德如此囂張啊啊啊!!!
熱鬧的房子陡然一靜。
宇文曦祥轉身想溜。
衣服卻被人抓住了,宇文曦祥幾乎是被拖著進了房間。
“呀,是曉風啊。”
屋內的人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樣暴怒,宇文曦祥緩緩轉身,看見了一個老者。
呃,老者。他五六十歲的樣子,矮而胖的身子,兩鬢已然斑白,臉上卻依舊紅光滿面充滿活力。老者身穿著異族的服飾,頭發被梳成了個很滑稽的造型。
三個美女坐在他的兩側,拿著葡萄舉著酒杯,愣愣地看著這兩個闖入者。
“這是誰啊?”舉著酒杯的美女首先開口,也許是覺得有人突然闖進了失了面子,她一身嬌嗔,瞥了聶曉風一眼,“珥雅大人,咱們不理她,咱們接著喝嘛~”
“就是啊。”其他的兩人也立馬從剛才的驚訝中緩過神來,秀目怒瞪著他們。
像是突然掃了興致,那個名叫珥雅的老人收起攬住她們的懷抱,“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啊~”似乎是意料之外的回答,美女們一臉的不樂意,卻又無法說什么,眉頭緊皺嬌哼一身,放下手中的物品,排著隊出去了。
聶曉風的怒火剛要發作,老人看著勢頭不太對立刻轉開了話題,“曉風,那是誰?”
順著老人的指向,聶曉風的目光落在了宇文曦祥身上。老人的那招果然有效,聶曉風的怒火頓消,偏著腦袋看著宇文曦祥,顯然是一副忘了他名字的模樣,她并不在意,隨便編了個借口,“不知道,剛剛看見他在門外想跑,順手就把他抓進來了。”
——哈?
這句話猶如當頭棒喝,宇文曦祥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小毛賊啊,”珥雅接下了話茬,“一會兒交給店家吧,說不定酒錢還能要回來呢。”
聶曉風點點頭,一副非常認同的樣子。
——他堂堂宇文家大公子,就要這么當小毛賊找起來換酒水錢了。
“喂!”宇文曦祥右手撫劍彈開劍扣,“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珥雅抬起臉,這才認真看了面前出現的男子,高大的身材,平凡的面容,只是那雙眼燦若星辰,猶如啟明星燦爛的光輝。
“要問別人的名字,先得報上自己的名字吧?”珥雅說,顯然是被質問得不太高興,他挑眉,稍有挑釁的語氣。
“我,宇文家的長子宇文懿,家父是天諭武朝上將軍宇文浩,”宇文曦祥說得一字一頓,堅毅的目光直視著珥雅,“你們是什么人?”
那個少年,說著顯赫的家世語氣中卻毫無炫耀的成分,只是無比自信地陳述著這個事實。珥雅看著他,敵意瞬間消失,笑容隨之爬上面頰,“我嘛,江湖術士而已。”
宇文曦祥皺眉,那個老人明顯在應付他。不過他也沒心思辯解,宇文曦祥轉過頭,看著身旁的聶曉風,“你憑什么說我是賊?”
聶曉風聽聞,頭搖得像波浪鼓,“不是我說的,是師父說的!”
宇文曦祥看著聶曉風那裝作很無辜的樣子忽然覺得很好笑,是啊,她就是那樣一個率真而又頑皮的少女。不過在這種狀況下笑出來太奇怪了,宇文曦祥決定還是忍住笑,淡淡地說了句,“既然二位沒什么事,在下先行告退。”
微微行禮,算是對長輩的尊重,宇文曦祥轉身,不卑不亢。
“等下!”珥雅叫住他。
宇文曦祥回頭,奇怪地看著那個老人。
珥雅笑了,布滿皺紋的臉上充盈著爽朗的笑意,他眉頭一挑,“做我的徒弟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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