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穆水蓮一出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
有多久了?她在心里問著自己。有多久沒有像這樣靜靜的看著這個男人了?呵,她自己都快忘了。那些痛徹心扉的糾纏還連在兩人之間,隨意的輕輕一拉,都帶著血呢。穆水蓮猛地緊緊壓迫著胸口,呼吸急促而艱難。
溫雅如本就是隨著一起出來的。見狀立即將她拉入懷中,誰知才一轉身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滾”頭也沒抬,吐出這個字后就環著穆水蓮進去了。
她現在非常不滿!尤其是對穆水蓮。這該死的女人!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出現這樣奇怪的心絞痛?!
溫雅如坐在床頭替穆水蓮抹去滿頭的冷汗,看著這個臉色煞白痛到渾身僵硬還努力調整呼吸冷靜的減緩痛楚的人,忽然覺得重來對她來說根本不是什么機會。她那樣一個傲到骨子里又清明非凡的人,就算是傷到魂飛魄散也未必會有一個悔字。虧得她這些日子還一派悠然的和自己調笑玩樂。
自己這劊子手當得,還真是。。。。。。低咒一句。溫雅如給她喂了一粒藥就直接將其打昏,轉而招呼白墨進來。
“坐”依舊是頭也不抬,從白墨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見男人閉眼躺在女人懷里,臉色蒼白的可怕。不知怎的,白墨心中升起一絲怒意,連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
白墨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不過看情況也知道不樂觀。眼中怒意一閃而過就壓下了。可溫雅如是什么人?早在察覺到白墨怒意的那刻,溫雅如便有了新的打算。
抬手溫柔而愛憐的撫著穆水蓮的臉龐。不出所料的再次感覺到白墨周身氣壓帶來的壓迫。溫雅如終于將視線看向白墨。臉上有著未干的淚跡。
“白公子可是急著去帝京?”
話一出,白墨看她的神色多了絲不易察覺的凜冽。
不等白墨回答,溫雅如緊了緊環在穆水蓮身上的手,便自己說道:“我和王二從小便跟著師父生活在此。迷霧林里藥類豐富,甚至有不少難得的好藥,而且這里人少,清凈。師父當初選擇這個地方一是看重這點,二就是因為王二的病。”
“病?”白墨看著那雙環在男人身上的手,不悅的皺了皺眉。而且,王二?這師父還真是懶的可以!
“對”假裝沒看見對方眼中的鄙視,溫雅如低頭繼續瞎編,反正不是她取的。“心絞痛,他從娘胎里帶出的病。也是因為這個他才被家人拋棄被師父撿回來的。師父即為大夫,自是不會讓自己的徒弟久病不治,于是我們找了這個地方。”說完抬頭看著白墨,眼中甚是怨恨。
白墨見她神色,猜到這與當年的事定脫不了干系。當下也不言語。
果然,沒一會就聽她道:“我們來這沒幾年,就出了七王爺那件事。事情來得太突然了。那天我和他在林中采了草藥回來,可是怎么走都不對,而且意念越來越薄弱,幸好師父及時趕來避免了我和他自相殘殺,我們才撿回一條命。但是林中的毒霧卻讓他身體越來越糟糕,即使已經將毒清除了,可因為他身體從小就弱,連原本快好的差不多的心絞痛也不知為何突然嚴重起來。”說到這,溫雅如的手看似難以自控的抓緊了穆水蓮的衣服,因為太用力而使得骨節泛白。
做足了戲后。溫雅如又接著說:“后來,師父開始教我們陣法和武功。他的病也每天用藥養著。只是兩年前,師父說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去便在沒回來。”
聽到這,白墨似是有些明白了。“你想讓我做什么?”
“兩件事。”溫雅如也不含糊,你都主動問了,在繞下去,我就該自裁了。“以你的能力幫我們找到師父。還有就是讓我們跟在你身邊,在他的藥材方面我會容易很多,這樣我可以專心研究治病的方法。至少,讓他在你身邊待到病情好轉。”
“哦。”白墨挑眉。“為什么一定是我?”
哼,問的好,就怕你不問!溫雅如在心里輕哼一聲面無表情答道:“我并沒有說非你不可。”看著他微抽的嘴角。溫雅如覺得自己心情稍微平復些了。停頓片刻又道:“前段時間進城買藥聽聞七王爺逝世,猜測你定會從迷霧林出去,所以一早就等著你了。你別那么一副被算計了的表情。若不是因為迷霧林里的毒霧讓許多珍貴的藥物都無法生長,即使能生長的,藥性也有所差別,害的我給親親配藥越發困難,我會找你?”
白墨看著面前膀大腰圓塌鼻小眼的女人一臉不屑的刁俏表情,心中一陣惡寒。縱然后來知道這個女人是如何的風華絕代也全然無法動搖她今時今日所留下的形象。
思考再三,白墨接受了這個貌似很榮幸的條件。反正她在這里生活自如,醫術、陣法應該都不錯。有用的著的地方他也不會手軟。而現在,他也確實需要她帶自己出去。
溫雅如看著頭頂上方高懸的明月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自前幾天將白墨帶出來后就沒睡過。該死的姓白的!不過也沒辦法。那天由白墨抱著穆水蓮,她在前面引路。好不容易走出來了吧,抬眼就是一群人。原來外面早就安排了人來接應。白墨急著去帝京自是選擇騎馬,可穆水蓮還未醒,她又不能放下她不管,只得答應坐馬車隨后趕去帝京與他匯合。而且本來就是打著藥物的幌子跟來的,一路上必須裝模作樣補充藥物才行。雖然早就有預料到,但她這病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而那,可不是普通的心絞痛。溫雅如早在出了迷霧林的當天便對穆水蓮的身體做了一次還算比較徹底的檢查。其它先不說,光這個心絞痛就明顯不是人為!要治好談何容易,她發病又突然,到底怎么傷的還不敢確定,在用藥方面也是謹慎行之。
溫雅如想著那天給她喂下的藥,只希望她能多睡幾天容她想想辦法。不然照那個痛法,指不定又出什么事。
她走到床前默默的看著穆水蓮。按她所說,白墨在帝京會公開身份繼承七王爺的王位。同時,會被下旨公開列入皇位繼承人人選的名單中。雖然他會堅定的表明自己無心皇位的立場并轉而擁護太子。但早在暗中準備的其它派系的人會毫不留情的對他發動明明暗暗的攻擊。而就是在那不久他會得一場大病。
畢竟是被列入候選名單的人。何況這十多年來為事低調不為人所知的行為,不管是真的無能也好,還是有所圖謀的韜光養晦也罷,都是他必須被除掉的借口。
她必須在白墨病危之前治好穆水蓮,然后帶著她去帝京,讓她自己救自己的小情人去!
第八章
已經三天了。溫雅如蹲在床腳撓頭,陰晴不定的看著依舊昏睡的穆水蓮。
各種辦法都試過了,自己的法力還是沒有半點波動。看來想通過正常途徑讓她醒來是沒什么希望了。可若是用其它方法,危險未免高了些。
正糾結著,驀的察覺外間多出許多的陌生氣息,溫雅如微不可查的瞇了瞇眼。
此時已是深夜,客棧的人大多都睡了。她本是喜黑的人,早早就熄了燈。雖然身邊帶著個昏睡之人,但好歹雙方都陷于黑暗,也方便了她行事。
環視四周,偌大的客房竟沒有一個能藏人的地方,輕蔑的勾唇一笑,迅速翻身躺在穆水蓮身旁。氣息平緩,如若熟睡。
就在同時,一個人從窗外滑進屋內陰影,緩緩向床邊靠近。
來人站在床邊一動不動,一股香氣慢慢在屋內散開。香倒是好香,只可惜用錯了地方。
溫雅如靜靜的躺著,沒有絲毫異樣。就在刀光閃過的瞬間,她突然從床上側躍而起,左手抓住來人右腕,折斷,在他發出聲響之前整個人已經翻到他背上,右手攀附在脊椎用力按下。一切不過是眨眼的事。
搞定了眼前的,溫雅如斜眼瞥了瞥窗外,神色難測。
夜依舊靜的溺人。無聲中,不斷有黑色身影倒下。最后一個,溫雅如沉下氣息,出手。速度快的幾乎沒有感覺。
看了眼月色,溫雅如照例覺得可悲。殺人者終將被殺,放著安穩日子不過,非得干這行。可若是真能過上安穩日子,誰又會來做這些?都說每一具無定河邊骨都是春歸的夢里人。誰又比誰愿意呢。。。。。。
輕笑著搖了搖頭,溫雅如緩步朝屋內走去。才到門口,不覺有幾番驚異。這屋內何時又多出了個活生生男 孩子?!頗感失敗的推門進屋后,原本漆黑的屋內瞬間亮起一盞燭臺。光雖微弱,可看清一個人卻是沒什么關系的。溫雅如頓了頓徑直走到床邊,看著仍在安睡的穆水蓮,決定冒險一試。雖然那樣做會很吃虧。可畢竟只是本著看熱鬧的心態來打醬油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還是留給她自己來搞定吧。
打定主意后,橫抱著穆水蓮從窗口躍出,朝南邊的小樹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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