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蘋果半夢半醒的時候,突然聽見了隱隱約約的抽泣聲,起初蘋果以為是自己做夢,沒有當真;但隨后聽見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和嘈雜的講話聲,蘋果猛的驚醒了,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便披上衣服跑了出去。
月光下,一個人坐在地上邊哭邊念念有詞,蘋果定睛一看,這不正是晚上還收拾的干凈利落的四太太青琪么!這么一會兒的功夫,青琪好像變了個人,披散著頭發,穿了件白生生的衣裙,癱坐在地上,借著幽幽的白月光和紅燈籠里忽明忽暗的燭火,若不是周圍有好幾個人在場,這副扮相真讓人以為是見了女鬼一般。青琪依依呀呀的哭著,含糊不清的念叨著“我的兒啊,娘想你想的好苦啊”,滿臉淚痕,看了讓人心生惻隱的同時不寒而栗。
蘋果疑惑不解的望望四周,劉管家和周圍的幾個幫工的也相互對望了一下,目光里全都是滿滿的困惑。正在這時,五太太嘆瑛的房門“哐當”一下開了,陳老爺滿面陰沉的站在門口,大聲的問道,“你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見到陳老爺,青琪站起身來踉踉蹌蹌撲過去,拉住陳老爺的手,陳老爺厭惡的一下閃開。青琪悲戚的說,“我剛才做夢,夢到我們若谷了。夢里面他渾身都是血,哭著喊著要我抱他。我去抱他,他卻在我懷里化成了一灘血水。我身上都是血,地上也都是血,都是血啊!”說完嚎啕大哭起來。陳老爺面色陰的快要滴下雨了,罵道,“現眼的東西,養活不了兒子,整天哭哭啼啼的有個屁用!還不快點滾回去!”話畢,陳老爺對著蘋果他們說,“沒什么事,趕緊都散了吧!”又對劉管家努努嘴,“還不快把這賤人弄回去!”劉管家趕緊上前攙起青琪,大家默默的各自散開。
蘋果回到屋里,看了看表,已經是凌晨兩點了,想想剛才的事,越想越蹊蹺,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沒有不出奇的,蘋果累極了,一會兒便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陳家就傳開了四太太昨晚犯了魔怔的事情。蘋果去后院洗臉的時候,聽見兩個散工在悄悄議論,說老爺新婚,四太太犯了魔怔,一定是和新太太相沖,家里要有血光之災。蘋果覺得好笑,雖說青琪這一番舉動確實讓人摸不著頭腦,但要扯到血光之災,實在是無稽之談。她不信這個。
在陳家潛伏了幾天,蘋果對陳家多少有了些了解。雖說看似大家族,實則就是個加強版的農家大院。與種地不同的是,陳家開的是礦,實則是另一種形式的土里刨食。陳老爺也以身作則,土的淋漓盡致,更是把土的特性賦予了全家上下。一家老小,除了體型富態,穿著艷麗,菜籃子豐盛以外,其他方面與普通村民并無二致,氣質絕無高雅,品味更不見長。而陳老爺淳樸的一方面還表現在,他只是老實本分的挖煤賣煤,卻從沒去外面的世界走一遭,陳家大小老婆的設置以及陳家大宅子的建制,靈感完全來自于古代,陳老爺成功的在新社會為自己開辟了一處一夫多妻的封建莊園。
也正因此,陳老爺深受封建迷信思想荼毒。娶大太太的時候陳老爺尚懵懂,陳老老爺就以算命為手段,八字為基準,獨具慧眼的為陳老爺挑中了大老婆;發跡后的陳老爺對陳老老爺的英明果敢十分擁戴,因此在娶后面幾個老婆的時候都仔仔細細批過八字。這次娶五太太手忙腳亂,因此沒顧得上批八字;從新婚洞房夜開始,四太太就頻繁噩夢,難不成這嘆瑛和自己八字不合?陳老爺深感此事非同小可,立刻請來了御用卦師為嘆瑛和自己合八字。
御用卦師是個六十歲上下的老頭兒,早年以賣老鼠藥為生,據說走街串巷的過程中受到民間傳統文化漸染,對風水和八卦頗有心得,后來果斷拋棄除鼠大業投身傳統文化研究,主營批八字,看風水,體力好的時候兼營跳大神等民間法事活動,是村里的首席卦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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