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劼眾人在植物園的四人桌前聊了許多,正是花朵年齡,談?wù)勅松牧睦硐耄撬麄冞@個懵懂年紀自我消費的奢侈品。年少之所以讓人懷念是因為花朵年齡無知而無所顧忌、沒有資本而無所畏懼,當有一日周身沾滿了理智,年少的那份無知的豪情便會漸漸遠去,直到在你心中只剩下一個模糊的鏡像,供你把玩想象。
有無數(shù)個這樣的傍晚,他們在夕陽的余暉下走進學校后山的植物園,到了出來的時候都會發(fā)現(xiàn)天色已經(jīng)暗了。郭劼三人走到班級門口,一眼就望見班內(nèi)郭旭正纏著白溪兒在那聊天,班長大人正在給別人講題,夢夕端坐著捧著書本在看著,剩下的人三分之二在學習,三分之一在閑聊。后門那站著兩個人,一個是班內(nèi)的大個子,另一人是大個子的黃金搭檔,兩人常常搭檔著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兩人雙手自然垂下,面無表情。他們走了過去,只見那兩人舉起一只手來在機械地擺著,不住地說:“歡迎光臨。”嚇了生銹一跳,生銹沖他們說:“你們這是什么情況:學習壓力太大還是智商有問題。”
“唉,小平走了,奧巴馬太忙了,薩達姆被害了,如今又趕上金融風暴蔓延,這個世上能幫我的朋友不多了,小弟我也是迫于生計,想了一年才找到這工作,沒想到啊,上班第一天就招到你的羞辱,真是世態(tài)炎涼啊!”大個子如是說后兩人作相擁痛哭狀。
見此生銹也配合地上前拍著兩位的背,他弱小的身軀在那拍著大個子的背顯得很不和諧,說道:“是哥錯了,好好干。”
三人抱著還難分離了,“好了,都別瞎扯了,到一旁哭去,讓我們進去。”郭劼上前說道,三人真抱著跑到了角落哭去。不同時期都會有著不同的幽默,也都會有制造幽默的人,在這滿是壓抑的高考時期,這些極具高考時期特色的幽默也就孕育而生。
晚上是三節(jié)的晚自習,高三的題是永遠做不完的。倘若有一個學生能把習題全部做完,那便是中國高考的失敗,又倘若沒有一個學生能把題做完,那便是每一個有志于高考的學生的失敗。
高三一年都在復習高一高二學過的內(nèi)容,并不斷地做無數(shù)的題目,做到心煩做到作嘔,還是得做,稍有悟性的同學能做到一見到題目便有一套固定的思路來解答,速度極快。
高三學子的課本和習題往往塞滿了整個桌洞,又堆在桌上高過他們的頭頂,看似一天天不斷地完成了一套套題,可桌上堆積的過度從來不見降低。這情形自然而然地給人一種緊張的氣氛,至于是壓迫感還是動力則要靠個人自己把握。
每天晚上都要做到頭昏眼花,但到宿舍又是另一番光景。這里,同學們毫無顧忌地生活著,你怎樣,就以何面目對大家,難怪那么多的狗仔隊不顧道德譴責一意要去打探明星的私生活。宿舍不大、還好夠八個人住,還可共用兩個洗衣池,一個陽臺,一個衛(wèi)生間,不算太差。
九點多將近十點,會有學生陸陸續(xù)續(xù)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宿舍,各人洗漱之后,便開始了他們的臥談會。這時可謂無所不談,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當然談及更多的是處于上下中間的人事。小A 是資深的新聞工作者,常常會洞悉到其他人不曾察覺到的事物,然后在臥談會的時候把搜集到班內(nèi)及校內(nèi)的新聞進行報道,其中大部分是花邊的,諸如某個男生對某女有意思、某女喜歡某男等話題就在他的考察范圍之內(nèi)。而生銹在宿舍里是沒有太多的話語權(quán)的,因其所說的常常是不著邊際的東西,他常常說一句話便會招致其他人的群起而攻之。
學校的熄燈行為常常會引起群狼惡嚎,有的人就是伴著這聲聲狼嚎入睡的,比如生銹,三分鐘入睡,“不遲到,不早退,質(zhì)量絕對有保證。”也有常年失眠的,宇軒就是,郭劼還好,勉強睡了一半的時間。每次郭劼問宇軒:“又失眠了?”宇軒就說:“這個年齡怎么可能不失眠!”
當一切歸于沉靜,生銹的鼾聲便會響起。郭劼調(diào)好了掛在床頭的鬧鐘,卻怎么也睡不著了。現(xiàn)在還是寒冬的夜、元月的月,凄冷的月光透過了窗戶灑了進來。當人靜下來的時候,寒冷便襲來了,當心靜下來了,心事便來了。
思緒在雜亂無章地堆砌著,腦海中卻浮現(xiàn)了一張姑娘的臉,有那飛起的長發(fā)、有那淺淺的酒窩。今天一整天都貫穿著這張笑臉,腦海中不斷閃過,竟發(fā)現(xiàn)一整天沒有和她說過一句像樣的話。一個女孩為什么也看那些報紙呢?這是他對她最大的疑問,因而在心中她也多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就在漫無天際地想著,忽然被一句聽不懂的方言驚醒,原來是宇軒開始說夢話了,這才意識到:完了,晚上要失眠了。接著盡力不去想和睡覺無關(guān)的一切事情,但都以失敗告終,就這么耗著過了很久,自己無力控制住自己的思緒,干脆讓它自生自滅吧,心想:晚上就這么廢了。
我打出了最后一發(fā)子彈后,無奈地癱坐在了戰(zhàn)壕里,敵人的火力依舊很猛,并且不斷地朝這方向逼近,不斷有我方人員在這搶林彈雨中倒下。我環(huán)顧四周,尸體堆滿了我的視線所及。一種徹底的絕望在我的心頭油然而生。
逃!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生存下來的辦法,但我實在無法動彈了,沒準剛冒出頭便被對方的子彈給擊中了。
在我絕望地喘息著的時候,一個即熟悉又陌生的臉龐在我前方一閃而過,他朝后方撤去了,但我一下子又想不出那臉龐屬于誰。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你沒事吧!”
我轉(zhuǎn)過臉一看,宇軒手中拿著兩只手榴彈正蹲在那。
“我沒力氣了。”我說著。
只見他沖到我跟前,從破舊的口袋中抓出一些東西放在我手中,于是拉響了兩只手榴彈仍向了敵軍,背起我便沖出了戰(zhàn)壕。
我正驚訝于他的舉動正想和他說句話時,卻被另一件事給震驚了:我目光無意間的一瞥,竟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七八米的高空中了,而且速度奇快地向前飄去。我不由得說不出話來,難道這小子真會輕功。
身后敵軍的叫囂聲越來越小,我也不太擔心后方會有子彈飛出,在宇軒的前進中吃下了他遞與我的干糧。體力開始有所回復。不知不覺中竟到了一處雪山,巍峨的雪山山頭堆滿了無數(shù)潔白的雪。我們在山腳停了下來,眼前是一處冰封著的湖。宇軒說去找些干柴來取暖讓我獨自在湖邊休息,便離開了。
心情開始平復下來,我望著周圍這陌生的環(huán)境,感到有點不可思議,自己怎么會在這地方呢。這戰(zhàn)場、宇軒這輕功,都難以想象,滿腦子的疑惑,這時我聽到了一聲求救聲,是湖里傳來的,我急忙朝湖中望去,只見一個人正在湖中央裂開的冰窟窿里掙扎著,眼看就要落下去了。這種情急時刻,我也顧不得許多,踏在冰面上沖向了湖中央。
走進那人,一看有點熟悉,正是在戰(zhàn)壕中見到的那人,此時她一頭長發(fā)漂浮在水面上,顯然是個女生。定睛一看原來是林夢夕。顧不上許多我趴在冰面上把手伸向了她,她掙扎著終于抓住了我的手,但我卻沒能把她拉上來,反倒被她托進了湖中。扎進湖水的那一刻,刺骨的冰涼覆蓋了整個身體,我漸漸麻木了失去知覺了、、、
“快醒醒。”我感覺到有人在推著我的身體,那熟悉的聲音是宇軒的。我欣喜萬分,睜開了眼,看到宇軒就在眼前,沒錯,是他,宇軒又一次地救了我。
“你來救我了啊。”我激動地問他。
宇軒一臉無奈地看著我,揮手朝我腦袋上拍了一下,說:“救你個頭啊,還不快點,要遲到了。”
宇軒確實又一次救了我,一句話把我打回了現(xiàn)實,讓我不再在那個荒誕的夢中行走。急忙洗漱后趕去了教室上早自習。到了教室時,好些同學已經(jīng)開始了亢奮的早讀。我走進教室,一眼望見夢夕正在座位上看書,不由得想起了剛才那個荒誕的夢,不由地笑了出來。這時她正好轉(zhuǎn)過頭來,見我正看著她笑,有點不好意思地也露出了微笑。我沒想到她會看向這邊,在與她的對視中有點惶恐地快步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午飯之后,我依舊來到學校的閱覽室,只見夢夕早早地坐在了那看起了報紙,我走向了她,她見我過來,知道是要看她手中的報紙,在走近她時,便把另一份報紙遞與我,并對我說:“早上怎么不見你去跑步啊?”
我自然不會和她說昨晚的失眠,更不會把早上的那個讓人琢磨不透的夢說與她聽,只好說了一些諸如“早上睡過頭了。”之類的話。
對話依舊不多,但我心中似乎對眼前這姑娘更加地親切了,也許是“救”過她的緣故,即便沒有成功,即便是在夢中。
見或不見,都在那里;每一次的擦肩而過,腳步?jīng)]有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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