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夢境

　　楊飛云理了理思緒，沉吟了一下開始講述他的夢境：

　　這是一個很長的夢，開始我夢到身邊都是云彩，我仿佛站在云海之中，周圍的一切都是云蒸霞蔚的奇妙景象。我被那耀眼的霞光晃得睜不開眼睛，于是我便瞇著眼到處亂走，慢慢的我感到這空無一人的云海很孤單很寂寞，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壓抑著我的心靈，于是我便想擺脫出去，然后我就開始跑，漫無目的地跑，但卻怎么也跑不出去這無邊無際的云海。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無意間邂逅了一個女子，她說她叫張沁雪。我們倆一見如故，聊了很久，他決定與我結伴同行。有她結伴的云海開始變得不那么寂寞了，我們邊走邊聊，一路歡歌笑語。不知過了多久，我們在云海中找到了一座山，那座山很美，滿山遍野地開滿了鮮花，各種各樣叫不上名字的花。

　　再后來，云海漸漸地消散了，我們的視野里就只剩下了花。絢爛多姿的花海，讓人眼花繚亂。我們似乎很喜歡那里，又唱又跳的，嬉笑打鬧著。我們互相追逐著，不一會來到了一條河邊。那條河并不寬，河水清澈見底，我們甚至能看到河底的游魚和水草，還有許多五彩斑斕的貝殼。

　　我們發現河邊停泊著一條小舟，于是我們欣喜地跳上去，等小舟劃到河中間的時候，天忽然黑了起來，黑暗的天空上閃爍著無數顆星辰，有大有小，有的似乎伸手可及，我們被那些色彩絢麗的星辰給迷住了。

　　漸漸的，我們發現身邊的星光越來越亮，有的星辰仿佛一下子就變成了星球，這時我們才發現，我們的小舟不知何時已漂浮在浩瀚的宇宙中了。奇妙的星光連接成各種各樣的圖畫，有人物，有動物，千姿百態，讓人美不勝收。我們互相依偎著，欣賞著那些活靈活現，妙趣橫生的圖案。她問我喜不喜歡她！我說喜歡！然后我們情不自禁地相擁在一起，親吻著，纏綿著……

　　忽然刮起了一陣狂風，我們乘坐的小舟被風掀翻了。我在虛空中掙扎著，看見她被風卷起來，飄向遠方。我極力掙扎著追過去。我們終于飄到了一起，可她忽然向下落去，我也跟著向下墜。她的手伸向我，呼喚著我的名字；我也伸手去拉她，可是就差那么一點，怎么也碰不到她的手。我們不知下落了多長時間，最后落入了一片湖水里。湖水很清澈，在夕陽下閃著金黃色的光芒。

　　我們的手終于握在了一起，我的腳下似乎有一種強大的力量在向下拽我，我猛地向下一沉，把她也拉了下來。我們沉了好長時間，直到我快要憋死的時候，終于沉到了水底。那個湖底很神奇，因為湖底居然沒有水。我們就像置身在一個無形的巨大的水泡里，湖水在我們頭頂幾十米的地方緩慢地潺潺流動著，就像一片碧藍色的天空。不過這片天空沒有日月星辰，有的只是迷離的波光和各種各樣的游魚水草。四周是深邃莫測的黑暗，我們攜手并肩，茫然地向前走著。

　　走了許久，我們看見遠處有一點燈火閃動，于是我們急行過去。走著走著，我們發現腳下變成了一片虛空，頭頂也變成了虛空，四周的一切除了遠處的那點燈火，就只剩下讓人發瘋的虛空。我們漂浮在無盡的虛空中，卻沒有下墜的感覺。

　　那點燈火越來越近，好像就是朝著我們飄來的一樣，走近了才發現那點燈火原來是掛在橋上的風燈。原來橋也是會動的，就像是一條巨蟒迎面撲過來一樣。我們踏上了那座橋，繼續往前走，那盞風燈跟著我們漂浮在空中為我們指路。

　　我們走了很久，橋下慢慢地出現了流動的液體，但卻不是水，而是火焰升騰的巖漿，翻騰著炙熱的浪花，滾滾從橋下流過。光線越來越明亮，我們忽然發現，那座橋居然是用各種人和動物的骷髏骨骼堆砌而成的，走在上面不禁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們想退回去，可是又能退到哪里呢？除了走下去，可能還有希望，退回去只能是在那無盡的虛空中，忍受著那令人發瘋的孤獨和寂寞。我們互相安慰，互相鼓勵，互相攙扶著，不知又過了多長時間，我們遇到了一位長相慈祥的老婆婆，她穿著一件灰白色的長袍，身邊擺著一口鍋。她盛了兩碗湯給我們，殷勤地勸我們喝。老婆婆告訴我們說，只有喝下了那碗湯，我們才能離開這里。

　　我很想離開那個鬼地方，但張沁雪卻不讓我喝。面對那碗湯她好像很痛苦。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飄起了雪，那雪下的很大，迷迷茫茫的，我的心也迷迷茫茫的。我的心很亂，端起那碗湯勸她跟我一起喝，但她卻好像很不愿意的樣子，我實在等不及了，終于喝下了那碗湯。

　　她哭了！哭得像生離死別一樣的傷心。那一刻，我的心有點痛，好像心碎了一樣，頭也開始有點迷糊起來。

　　她含著淚問我愿不愿意娶她！我想說愿意，但卻說不出話來。看著她哭成淚人，我想伸手為她擦去眼淚，可我的手卻怎么也抬不起來。接著我連眼皮都抬不起來了，我閉上眼睛，只能聽到她幽怨的哭聲。

　　我聽到她一直在不停地呼喚著我的名字，漸漸地她的呼喚聲似乎越來越遙遠了，我只感到身體越來越輕，我的思想也越來越空白。每次到這里，我都會滿身大汗地急醒過來…………

　　卜風聽得入神，楊飛云都講完了，可他好像還沉浸在楊飛云那光怪陸離的夢境里。直到楊飛云呼喚著他的名字，他才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怪了！她告訴你這些到底想干什么？”

　　楊飛云對卜風的不知所云的話很迷茫，喃喃地問：“你說她要告訴我什么？是什么意思？”

　　卜風神秘地說：“你知道你夢到了什么嗎？”楊飛云搖搖頭，卜風接著說：“你夢到的是從天堂到地獄的過程。你夢里的星空就是碧落，也就是天堂，而你夢中的那個湖就是傳說中的黃泉，虛無的空間正是地獄。你夢里在骷髏橋上遇到的老婆婆肯定是奈何橋上的孟婆。而你夢中的那個女子就是你前生的姻緣。”

　　卜風一番驚人的解釋令楊飛云寒毛直豎，同時也勾起了楊飛云的好奇，他追問道：“噢？那我的前世到底是什么人？夢里的那個女人又到底想告訴我什么？”

　　卜風道：“你的前世到底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不過能上天堂下地獄的人一定不簡單。至于那個女人想告訴你什么，我也正在想。不過我可以斷定，那天救你的那雙仙履，應該就是她。”

　　楊飛云一皺眉驚訝地說：“啊！她怎么變成了一雙繡花鞋了？”

　　卜風哈哈一笑，諷刺地說：“不是她變成了鞋，而是你肉眼凡胎根本看不見她。你只能看見那雙鞋而看不見她，是因為那是一雙冥界的仙履，這就證明她根本不是人，所以才要靠那雙仙履來往于陰陽二界。”

　　楊飛云頭皮一麻，斜眼看了看他畫上的那個女人，驚詫地說：“這么說她是鬼了？”卜風點點頭，又補充道：“不過她不是一般的鬼，能擁有冥界仙履者，一定是冥界中地位很高的人。”

　　楊飛云指了指他畫的那幅畫像說：“那你見到的人和我畫的人像不像？”

　　卜風瞥了一眼畫像說：“我都知道，因為我也只能看到一雙鞋。”楊飛云聽了他剛才的話，本以為他天上地下無所不知，卻想不到他的本事也有限，“啊！？”了一聲，不禁大失所望。

　　卜風若有所思地出了一會兒神，然后自言自語地說：“她甘冒天譴之則，難道不顧人鬼殊途，要跟你再續前緣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后果就不堪設想了！如果不是，那她到底有什么目的？”楊飛云不敢打擾他的思路，在一旁靜靜地期待著卜風的結論。

　　沉默了一會兒，卜風忽然正色道：“你想不想看看你的前生是什么人？發生了什么事？”楊飛云眼睛一亮，如果真的有輪回，那么前生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巨大的誘惑。像楊飛云這種好奇心強的人，當然不會放過這種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急切地說：“當然想了！你真的有辦法讓我看到我的前世嗎？”但他還是有點半信半疑。

　　卜風說道：“能看到前生后世的辦法有很多，而我只會一種，不過你要冒點險。”楊飛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眼睛堅定地說：“冒險我不怕，只要你說的是真的就行。”

　　卜風搖搖頭，冷笑一聲說：“想不到你這么有冒險精神。這種方法雖然危險，不過能打開你的命運之門，到時候你不但可以解開許多謎團，也許還會繼承前生的許多東西。”

　　楊飛云聽他這么說，有點急不可待地說：“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卜風見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哼聲冷笑道：“你以為是去看電影呢？說看就看，那這個世界還不亂套了！如果這么簡單容易就看到了前生，我還提醒你有危險干什么？”

　　楊飛云勉強一笑，撓撓頭說：“那要怎么樣才能看到呢？”

　　卜風道：“等到九月十五那天你就知道了。這幾天就委屈你先住到我那里了，但我要勸你一句，你最好不要想逃跑，否則后果自負。”

　　楊飛云聽得出他這是要把自己軟禁起來，一想到要住進那棟陰森的別墅，不免心中一陣惶恐，但卻不敢拒絕卜風這綁架式的邀請，只好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