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報導若是見報,無疑給水波戴上神經病帽子,對她影響太大了?!?/p>
“是嘛,她本來就是神經病,剛才我列舉了那么多事實?!?/p>
“那只是你們一面之詞。作為記者我必須調查了解聽取各方面意見,譬如精神病院、她們公司還有水波本人?!?/p>
“你這種工作作風是好的;但寫這篇報導我看就沒必要這樣了?!?/p>
“為啥?”
“你問她本人有什么用?沒哪個神精病人承認自己是神經病。對精神病人的鑒定唯有靠醫院和醫生。現在水波已經進了精神病院,這是最重要的事實,你從這個角度寫,準保沒錯。”
“我不能寫?!标懱旌茡u頭,“《龍陽日報》記者很多,你可以另外找人,找跑政法的。”
“你以為沒人能寫嗎?”匡正小眼晴凝視著他。
“當然,人有的是?!?/p>
“實話對你說,我們請你寫這篇報導基于兩個原因。”
“哪兩個?”陸天浩很想聽聽。
“首先,《印度洋幸存者》是你寫的,這次你跟蹤報導,再寫個續篇,那就再好不過。非你莫屬?!?/p>
“另一個原因呢?”
“另一個原因嘛,”匡正拖長聲音,“是對你的挽救?!?/p>
“挽救?”陸天浩以為聽錯,“對我挽救?”
“沒錯,挽救,對你的挽救?!笨镎蛔忠痪洹?/p>
“匡隊長,說話要負責任?!标懱旌凭?。
“當然負責任?!笨镎Z氣強硬。
“請擺事實,挽救我什么?”
“那好,請告訴我前天夜晚你在哪?”匡正小眼睛錐子似地盯著他。
“前天晚上?”
“對,前天晚上?!?/p>
“我在卡門夜總會KTV唱歌?!?/p>
“唱到幾點?”
“大約---11點?!?/p>
“以后呢?”
“以后-----”
“對,以后,這以后你干啥?”
“以后我回家?!?/p>
“你說謊!”匡正低喝一聲。
“真----的?!?/p>
“這位小姐你不會忘記吧?”匡正遞給他一張照片。
陸天浩接過一看是位長發披肩、坦胸露背,一臉風S的女人,他一眼認出是夜總會的金鈴。
“我們一起喝過酒、唱過歌?!彼姓J。
“唱歌以后呢?”
“以后----”他語塞。想起那晚的情景心里不禁忐忑。那丫頭確實迷人,尤其是那高聳堅挺的胸脯,唱歌時坐在沙發上她緊貼著他,堅挺的山峰不時在他身上蹭,弄得他心里癢癢。她殷勤地給他酌了一杯酒,他喝下后更是激情難抑。走出歌廳后她將他摟得更緊了,他心里則似火燒一樣,激情難抑?!拔医o你開了房間。”她嫣然一笑。他?她進了個房間,進去后他迫不急待將她按倒在床,三下五除二,將她剝光。她也激情揚溢,扭著身軀,嘴里卻喃喃:“哎喲,不要---”這種嬌媚和呢喃讓他更興奮了。他吼叫:“戳死你,我戳死你…”他沒搞過婚外情,也沒嫖過C,這一切像似夢,太難忘、太刺激了----
“以后怎樣?”匡正緊追,“怎么不說了?”
“------”陸天浩脹紅臉,這是PC呵,怎能說出口。
“你不說我替你說?!笨镎龔氖痔岚锶〕鲆恢恍′浺魴C,“你聽聽錄音?!?/p>
匡正撳下按扭,錄音機里傳出床鋪“格茲、格茲”聲和女人聲音:
“哎喲,不要,不要----”接著男人粗重的喘氣和瘋狂的喊叫:“戳死你,我戳死你-----”
“怎么樣?夠刺激吧?”匡正小眼晴里閃爍著一種異樣的光芒,好似獵人逮住獵物一樣。
“我---我不應該PC?!标懱旌茋肃?。
“嘿,”匡正一笑,“你以為只是PC嗎?”
“不是PC是什么?”陸天浩疑惑。
“QJ!”
“QJ?”陸天浩如同遭雷擊。他知道PC和QJ的重大區別。前者最多罰款;后者要判刑吃官司的。“匡---匡隊長,”由于激動,他變得口吃,“這可不能隨便說,得有證據?!?/p>
“有的是證據?!?/p>
“在哪?”
匡正指著錄音機,說:
“這錄音就是最好的證據,你QJ她,她求你,喊:‘不要’。”
“這----”陸天浩氣急,可一時又說不出。
“這什么?”
“這是女人的叫床,是高興,這個‘不要’是要?!?/p>
“嘿,‘不要’就是‘不要’。隨便怎么說‘不要’也不會變成‘要’,收起你這套詭辯術吧?!?/p>
陸天浩覺得在字面上難以取勝,將“不要”變成“要”。換一個角度,說:
“這女人是個‘雞’?!?/p>
“‘雞’也好鴨也罷,都不重要。法律上違背婦女意志與其發生性關系就是QJ?!u’也一樣。”
“我給過她錢的,”陸天浩喊叫,“400元?!?/p>
“她說她沒拿你錢。而且她已向我們公安局報案,不僅提供這盤錄音,還提供你留在她身上的DNA?!?/p>
陸天浩眼前浮現出那個女人,她的風流、她的誘惑、她的叫床作態,還有她給他喝的那杯酒以及這盤錄音帶。
“陰謀、這是個陰謀!”他嚷嚷。
“你所謂的陰謀我們不知道。我們不認識這女人,不曉得她為啥耍你陰謀?!笨镎龢O為嚴肅:“你是記者,我想你也懂些法律。我們辦案是以法律為準繩,以事實為依據。在法律上QJ罪的構成有兩個要件。一是違背婦女意志;二是發生了性行為。這兩個要件你全都具備。”
陸天浩怔住,所謂陰謀是他的分析推測,他無法證明。從法律上說,這家伙說得對,無論陰謀與否,就憑這兩條,這頂QJ的帽子他是跑不掉的了。
匡正的小眼睛像錐子刺探到記者的內心,不緊不慢地說:
“按《刑法》QJ罪刑期一般3、4年,而且這罪名特別臭。你若套上這罪名-----”
“別說了?!标懱旌票е^,心里抽搐。他非常清楚一旦攤上這項罪名,進監獄,他這輩子完了。生活中冤假錯案太多了。在采訪中,他看到、聽到不少這類事情。一時冤屈,即使以后弄清事實,糾錯平反但為時己晚。好漢不吃眼前夸,現在只有低頭?!翱镪犻L,我不想多說,一切聽你的?!?/p>
“其實事情很簡單?!笨镎π?,“你只須寫一篇《印度洋幸存者》的續篇《印度洋幸存者患有精神分裂癥》。”
“就這些?”
“就這些,稿子明天要見報。”
“稿子我可以寫好,何時見報要總編定?!?/p>
“總編那兒你不用管。你只需盡快將稿子寫出來。要將分裂癥原因諸如海上受刺激、以及一些表現都寫出來。你文筆不錯,盡量寫得生動些。這將是一篇好新聞,好多媒體會轉載,你又會出名。”
陸天浩咬緊嘴唇,想說什么但欲言又止。他明白了,這才是陰謀所在,那只“雞”不過是個工具。這一切都是精心策劃、嚴密布署的,這只有公權力才能做到。這樣的權力一旦走偏,運作起來,像他這樣的小記者、蕓蕓眾生、平頭百姓,那是難以抵擋、無力對抗的。他不明白這種權力為何要將水波這樣一個九死一生的印度洋幸存者打成神精?。?/p>
“好吧,就這樣?!笨镎呐乃绨?,“放心,我們會替你保密的。至于你自已該如何保密,用不著我說,我想你該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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