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

　　查哥結婚后不久，查嫂就懷了孕。我們曾笑他將育兒育種培養下一代工作提前到了結婚前。生產那天，查哥和大飛哥守在產房門口，默默地祈禱。查哥如同拉磨似地不停地轉著圈兒。大飛哥更如同父親一樣安慰著查哥。“查子，別轉了，晃得我眼睛直迷糊！”大飛哥肯求道。

　　這一幕被查哥永遠難忘：產房門開了，護士大聲宣布：是兒子！

　　查哥一躍而起！抱起兒子親了又親，然后就往嬰兒保溫室里跑，跑啊跑，一邊跑還一邊笑，當他跑到時，發現跑丟了一雙鞋子。最后，查哥和大飛相擁而泣！

　　結了婚，生了兒子，查哥的事業很走上了正軌，先是工頭、組長然后是科長、主任。

　　這時的查哥還是天天醉酒，喝酒已成其工作的一部分，每一次醉酒都是有目的有計劃有安排的，是邁向通往仕途的重要步驟。

　　而我卻面臨了一次重大的挫折。我遭到奸人的暗算，被打入冷宮，被流放到了邊遠地方，就職一個不起眼的小辦事員。

　　郁悶的日子，我日日醉酒。在一次醉酒，我醉眼中見到了“寶釵”。

　　我衣衫襤褸，茫然地坐在京都火車站的出口，身邊有一個破鐵盆，里裝著幾個零錢。

　　這時，“寶釵”來了。她皮衣皮裙長靴，牽著一條漂亮的斑點狗，踏著DISCO節拍，摔著正步走來。

　　我從已經碎的鏡片裂紋中看到了她，趕緊低下頭，用破草帽擋住臉。

　　但還是讓心明眼亮的寶釵認出來了，她蹲下來，解開狗的項圈，喊道：“Lucky,咬他！”

　　斑點狗張開大嘴，吐出血紅的舌頭，呲牙裂嘴地向我撲來。

　　我顧不上盆里辛苦了一整天才要來的幾個鋼蹦兒了，丟下破草帽，玩命地跑。

　　斑點狗咬住我的褲腿兒，將我重重地摔在地上，發狂地撕扯我的衣服。我衣不遮體，連滾帶爬，終于掙脫，撒開腳丫子，開始在長安街上裸奔。

　　很快，我的裸奔驚動了警察，警車鳴著警笛，警犬咆嘯，追趕著我。

　　我被逼到了一個死胡同里。只見無數雙綠油的眼睛帶著兇光向我逼近。

　　嗷地一聲驚叫，我醒了。原來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