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9

　　瑤瑤并沒有因此受影響，一如既往地愛著達維。當達維狂風暴雨般發泄心中的不平不滿痛苦絕望之后，瑤瑤春風化雨般細聲慢語地說一些寬心的話。而且，她似乎有些進入角色了，更像達維的妻子了，開始管達維不要抽煙喝酒，不要發火不要發牢騷不要……

　　達維開始用心讀書了。每天，兩個人形影不離。達維很快習慣了這樣周而復始的生活。

　　既然在官場上失了勢，達維也不甘寂寞，開始在其擅長的文娛體育方面發展了。

　　那一年運動會，達維自告奮勇地報了五公里越野。為了能在比賽中拿到好成績，達維每天早晨四點鐘就起來跑步，可苦了我這陪練的，一個月下來腿都練細了。

　　我們還動了下腦筋。美國的約翰遜因興奮劑而跑出了美洲豹的速度，我們沒有興奮劑卻只好找到學院醫院搞到點葡萄糖注射液，據說這可以提高人的耐力。在比賽前一個小時，達維一仰脖灌了三大瓶葡萄糖。當比賽哨聲一響，達維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面。我們班同學一字排開，為他吶喊助威。只見達維十分神勇，以金錢豹的速度沖刺的姿態往前跑，結果他跑出跑道直奔廁所。后來我們才知道，我們花九牛二虎之力托人情搞到的葡萄糖注射液是過了期的假冒偽劣產品，達維喝后鬧肚子了。

　　一年一度的藝術節要來臨了。

　　瓊老師編排了一出舞臺劇《女英雄卓婭的故事》。瑤瑤飾演女一號卓婭，是一位二戰期間蘇聯紅軍女戰士，她被德軍逮捕后慷慨就義。達維則飾演同卓婭的戰友；我和瘋子、小魚兒、甲魚演德軍士兵。

　　瓊老師組織我們研討劇本，逐一對口型糾音，讓同學們將每個俄文音符都演練得十分地道。達維則發揮自己組織才能，調動大家的積極性，將每個環節都排演得行云流水天衣無縫。

　　我則利用一些文學社中的關系，專門找幾個人攝影、撰文報道。

　　《女英雄卓婭的故事》在學院俱樂部開始公映。

　　第一幕：卓婭（瑤瑤飾）和戰友并肩作戰，擊退德軍一次又一次攻擊。

　　第二幕：戰友（達維飾）壯烈犧牲。卓婭悲痛欲絕，要與德軍同歸于盡。

　　第三幕：卓婭被捕，在刑場上慷慨陳辭。

　　最精彩的是第三幕，瑤瑤的流利的俄語和女英雄的氣質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但我事先安排的幾個哥們兒卻幫了倒忙。他們快速的按動照相機快門，閃光燈頻頻閃耀，晃得人心慌。瑤瑤一緊張，忘詞了。只見她大張嘴巴，不知所云。

　　這時，我這個德軍士兵開始顯身手了。我渾身上下一身厚重的冬裝，頭戴鋼盔，手拿著屠刀。我先大模大樣地將刀在地上的石頭上磨了磨，然后揪了根頭發，朝刀刃吹去，呵，刀夠快的。我哇呀呀大叫著向卓婭撲去。我的腳上的大頭鞋沒有系帶兒，腿被什么一拌，一下子摔倒在舞臺上！

　　臺下一片叫好聲！

　　本來是一部發人深省的革命題材的舞臺劇，最終卻以喜劇效果收場。讓瓊老師大為感動的是，一向學習成績很濫的我卻在關鍵時刻救了場，她從頭到腳地表揚了我一番。

　　達維、瑤瑤和我手捧優秀獎獎狀的照片成為了我們大學記憶中的珍寶。那是我們共同努力獲得的一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