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演出,平平淡淡的結(jié)束了。出人意料的是,晚上陳老爺居然肯賞臉和戲班子一起吃飯,讓所有人都頗為意外。駱癩頭的高興掛在臉上,他得意洋洋的說,“主家能主動和我們吃飯,肯定是對演出滿意的很啦。這說明藝術(shù)不老,藝術(shù)對人民生活依然十分有必要!”駱癩頭一高興,就喜歡上綱上線,講話不自覺的就帶了領(lǐng)導(dǎo)的官腔。他小時候家里曾經(jīng)風(fēng)光過一陣,駱癩頭的爹是村長,他很長一段時間都生活在高干子弟的光環(huán)下,因此耳濡目染了一腦袋他爹的官腔。大個兒曾經(jīng)用一句話簡明扼要的評論過這一點(diǎn),就是“裝蛋又裝蒜,裝不了里子裝表面”。不過今天演出不錯,大家興致都很高,聽著駱癩頭的官腔便都覺得比較受用。
顯然陳老爺?shù)呐d致比大家更高,居然在席間向大家頻頻敬酒,大個兒他們幾個男人本就不禁攛掇,這下更是興奮異常,和陳老爺一起喝的紅光滿面。頭腦尚清醒的女人們便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今天唱的是白場,陳老爺?shù)谋憩F(xiàn)可一點(diǎn)都不像是個死了孩子的爹,若給他披上個紅衣裳,說是喜氣洋洋的新郎官一點(diǎn)都不過分,興高采烈的程度就如娶了個天仙回家一般。
但大家很快就看出端倪來了——紅光滿面的陳老爺端著酒杯敬到了小黃楊旁邊,而小黃楊也是毫不示弱,把披肩一脫,笑吟吟的站起來和陳老爺豪爽的碰杯。小黃楊今天穿的是酒紅色的絲綢披肩,脫了以后里面竟是個水紅色的肚兜,露出來兩條水蔥似的胳膊和大片白生生的膀子。平日里小黃楊的風(fēng)情萬種大家都有目共睹,今天更是風(fēng)情的過分,久經(jīng)風(fēng)月場的駱癩頭都有些過意不去了,心想小婊.子你唱這出是為了勾引誰!駱癩頭怕麻煩,他不求出格,只求平平安安的唱完兩天戲,趕緊回老家。他這把年紀(jì)了,只求踏踏實(shí)實(shí)過日子,別的啥也不想。
但小黃楊分明不是這樣想的,她閃著水一般的眼神兒,扭著水一般的腰肢,話語更像是浸潤了水一般的柔柔潤潤,和陳老爺推杯換盞。陳老爺?shù)哪樕蠈懼黠@的興奮,眼睛里閃著大片的欲火,把一張老臉燒的紅通通。另外一張大紅臉來自角落里的冬來,只不過他不是因?yàn)榍閳龅靡猓堑吐浜托呃⒌搅藰O點(diǎn)。好在他平日里就是個怯懦的人,沒膽也沒臉在這個場合大吵大鬧。大個兒嘟囔著,“孤男寡女一見面,干柴烈火燒不完”,一邊碰碰蘋果,狡黠的一笑。
蘋果回想起,白天小黃楊在戲臺上就是風(fēng)情無限,她演的***,本是個本本分分的苦命小寡婦,叫小黃楊一演,楞是演出了千種風(fēng)騷,萬種風(fēng)情。所幸的是小黃楊的戲份不重,要不非得引起波瀾不可。不過,蘋果想,郎情妾意本就無需多言,一個眼神兒和動作,旁人來看是無味白水,對于陳老爺,早就在心里驚濤駭浪了也說不定。又想到了昨晚上小黃楊神叨叨的幾句話,蘋果想,小黃楊肯定是相中了陳老爺了。
第二天的演出倒是格外的消停,小黃楊的戲份不多,蘋果該上場了,依舊是緊張的手忙腳亂。駱癩頭對此早有預(yù)料,因此給蘋果派的角色最簡單不過,和道具區(qū)別不大。用大個兒的話說就是,“傻不楞騰往臺上一戳,一場戲下來來回溜兩圈,收場時鏘鏘鏘幾步跑到臺底下,任務(wù)結(jié)束。”蘋果雖說不愛聽,但確實(shí)是這個理兒。因此她除了剛上場時因?yàn)榫o張過度打了幾個哆嗦,適應(yīng)了環(huán)境之后便圓滿完成任務(wù)。
因了昨晚的事,蘋果今日對小黃楊特意留了心,卻不見她有一點(diǎn)異常,除了上午在臺上平平淡淡的演了一出,接下來就安安靜靜的在臺下坐著。但到了下午,蘋果再想起小黃楊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小黃楊已經(jīng)離開了,也不知她去了哪里。蘋果心里犯了好一頓嘀咕。
同樣犯嘀咕的還有陳老爺,演出結(jié)束后陳老爺又一次熱情過度的要與大伙吃飯,經(jīng)歷了昨晚的事,陳老爺?shù)挠靡饪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都知道了不干自己的事,大伙便卸掉壓力,吃的忘情,喝的盡興。但偏偏小黃楊沒有出現(xiàn),陳老爺很是掃興,敬了大家?guī)妆坪蟊闳绲谝惶煲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掉頭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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