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花卉市場剛一開門,就接到了一張大定單。定單的地點是‘格格'咖啡屋,單上指定的接收人是藍格格,定單的內容是999朵鮮靈靈帶刺的紅玫瑰。另外,還有一份需要加急定做的單子,單子3個小時內就要。這張單定做的是999張用UV技術油上Love字樣的卡片,做出的效果就是整張的紙卡上只有Love這幾個字母看上去或摸上去都有塑料的感覺。這還不算什么,卡片印完了后,還要用模板裁切成“心”的形狀,宛似一顆顆正在跳動的火熱的心。
當快遞員像捧著圣物似站在藍格格面前時,全體在場的服務員都沸騰了。
每一個女孩都曾有過這樣浪漫的希冀,每一個男孩也曾盼望能這樣討好女友,夢想的一下子變成現實的東西,這就像白雪公主沉睡前想象著有位風度翩翩的白馬王子,而一百年后夢想真的實現了一樣。這是誰的大手筆?每個親眼看到或風聞的員工都在猜測。
“要……九千多塊錢吧?”
服務員小劉第一個發表了定論。
“我看不止,就說花5塊錢一朵吧,卡片怎么也要10塊錢!我去年買給小學同學的卡片不如這個好還要10塊呢。應該有1萬多塊吧!”
一個男服務員大搖其頭,他一支手托著腮部,像福爾摩斯一樣在屋里圍著紙箱來回走著。
“是誰呀,藍老板?是誰呀?別保密了,是上次送花的那位陽光青年,還是在我們這僅周日服務的那位沉穩青年俞總啊?還是?”
“是呀,講嘛——”
幾個服務員艷羨地看著一旁翻著箱子、默不言語的藍格格。
“算了!老板,不想讓我們知道——”
“對呀,這么大的手筆,非得是——非得是像——俞總那樣的男人才會做的。是不是?”
“是啊,是啊,不會真的是——要是我啊,高興死了!那么帥的男人,又有才華又有錢,像這樣的老公哪找去?怪不得堂堂俞總也來我們這廟。原來……”
看到俞子鳴進來,幾個服務員你捅捅我,我捅捅你,笑著誰也不說話了。
藍格格正處理著箱子里的玫瑰,將其放在咖啡屋前臺的后側的柜臺上的一個角落,等下班的時候再帶回家。可999朵玫瑰擺放在這無論如何也不太合適。嬌艷欲滴的玫瑰點綴在拐角處更顯示出一股熱情和執著。
藍格格正準備朝俞子鳴所處的位置走去,突然手機響了——
“格格,是我,李好,感冒好些了嗎?”
“李……好?”
藍格格看著手機上的顯示屏處,眼前閃現出一個大男孩帥氣的模樣,他怎么會這時想起給自己打電話?
藍格格又看了看不遠處的俞子鳴,她不知道該不該接受李好的這份關懷,如果有一次就會有接下來的很多次。任何一個女孩面對李好那熱辣辣的目光都會明白其中的含義,只是,有時有的女孩會因為對自己的魅力沒有足夠的信任而產生甜蜜的疑惑。冰雪聰慧的藍格格也不例外。她的臉像被一杯滾燙的水暖了一樣,火澀澀的。
“藍格格!”
又一個聲音在叫她。藍格格自然地一抬頭,對上的是俞子鳴的眼睛。
“啊???嗯,我好多了。對不起,我正忙,我要先掛掉了!”
藍格格也不等李好答復,一邊將手機放進了兜里,一邊向俞子鳴走了過去。
“俞總,您找我?”
藍格格偷偷看了一眼俞子鳴,發現他正盯著吧臺后側的玫瑰花,即使是這樣,藍格格還是頗為緊張。她將左手遞到右手的掌心中,兩只手膠合在一起,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站在嚴厲的大人面前一樣,局促不安地揉搓著。
“你今天咖啡屋有事嗎?”
俞子鳴的眼光依舊粘連在玫瑰花上。
“沒什么事。”
“那你現在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
藍格格實在是摸不透面前這位俞總。時而嚴肅,常不按常理出牌,想一出是一出。今又不知是要唱哪出?
“……我在跟你說,你聽到了嗎?”
“啊?”
藍格格猛地一驚,抬起頭看著他。她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玫瑰花依然固定在俞子鳴的眼眸中,仿佛藍格格是一個不存在的人,至少,此刻在藍格格看來,她還不如吧臺后側桌上的玫瑰花重要。會不會——這玫瑰花真的是他送的?他這樣的眼神不會是在暗示這個吧?這算什么呢?
“我在說——你跟我出去一趟。”
“喔!”
藍格格對著他離開的背影大聲地說。
藍格格氣呼呼地走到吧臺后側桌前,他氣不過他剛那神情。不就是玫瑰嘛,藍格格拾起剪刀剪了一枝,鮮艷的玫瑰花瓣像一張張撕碎了的紙片紛紛飄零,漸漸迷住了她的雙眼。一不小心,她“唉呦”一聲,感覺到了鉆心的疼痛,再看剪刀刃處,一片斷了經脈的花瓣像一葉揚了帆的小舟一樣,載著半滴泛著淚光的鮮血正向剪尖緩緩滑去。
寂寞的旅程通常都像麻花一樣,是由同行者的尷尬與沉默擰成的。一路上,俞子鳴板著個臉,神情關注地只盯著前方的路況。路兩旁的黃葉點片地輕拂過藍格格的右邊臉頰投射到車內,給冷冷的車中帶來更深的涼意。
兩個人誰也不肯先打破靜寂,車子就這樣緩慢地行駛著。
藍格格很想問問他到底是去哪兒,可她用余光瞟視到俞子鳴臉部堅硬的棱角時,又把話咽了回去。看看誰能將沉默保持到最后一分鐘!
車行駛在“上海藝術學院”停了下來,藍格格下車跟在俞子鳴身后。
門衛向俞子鳴敬了個禮:“俞總,歡迎來視查!”俞子鳴微微地向門衛點了點頭,進去。藍格格望著身旁這位高大身軀的俞總,更多的疑問是他為何來這學院視查,難道這也是他的?
“沒錯,這學院是我們家的。你不用這樣看著我。”俞子鳴似乎猜出了藍格格的心思。藍格格更是嚇了一跳,他都能聽到她的心聲,這太不可思議了。
乘電梯來到舞蹈室,俞子鳴剛湊上玻璃窗口,張微微就看見了他,她讓學員們自由練習,張微微出來,給俞子鳴打招呼,還給他身邊的藍格格打招呼,居然看到藍格格那剎那一點也不驚訝,藍格格算是很吃驚。
“格格,子鳴跟我說了,你咖啡屋里缺一名會演奏樂器的,沒事,我帶你去見見我要給你們介紹的那位。”
藍格格聽到微微這一說,才明白,原來這一路馳騁是為這事而來,俞子鳴上次提過,想不到他還記得這事。
“喔,好的,微微,謝謝你!”
“哪話呀,謝我干嘛,這是舉手之勞而已。如果接下來,你看過她之后,如果是滿意的話,我才算是幫了你。”
下了一層樓梯,來到樂器室,藍格格、俞子鳴在外觀察著里面的學員。張微微進教室跟樂器說著啥來著。一會兒,張微微出來了,身邊多了位十八歲不相上下的女孩,女孩是年輕貌美,有一雙很會彈琴的手,有一副會唱歌的好嗓子。
“藍老板好,我叫白曉歐。張老師跟我說過事了,不知藍老板是否滿意?要不,等下課后,我給你顯擺顯擺如何?”
藍格格聽后,忙說:“不用啦,剛來時我在窗口看過你一小段兒演奏了,這個沒什么問題,你今晚就直接上我那吧!”
就這么一說,雙方事也就成了。等白曉歐進教室后,藍格格見張微微有話對俞子鳴說,便說了句“我先走”想溜走,不料被俞子鳴拉住了她的左手臂。藍格格一下驚了,怕被微微誤會,忙甩手抽開,俞子鳴見藍格格離去,對著面前想說卻還未來及說的微微丟下“今事謝謝,我先走了,你先忙"幾句話,身影消失在學院里,留下一臉慘白的張微微一人在風中傷心,淚往心里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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