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駱癩頭組織了堂會的所有人員在中屋開會。作為堂會的老大,駱癩頭例行的對堂會的美好未來寄語了幾點展望,然后介紹了新人蘋果,又讓堂會所有的演員向蘋果打了個招呼,算是正式見過了新人。
這里的堂會規模不算小,演員共有26人,主營唱歌的3個,京劇的5個,耍雜技的6個,二人轉的4個,剩下的幾個是學徒。除了各自的主業,唱歌的也充當伴舞的,唱二人轉的也在京劇里跑龍套,耍雜技的有時也在二人轉里翻跟頭,總之,這里的演員都是身兼數職,充分利用。
駱癩頭的意思也是讓蘋果學唱歌,一來蘋果是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形象好,二來唱歌最能來錢,一首歌的小費一般能得二三十塊,假如有人點歌的話起價一首就是50塊,駱癩頭掙的多,演員也分的多。事實上,最近的堂會大部分成了歌舞專場,年輕人沒幾個愛聽京劇和梆子,還是流行歌曲聽著過癮。加上流行歌曲有年輕姑娘伴舞,更成了場下男性觀眾的最愛。
對駱癩頭的決定,蘋果表示贊同。本身她選擇來堂會,就是因為掙錢多,既然唱歌掙錢最快,那她還圖啥別的。何況蘋果本身唱歌也不難聽,年輕人嘛,只要不是五音不全,誰不喜歡沒事哼哼個流行歌曲。
于是駱癩頭就讓小黃楊教蘋果唱歌。
小黃楊一直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里修指甲,一聽到這個,大聲說,“哎呀蘋果妹子,我就說吧,你最好選唱歌,你看駱哥不也讓你學唱歌?跟著你黃姐肯定是沒錯的!”說完之后自己先咯咯笑了起來。
蘋果想起下午自己叫“黃姐”鬧的笑話,也不禁呵呵的笑了。
駱癩頭見狀,說道,“好啦,先到這兒吧。小黃楊是這里的頭牌,說話總是沒個拘束。你別把蘋果妹子帶壞了。大家散了吧啊!”
小黃楊嬌聲道,“哪兒能啊,你凈說我!”一面親親熱熱的挽著蘋果回宿舍。
到了宿舍,蘋果本想和小黃楊聊聊天,了解一下這里的情況,誰知小黃楊回去以后便不見蹤影,蘋果只能無聊的躺在床上。第一次在陌生的床上睡覺,蘋果不大習慣,腦海里反反復復都是今天下午經歷的一切。蘋果在床上翻來翻去“烙餅”,實在睡不著了,決定起來出去走走。
堂會的駐地建的很有意思,感覺頗像有錢人家的宅子,分前后兩進院子。前院是水泥磨的戲臺子,供演出時候用,后院是兩排青磚瓦房,是演員練功住宿的地兒,前后兩進院子中間隔了一道圍墻,中間開了個月亮門,外面象征性的用青磚圍了矮矮的院墻。后院面積挺大,四周除了幾顆半大不小的樹,還長滿了雜草,蘋果走到墻根,看到影影綽綽的樹影和斑斑駁駁的雜草,膽子有些怯,就想打道回府。
蘋果剛一轉身,忽然聽見一旁樹影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有女人咯咯的笑聲,不禁嚇得大叫一聲,“誰?”
聲音驟然停了,一個女人從樹影里走出來,蘋果定睛一看,原來是小黃楊。
還未等蘋果說話,小黃楊先開口,“哎呀,嚇我這一跳,我當是誰呢,妹子你可別這么一驚一乍的?!闭f完向身后招招手,“出來吧慫蛋,看把你給嚇的?!庇谑且粋€瘦削的小伙子低著頭走了出來。
蘋果有些詫異,仔細打量了一下,小黃楊穿了一件月白的汗衫,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露著半個膀子,看起來很是衣冠不整;臉蛋紅撲撲的,頭發亂的像蓬蓬草,蘋果雖然年紀小,但也明白,這倆人肯定是在暗處親親我我來著。
再一看那個小伙子,覺得有些面熟,仔細一想,晚上開會的時候見過,是堂會里演雜技名叫冬來的。冬來臊的臉通紅,手不停的抻著小黃楊的衣角,意思是催她快點走。
看樣子小黃楊倒并不急著走,她嗔怪的推開冬來的手,對蘋果說:“哎呀,天都這么晚了,你一個小姑娘快回去睡覺吧,趕明兒還得學唱歌呢。我和冬來還得說會兒話呢,是吧冬來?”說著嫵媚的朝冬來笑笑。
蘋果見小黃楊話說到這份兒上,也笑笑說,“那我就先回去啦。你倆繼續聊呀。”說完扭頭就走。
回到宿舍,蘋果推開門伸手去開燈,險些被絆了一跤,打開燈細看才知是小黃楊的一只皮鞋,抬頭瞥見對面亂作一團的床,便恨恨地把鞋踢開,嘟囔道:“滾開,賤人,臭不要臉!”
話一出口,蘋果自己心里一驚,詫異自己心里竟然有這樣的想法。也是,蘋果雖然只來了半天,但小黃楊那副風騷的樣子明擺著她不是個正派女人;雖說她和冬來年紀相仿,但怎么看著都不像倆人在談戀愛,倒像是男盜女娼暗地里勾搭。又聯想到駱癩頭說小黃楊是“頭牌”,那可不就是妓女么?蘋果打心眼里瞧不上這種女人,心想要和她保持距離,可不能被她帶到溝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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