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北平原的十里八鄉(xiāng),堂會有著復雜的含義。在以往,堂會就是地方的戲班,但隨著時間流逝,堂會也逐漸在演變,早已遠非戲班那般純粹。從表演內(nèi)容上來看,既有京劇,河北梆子,也有流行歌曲,舞蹈,這幾年更是加上了類似于二人轉的表演形式。在以往電視還不普及的時候,村里會定期請一兩場堂會,算是給大伙兒添個樂兒;現(xiàn)在家家都有了電視,堂會就沒有固定表演時間了,只是在喜事喪事,廟會的時候會花錢請?zhí)脮?/p>
作為一種下里巴人的演藝組織,堂會的表演格調(diào)自是不會太高。為了搏人一笑,多掙幾個賞錢,有些演員更是什么都耍的出來。也正因此,提到堂會,村里人都會從鼻腔里發(fā)出不屑的一聲“哼”,以示他們對堂會的鄙夷。
但事情往往就是這么奇怪,村民瞧不起唱堂會的,但又深深迷戀堂會這種表演形式;對唱堂會的女演員,嘴里是說不盡的輕蔑,但在臺上女演員的一顰一笑,又拼了命的鼓掌叫好,年輕小伙子著了迷的伸長脖子死死盯著女演員看,有錢的糟老頭忙不迭的甩出一張一張的人民幣,只求美人一笑。或許人就是欲望和理性對抗的生物,總是在自欺欺人中顧忌著自己若有若無的顏面,在血脈噴張時又情不自禁的顏面無存。
近些年來,唱堂會的因為生意不景氣,活動范圍就不在局限在鄉(xiāng)里了。有時候去其他鄉(xiāng)的村落趕廟會,甚至有時候也去外省的廟會。“為的是賺錢嘛,做啥子不是做。”堂會的老大駱癩頭咯咯笑著說。
蘋果去堂會,是韓大拐領著去的。路并不算遠,堂會常駐的地方就在大裕村南面的九江村。堂會領班駱癩頭遠遠見到韓大拐,就笑成了一朵花,“哪陣風把韓老大吹來了,可真是稀客稀客呀!”眼角卻直瞟向一旁的蘋果。韓大拐笑著說,“我沒事的話也不敢勞煩你這忙人。這不給你介紹了個丫頭。機靈的很。還希望駱老大賞口飯吃呀!”駱癩頭笑笑說,“丫頭,你多大了?都會什么呀?”
蘋果說,“過年就18了。您教啥我就學啥。”
現(xiàn)在正是盛夏,離過年還早。蘋果之所以把自己故意夸大一歲,也是想到了如今不比上學時,把年歲說長一些總沒壞處。
誰知韓大拐不樂意了,道:“這丫頭,怕是見到生人嚇暈了呢。今年才16,正是學東西的年紀,剛從學校出來,靈的很。”
駱癩頭也不去追究兩人究竟誰說的對,嘻嘻笑著說,“肯學就行。我這堂會不缺人才,十八般武藝都有人手。你就看著學吧,一年半載以后就見分曉啦。”
蘋果這就算是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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