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啊,天本來就下著雨,但是,自己沒理由睡在雨中啊,而且是這種當頭瓢潑的大雨,而且,膝蓋怎么會這么痛?
慕楓還沒沒搞清楚是在雨里還是在夢里時,當頭又是一陣冷水,雖說是春天,但還是有些凍骨,慕楓就被這一陣刺骨的寒意給驚醒了。
“你終于舍得醒來了嗎?”在他眼前,高高在上的坐著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男人,在他身邊還聚了十幾個幫手,個個看上去都面露殺意。
“雅塵在哪里?”慕楓想起他來這里的目的,抬頭看到倉庫的破洞透入的光,知道天已經亮了。
“你放心,我從不打女人,只是用她來限制你而已。”戴墨鏡的男人笑得很陰沉,那股寒意就是在夏天,也會讓人忍不住打個冷顫。
“我跟你有仇?”慕楓仔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卻看不出任何端倪,他確定他沒有見過這個人。
“仇?哈哈哈——”那個男人并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伸出一根手指示意了一下身邊的人,于是便有兩個人上前一把揪著他的衣領揮手就是兩拳重重的打在他的肚子上,痛得他彎腰。
這時戴墨鏡的男人慢慢的湊近他,陰森的笑著說了句:“我跟你何止有仇,還有恨。”說完便示意手下把裴雅塵帶出來。
“我不明白,我們什么時候結的仇?”慕楓強忍著痛慢慢地站起了來,直視那墨鏡下的雙目,一字一頓的問。
“什么時候?你不是很利害嗎?你的微表情預言呢?你不是會觀察嗎,那你就猜猜看啊!”說著又是一拳重重的打在他的側臉,他一個不防便摔了出去,眼鏡破了一半。
“啊——不要!”裴雅塵剛好被帶出來,嚇得心驚內跳,想要過去,卻被制得死死的。
“怎么?看不出來,喔——我知道了,據說你的近視度高達八百,一定是眼鏡度數不夠,看不清楚,來人啊,去給慕老師拿副合適的眼鏡來。”說完便伸手搞掉了慕楓鼻梁上那半邊架子往外一仍。
“你們放開我,慕楓——”裴雅塵努力掙扎著,但她的力氣在這些人面前,簡直有如一滴水跟一池子水比,相差實在太遠了。
“你們放了她,要我怎么樣都行。”慕楓倒在地上,嘴角流著血,額頭也被撞破了,樣子實在有夠狠狽的。
“放了她?那我還怎么看你痛苦啊?我就是要折磨你,我要你也嘗嘗失去身邊最重要的人的滋味!”墨鏡男突然開始發狂,摘下墨鏡便往慕楓身上砸過去,眼中噴射的怒火恨不得能把人燒死。
裴雅塵哭得跟淚人似的,這一切來得太突然,突然得到現在她還沒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她的眼前只有一個被打破頭卻毫不畏懼的站在那的慕楓。
“我不明白,我哪里得罪了你,跟你有什么仇,非要讓你半夜招來這里吃拳腳大餐。”沒有眼鏡,他什么也看不見,眼睛也只能開一條小縫。
“不明白?好,那我就來問你,你知不知道麥志輝?”戴墨鏡的男人盯著他問。
“著名的心理學家麥志輝先生,當然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最近死了?”戴墨鏡的男人越問越激動起來。
“知道,報紙上登了,他跳了樓。”
“那你知不知道他為什么會跳樓?”戴墨鏡的男人激動的推翻身邊的椅子,一副只要慕楓答錯一句他隨時都有可能殺了他的樣子。
“不知道。”慕楓回答得干凈利落。
“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啊——”說著又踹倒了另一張椅子。
“大哥,跟他說那么多廢話干什么,直接把那女人殺了得了,為這種人氣壞身子就不值了。”身邊一個小弟說。
“對呀,殺了她,兩個一起殺!”其他人也響應著。
“不要,跟你有仇的人是我,雖然我不太明白,但你要殺就殺我好了,放了她。”慕楓一聽急了,但卻只能按兵不動,心理還是盡量不要刺激頭目的比較好。
“好,看在你這么有種的份上,我就告訴你,讓你死個明白,麥志輝是你害死的,是你發表的那篇《細微表情透視你的下一秒動作》害死了他,你明明就是個教師,卻涉足心理學領域,還取得了足以蓋過他的成就,你知不知道別人都怎么抵毀他,說他黔驢技窮啊,還不如個新出道的業余的,說不定以前那些成就也是抄襲來的,他因為寫不出更好的論文,他沒有收入,他只能眼看著老婆被病痛折磨死,他每天都為你的成就而被壓力壓迫得喘不過氣,所以他跳了下去,我連他最后一面都沒能見到,你知道嗎,他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是我從小到大最崇敬的大哥,是你,是你害死他的,我今天也會讓你嘗到這種痛苦。”說完便抓住慕楓的雙肩用膝蓋給了他一下,慕楓痛得半晌沒聲。
原來此人是麥志輝的弟弟麥意輝,難怪他不認識。
“慕楓,慕楓......”裴雅塵已經哭得無力,只喃喃念著他的名字。
“你搞錯了,害死你大哥的人不是我,是他自己,是他自己太脆弱,沒有承受住壓力所以才選擇逃避,而你,現在也正在自殺,慢性自殺。”慕楓毫不畏懼挺直腰桿用那雙沒有焦距的眼大膽的直視麥意輝。
“你胡說,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麥意輝咆哮著。
“反正都要死,又何必作個悶死鬼,你大哥就是個膽小鬼,懦夫,遇到點事就扛不住,我之所以敢這么理直氣壯的說,是因為我見過比他生活得更加黑暗的人,她在面對精神的壓迫二十幾年來都沒有倒下,最近,她勇敢的直視了自己的問題并抬頭挺身而出胸的走了出來,一個女人尚且如此堅強,麥教授一向是我最為尊敬的前輩,竟然頂不住這點壓力,連個女人都不如,實在是令我太失望了。”慕楓說完,嘴角勾起一絲淺笑。
裴雅塵心理為之一動,他說的那個人,就是她.......
一種被了解后深深的理解令她感到窩心和感動,而他此刻,竟然還笑得出來,那是她所見過最令人陶醉的笑,她突然間覺得他的形象變得很高大。
“你竟然還笑,你這個衣冠禽獸,我打死你。”麥意輝咆哮著就要沖上去動手,裴雅塵嚇出了一身冷汗,但慕楓卻閃過了。
“你知道你哥哥為什么失敗嗎?因為他太局限于他的思維,你知道我除了發表的那些東西之外,我還有別的什么成果嗎?告訴你,那就是我不用觀察你的細微表情也可以從你的聲音以及音調上推斷你的下一步動作,因為我知道,我的視力很差,摘掉眼鏡,我相當于是個瞎子,所以不能老靠眼睛去看,用耳朵聽也可以,用全身的器官都可以。”
“可惡。兄弟們給我上,我就不信,你知道又能怎么樣,能不成你能以一敵十不成?”說完一揮手,示意他們一起上。
“不要——”裴雅塵不忍看下去,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恐懼過。
“里面的人聽著,放把人質放了——”此刻外面響起了一陣陣警車的聲音。
十多個人的動作一下停頓了,一時慌了手腳,他們不明白警察怎么到得那么快?
慕楓的嘴角揚起了一絲自信的笑容,那是他從未展現過的笑容,看得裴雅塵有些癡了。
“難道你報了警?”麥意輝氣極敗壞的問道。
“不不不。”慕楓搖著一根食指,從容的說,“確切的說,是你們自己報的警,知道我那副眼鏡是誰做的嗎?是趙振陽,也許你不知道,趙振陽除了是一個知名的醫學教授之外,對科研也頗有成就,而我戴的那副眼鏡,就像那些商場的玻璃窗一樣,裝有自動報警系統,只要你打破了,就會自動報警,雖然還在實驗階段,不過看起來還挺成功的。”
“氣死我了,啊——”麥意輝惱羞成怒,轉身就朝裴雅塵攻去。
慕楓早有所料的跳上前去一把抱住他的腰,企圖拖住他的行動,但一個平時不做劇烈運動的人又怎么敵得上此時一個發了狂的男人呢?因此三兩下他就把慕楓甩開了,慕楓重重的跌到地上,額角再次磕破了,鮮血直流,他倔強的再次抬起頭,卻覺得眼前忽明忽暗,他顧不得那些,只想要阻止麥意輝的行動,于是他又奮力往前撲了過去。
裴雅塵只覺得自己的心緊緊的擰在一起,就快要把血擰干了,她怎么能眼睜睜站在這里什么都不做,等著慕楓來救他,他的腳,此刻應該很痛吧,挨了這么多拳頭,卻始終沒有吭過一聲,她如果此刻還在懷疑他的感情的話,恐怕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什么值得她留戀的東西了。
她在這場突如其來的事件中,慢慢的找回了自己遺失的信念,她凝視慕楓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溫柔,她覺得,如果她過了今天就不會再有明天,那么,她也要讓這一天過得比過去的每一天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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