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突遇

喬顏同樣把令狐柯當作名片一樣甩了出去，讓令狐柯不禁覺得似乎這是喬顏找自己的唯一用處。

“警察已經問過很多次了，你們還要問什么。”方青冷漠地坐在對面，淡然地看著喬顏和令狐柯。

“如果我問你到底發那條短信沒有，你一定覺得很煩吧。”喬顏同樣淡然，卻是令人舒服的清涼感覺。

方青癟癟嘴：“那我的答案還是一樣——沒有。我那天一早就去了圖書館，把手機忘在了宿舍里，想著反正也沒什么人聯系我也沒回來拿，晚上回來的時候手機都還在枕頭旁邊。”

“你這么說也沒有人證明你到底是不是忘在了宿舍。”令狐柯覺得這個手機的證詞太脆弱了。

“你把手機忘在了宿舍？”喬顏喃喃自語，又問，“你走的時候她們三個在嗎？”

“我一向起得早，她們三個一般都還在睡覺，而且那天她們前一天晚上去通宵狂歡了，哼，所以說，樂極生悲。”方青依然是波瀾不驚的語調。

“為什么你對身邊人的遭遇這么冷漠呢？怎么說她們三個也是你的室友吧，這么冷血！”令狐柯忍不住質問方青。

方青絲毫沒有變色：“大學里的人際關系就是這樣，最親近的人不見得是好朋友。不單單是我，即使她們三個也不見得就很好。”

“哦？”喬顏眉間一挑，“難道她們三個關系不融洽？”

“葉曉菲和林言的哥哥是戀人，兩個人看上去很好，但其實私底下林言并不是很看得上葉曉菲，覺得葉曉菲不過是長相漂亮而已，加上她自己本來就是美女一個，家里又很有錢，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嘛。”方青隱隱的竟然有笑容，不過是帶著戲謔的表情，“至于藍雨芬倒是老好人一個，性格又怯弱，所以和誰都處得好。”

“而你因為性格冷淡的關系所以比較游離嗎？我開始聽說你們約好一起吃飯，還以為你們關系不錯。”喬顏問。

方青看著喬顏：“你應該也明白這種感覺吧，其實冷淡不是冷漠，但是人們卻常常覺得這樣的人內心復雜黑暗。”

喬顏同感地一笑：“這樣的人同樣也是很清明的不是嗎，所謂的，旁觀者清。”

方青頗有深意地點點頭：“希望你早日找到所謂的‘真相’。”

對話間，宿舍的門突然緩緩打開了，一個閃爍著恐慌的腦袋在門后探了出來，看到宿舍里的人突然大叫一聲，接著跳了出去，喬顏聽見門外響起一個尖銳的女聲：“她在里面！”然后是一陣腳步聲，聽起來起碼有五六個人。

“呃，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令狐柯撓撓頭，對著方青道。

“不用道歉，那是沖著我來的。”方青淡淡說。

喬顏問：“剛才那個人很眼熟……”“是林言。”方青回答。

令狐柯一驚，剛才那個腦袋雖然只是小小一瞥，但是看得出來是個很漂亮的女生，想想那天在西園的時候林言一身泥濘又很虛弱，沒看出來竟然是個大美人。

門被猛然推開，門外站著幾個高大的男生和瑟瑟發抖的林言，在幾人的身后，沉默地站著葉曉菲，同樣的，恢復了氣色的葉曉菲雖然精神狀況依然不佳，但是美女的風采已經是掩蓋不住了，讓令狐柯驚艷不已。

“做什么？”方青沒有離開椅子，坐著冷冷發問。

“我們來收拾林言和葉曉菲的行李。”男生甲聲如洪鐘，像是為了故意震懾方青一樣。方青依然沒有大的反應：“嗯，只要學校允許了，你們隨便收拾。”

幾個男生于是走進宿舍，開始把林言和葉曉菲的物品打包，學校的床位是上面床和下面的書桌連為一體的，幾個男生于是上上下下地忙活著。喬顏注意到林言和方青的床鋪是連著的，而葉曉菲的床連著的是已經去世的藍雨芬的床位。藍雨芬的床位已經一干二凈了，那是案子第二天藍雨芬的家人來收拾過了，真是人去樓空，心下不禁有些凄楚。

“就算學校不允許又怎么樣，誰會和殺人兇手住在一起。”男生乙和身邊的男生丙竊竊私語，可惜音量沒控制好，包括喬顏和令狐柯在內所有人都聽見了。

“你說什么。”方青還是冷冷的語調，但是明顯帶著怒氣。

“難道不是嗎？！”林言突然情緒激動地闖進來，渾身顫抖著指著方青，“就是你發短信約我們出去，還建議我們走西園小路，要不然我們怎么會被綁架，雨芬怎么會死，曉菲……曉菲又怎么會……”

“無稽之談。”方青不屑于做過多的解釋。

“你就是兇手！肯定是你雇兇來對付我們！因為我們和你不合，你才想對付我們！你這個殺人兇手……”林言越說越激動，踉踉蹌蹌地似乎想過來和方青廝打，令狐柯急忙起身攔住她，方青依然穩坐如山。

喬顏站起來，對著林言道：“林同學，冷靜一點，警方會查清楚的。另外……”她看著站在門外的葉曉菲，“我想和你們了解一下有關案子的事情，可以嗎？”

葉曉菲頭慢慢抬起來，看到是喬顏，沉默了一下，點點頭。

“曉菲？！”林言對葉曉菲如此輕易答應感到詫異，轉過頭看看喬顏，“你是……你是那天勸解曉菲的人？”

喬顏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你們……”此時林言才注意到令狐柯的存在，“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對真相感興趣的人。”喬顏如水的聲音卻具有深沉的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