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火辣辣的掛在頭頂,光線呈180度角直射在人身上,將影子投影在腳面上形成一個黑點。這樣的天氣里,我的爸爸卻依然在面朝墻面背朝天一磚一瓦的往回敲著我的生活費,妹妹的學費,還有媽媽的醫藥費。是的,那個曾說就算我一天花一百他都能養得起我的人,我的爸爸,他是一個工匠。
每一個忙忙碌碌的早晨過去后,我都想不需要任何的鋪墊直接進入夢鄉里,卻還是每天都拖著疲憊的身子,舉著沉重的腦袋向著此刻肯定已經裝著兩姐妹的屋子里步履蹣跚的往前移。這樣的天氣里,我在開著空調的醫院里只是間歇性地跑了一個早上,就已經軟塌塌的像一根面條了。那那個曬在太陽底下做著重體力勞動的人呢?此刻他是不是已經在夢鄉里做著一個好好睡一覺的夢,還是在吃飯的那一小段光陰里想著給他那個不愛說話的女兒打個電話,或者是想著未來心里一片無助的倉皇呢?
我回去的時候,晴晴正一反常態的訓著那個她這么多天來一直寶貝著的妹妹:“你提不動一桶水了總能提得動一壺水吧!”
我們提水要到一樓去提,并且那只桶很小,里面的水還不足以灌滿兩個電壺。我們一直在做飯,往往是一桶水只夠做一頓飯,以前提水的時候我們倆還說隔壁三個人都沒我們兩個人用水厲害。現在又多了她妹妹,水自然是捉襟見肘。
并且她這個妹妹好吃懶做,到這兒這么多天,我從來都沒見過她拖過一次地。跟我說話的時候裝的是既淑女又溫柔,卻在我們矛盾白日化的時候火上澆油。
“姐,這毛巾你動過嗎,咋這么臟?!”
“姐,你一天吃這洗衣液著呢嗎?!”
“哦,我知道了,咱倆到超市買東西開的票不用保留著的,跟XXX買的要保留著!”我的名字被刻意念得含糊不清,帶著一種害怕我知道又專門是為了讓我知道的故意感。
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和她的姐姐在平日里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對話,卻在說話的時候把每句話里隱藏著的刺都準確無誤地射向了我。
就是要讓你知道!
我就是要讓你知道!
這就是她的妹妹,她十四歲的妹妹,長著和她相似到我幾乎分辨不清的一張面孔的妹妹。
在這個科室我真覺得開心,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很快樂。即便再苦再累我都覺得甘之如飴。和老師在一起也不像以前那么誠惶誠恐了,偶爾也能和她們話話家常。這個護士長更是和藹可親,和我們說話時眉眼里都帶著笑,并且處事干練,待病人親如家人,總愛在得空的時候串串病房。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讓這個科室里面大大小小的護士每次見了她都像耗子見了貓似的。每天早晨我們都在加藥的時候,總會有一個老師風風火火地跑進來通風報信:“注意啊!都注意啊!頭兒來了!頭兒來了!”然后治療室里便風景一片大好。
可是在這個無比和諧的科室里,卻不和諧的留下了我實習生涯里的第一個敗筆。
依舊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星期六,所有的老師都不謀而合的沒穿護士褲。整個科室看起來比往常更加和諧,也更加熱鬧。整個護士站因為我的一句“老師,您也是慶遠的啊!”而炸開了鍋。在一片歡聲笑語中,一個老太太過來說她手疼得不行了,讓我給她把留置針拔了去,我問:“您幾床的啊?”
“十七床,我手疼得實在不行了!你趕緊給我拔了去!”
“那您可以直接按呼叫器呀!干嘛要自己過來呢!”我今天心情好,話也多了起來。我攙扶著她回了病房。針拔了以后,我看著她脫水的手背還耐心的加了一句:“用熱毛巾把這兒敷一下!”剛回到護士站老師就問我:“你拔了幾床的針啊?”
“十七床。”
“十七床還有液體呢,你咋給拔了?趕緊給扎上去!”
我看了一下桌子上,十七床的液體排了一長串,我備了治療盤,又過去重新替這個老太太扎上。而最不可饒恕的是,自始至終我都沒發現這個老太太實際上是十八床。
世事還真是無常!同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上次穿刺成功后,百般推辭還得到了兩瓶特侖蘇;而這次,等著我的卻是一個還沒等我開口拒絕就已經在我頭頂炸開的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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