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測試

　　 人事小姐

　　軍訓快結束的一天，晚飯后，我和幾個老鄉無所事事，來到廠門口的草坪上納涼。楊柳依依，微風習習，夕陽溫柔地照著，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也不知說了些什么，只覺很愜意。

　　黃昏很迷人，我這么想著的時候，側后突然傳來一陣笑聲，女孩子的。

　　好多年后，我都還記得那笑聲。笑聲不高，卻說不出的悅耳，書上說得“銀鈴”與“黃鶯”好像都不是這樣子的，仿佛清泉的叮咚與抒情的古箏糅合在了一起，別樣的好聽。大家都忍不住別過頭去看。

　　大家的目光集中在廠門內一個衣著鮮艷的女孩子身上。女孩子稍高的身材，桃紅的裙子，紫黃的上衣，齊膝的外套，腰帶輕系，煞是好看！

　　“這不是給我們面試的那位小姐嗎？”有人說。

　　“她不穿職業裝，比那天亮麗多了！”

　　“據說她是管人事的，還兼財務部主管。”

　　“你看，能給她打多少分？"捉狎的聲音。

　　“廠花嗎，至少八十五分以上！”一消息靈通人士說。

　　“只是臉上的雀斑有點煞風景了。”

　　.......

　　 軍訓測試

　　軍訓終于結束了，但不算完，廠長還要對我們地訓練結果進行測試。

　　廠長四十開外，戴一副眼鏡，矮身材，肚子有點發福，但看人的眼光很銳利，好像誰有不慎就會被他揪出來。

　　“廠長是個嚴厲的人，千萬別被他揪著辮子。”老員工們如是說。

　　的確，在以后的日子中，讓我看到了廠長的精明強干。

　　記得一次，廠里緊急集合，總務處為了迎接客戶的來訪，要布置重大工作。廠長也在，但他照例是最后一個發言。

　　那幾天，總管有事公干去了，代理他職務的是總務處的另一頭目。那代總管顛三倒四啰啰嗦嗦地講了一大通，很沒條理，有時甚至是前后沖突的，聽得我們滿頭霧水，弄不清到底該怎么做。

　　廠長當場就發火了，不留一點情面，訓得那代總管臉紅一陣白一陣。

　　“料不到總務處竟有這等人物！”

　　“么有能力就不要呆在總務處！”

　　“缺少現場發揮的本事就做個準備嘛，說得亂七八糟——”

　　話說回來，測試的時候，我們戰戰兢兢地站著，心里說不出的緊張。四周有保衛監督，廠長喊著口令：

　　“立正！”“稍息！”“向后轉！”“敬禮！”......

　　誰動作錯誤或反應慢了，保衛就會把你叫出列。

　　如此來回幾次，下來一看，竟有三分之一的人沒有通過測試。幸好，我不在此列。

　　“被叫出列的繼續軍訓，”廠長如是說，“通過的，人事部安排工作。”

　　第二天，人事部門的安排出來了，我被分在了工程部，并且發了正式廠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