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泰達能敵過盛昌發、張天星,還有盛昌發召集來的各方的力量嗎?
盛昌發沒忘今天的主旨,說等一下讓妹妹們按摩過后,要不要*作一下。盛昌發把*女人,說成*作一下。看起來好像是近義詞,不過*作的涵蓋面更廣,也更文雅。你是一個國有企業的負責人,也就是一個國家工作人員,整天把*女人掛在嘴上,好聽嗎?張天星說,今天就算了。這個星期我已經超標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不搞了。這時張天星不用“*”,也不用“*作”,他換成了“搞”。張天星這個“搞”,說生動不生動,說不生動也生動。既避免了*,也比*作更具體些。他又說,你不要忘了我的底線,我是不找**的,我有潔癖。盛昌發說,你不搞,我也不搞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也是搞的本錢。這個星期我還得在外面交一次公糧。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張天星到底是官員,智慧高一些,拍了拍他光溜溜的屁股說,從長計議,可別弄壞了身體,以后就只好提前退休了。這是他看盛昌發軟疲疲的樣子有感而發。盛昌發說,有時真是力不從心。當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廠長多好,頂多二三個女人跟著,哪像現在可以滿世界玩女人,不過你別說,這些年真是好,我們生正逢時啊。
盛昌發找張天星商議,活該倒霉的是蘇泰達,這個倒霉蛋卻一點都不知道。他問田維舟看過銷毀同批號產品的電視了嗎?田維舟說,沒有。蘇泰達說,那我今天放給你看一下。
來到會議室,蘇泰達把光盤放進DVD。田維舟看到蘇泰達講話的樣子,想道,過不了多久,就是我對太一公司的人講話了。看了光盤,他沒有聽見蘇泰達說什么,只想象得出壓路機那個大輪子壓得玻璃安瓿慘叫。蘇泰達又把他帶到工廠,領著他走進車間,工人正在忙碌,傳送帶不斷吐出裝好瓶的口服液。到了工序的尾部,工人正在裝箱。蘇泰達說,我們生產一刻也不停。有個部門讓我們停產,沒有法律法規依據,又不敢發書面文件,我照生產不誤。田維舟跟在蘇泰達后面,嘴里不說心里卻亂想。你還要書面文件,到時幾個部門重拳一出,你就知道厲害。蘇泰達不知他在亂想,還是自顧自向他不停地說,田維舟不管他說什么,只管讓自己的想象力馳騁,這樣好的廠房,以后歸我管轄,我要讓蘇泰達每天來請示匯報,那才叫在上海人面前做起了人。田維舟還是堅持要退股。蘇泰達想人各有志,就說那好吧,你要退就退,以后可別又想回來,又來敬三杯酒。以后誰敬誰還不知道,田維舟想以后可能還要共事,不想得罪人,就沒有說出口。蘇泰達說,田先生,這樣吧,股東要退股,須經股東大會通過,下星期開會討論吧。
開會那天,田維舟穿的整整齊齊,還穿上有銀色袖扣的花襯衫,他要讓上海人看看他這個溫州來的生意人比上海人更像上海人。他臉上特有的氣息總是抹不掉,大家看他這身別出心裁的異樣的打扮,就有看到鄉下人進城的感覺。不過今天是嚴肅的會議,沒人敢笑出聲來。田維舟在會上說了要退股的理由,實際上是不成理由的理由。有人問,老田,你以為口服液真吃死人了?你信不過蘇總,也應該相信科學。處方經過專家論證,甚至有分子——,他說不下去,旁邊一個人給他補充,分子水平。對,分子水平的數據,還有幾千例服用效果的科研報告。田維舟說,這些我都不聽,現在法院找上門了,太一公司成了被告,現如今被告還有好下場嗎?法院你有人嗎?光靠科學是打不贏官司的。不管怎樣,我就是要退股。看看挽留不住,股東大會通過決議同意他退股。會議結束后,沒有人理他,他獨自一人朝外走,蘇泰達趕了上去。田先生,感謝你過去對公司的支持,今后我們還是朋友,有什么事找我,我也會盡力。田維舟聽了這話,心有點酸,這些年蘇泰達對自己不錯,分紅也高于在其他地方的投資,就這樣離開,真能像盛昌發說的,回來當老總,這個姓盛的,可別涮了我。他的心七上八下的。蘇泰達可從來沒有欺負過我,這個姓盛的可就難說了,他要宰我,我只有聽宰,人家是航空母艦,我這種小舢板,說撞翻就撞翻。忽然覺得眼里有點熱,回轉身來對蘇泰達說,好,蘇總,以后還是朋友,有什么事找我,我也會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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