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政委辦公室。
楊政委威然端坐。他仔細打量著面前坐著的何必。兩年沒見,何必成熟了許多。短平頭,胡子刮得泛青,筆挺的警服,挺直的身板兒,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英武之氣。
這小子,經過兩年的摔打,看來也混出個模樣了。世事變換,山不轉水轉,又碰面了。想當年,是我一手把他給整轉業的。唉,這小子心里肯定還是恨我的。
“何必,轉業兩年了吧。”楊政委語氣平和,態度和藹,如同老上級關心下屬。
“謝謝領導關心,現在挺好。”何必淡淡地說,給政委遞上一枝軟石林煙,并用打火機點上。
楊政委吸了一口煙,吐了個煙圈兒,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次來,肯定是沖著雷達來的。”
“讓政委您猜中了。確實是。”何必誠懇地看著楊政委。
“怎么,看來你要武裝滲透到營區,把人帶走?”
“政委,我首先代表S市公安局,對上次的莽撞不敬表示誠摯的道謙。我也曾是三團的一員,我深知軍營神圣不可侵犯!”
“知道就好。那你就打道回府吧。大原,送客。”楊政委命令道。
“政委,我只說一句話就走。軍人也要遵守國家法紀。法治社會,軍人應服從大局遵紀守法。何必是通緝犯,肯請您把人交給我。”
“說是這樣說,但是,這樣整,我們部隊顯得很沒有面子呀。”
“政委,我是您的老部下了,在您的領導下,我學到了很多東西,我很感謝您的關懷。我轉業當警察的,每一步走都也不容易。也希望,政委能體量我的難處。謝謝政委了。何必肯切地說道。
楊政委沒有表態,談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楊政委抄起電話。
“好,師長,是,配合市公安局交人。”
楊政委放下電話,對何必說道:“何必,你今天的表態,我認為很好。你們要是硬來,我肯定不干,你要是好好說話,我也會通情達理,受黨教育這么多年,大是大非面前還是靠譜的。”
雷達是在三團營地的東山地窖里被發現的。那是在東北零下三十度的冬天,雷達躲在地窖里啃土豆白菜充饑,挨了五天后終于挺不下去了,想出來伸伸腳活動活動。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是在冬天,地上都是雪。何必很快根據雪地上的腳印找到了雷達。
雷達見到是何必,如釋重負,終于解脫了。這幾天他是在恐懼中度日的。這時的雷達,已不見當年一擲千金的豪邁,蓬頭垢面,目光呆滯。
何必,放過我吧。我們是哥們兒。這樣,只要你放過我,我這就往你的銀行帳號上打錢。這個數,雷達伸出了五個手指。
何必沒有說話,從腰間掏出手拷,反剪雷達的雙手,戴上手手銬。
抓你,是我的職責,你就不要說了。我不會讓你受罪的。這就是我對得起你了。我們走吧。何必說道。
雷達絕望了,撒腿就要跑。沒有手來掌握平衡,雷達跌跌撞撞跑不快,很快就摔在地上。雷達痛哭流泣。他太虛弱了。好幾天沒有吃頓飽飯了。
審訊室里,巨大的白熾燈烘烤著雷達。雷達一言不發,還在做最后的頑抗。
雷達,你要認清形勢:你岳父已經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你,指證你挪用銀行資金炒期貨。如果這一指證成立,你知道這樣的后果。關鍵是你替別人背這口黑鍋值不值?我只有十分鐘聽你辯解。何必一字一頓地說著。
審訊里一下了靜了許多。墻上的大鐘滴滴答答地走著。
雷達滿臉是汗水,手緊張地抖動著。
何必不耐煩地將手中的煙在大煙灰缸里碾了一下,起身要走。
終于,雷達崩潰了,他哇地一聲,如同孩子一樣哭了起來。他流著淚說道,我全都招了,只要你們給我一條生路,我的女兒,我的老娘,她們都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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