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冷靜,冷靜!”青林的腦子里機械地重復著這句話:“我不能讓昭臨有事,我要想辦法拖住他們。”
青林默默地冥思了一會兒,淡淡說道:“你們不可能即位的,青玉案并不在你門手中。”
青玉案是潁國皇族國君間代代相傳的信物,與傳國玉璽無異。如今朝政混亂,青鏡趁機作亂,只是沒有青玉案到底名不正言不順,日后讓人嚼舌根的話柄也多。
“你知道青玉案?”青鏡的微瞇了柔媚的雙眼,聲音提了起來:“還是說,它在你手上。”
“不,他不在我手上,但我知道它在哪。”青林竭力讓自己看起來有恃無恐:“你們放心,我絕不會說出來的。”說畢,她吃力地扶著墻壁站起身來,冷冷笑道:“我現在雖殺不了你們,但至少不會讓你們遂愿。”
青鏡一聽便要動怒,柳眉倒豎,隨手拿起身側的一根皮鞭便向青林身上用盡全力抽去:“小騷狐貍,別跟你娘一個德行,給你臉不長臉,你若不乖乖兒些,今日你娘的下場便是來日你的下場。”皮鞭抽在青林的身上“啪”的一聲重響,裸露的肌膚上立馬一道鮮明的暗紫色的鞭痕。
青林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定,緊咬著雙唇,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呻吟。本是刻意引著青鏡將注意力轉移到青玉案上面,暗想著要為給弟弟昭臨多提供一些藏匿的時間,果然這之后幾天,青鏡的主要目標就是從她口中掏出青玉案的所在地,自然幾天的刑罰幾乎已經將青林折磨地只剩下最后一口氣。
只是眼見著并未從青林口中審出青玉案的下落,青鏡顯然已經不太有耐心同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折騰下去了,僅僅是遮辱青林往昔的榮光,已經不足以讓她滿意了。是以今日安排了莫盧過來換人審訊。
莫盧出了牢門,步子緩緩慢了下來,然后回過身來,在門前站定。隱隱跳動的火光映在他的眸子里,像妖冶而鬼魅的惡魔。
守在門側的獄卒有些惴惴不安地看著跟前沉默的主子,猶豫著是否上前請示。終于淡淡對守在門側的獄卒道:“落鎖。”隨著沉重的大門鈍鈍的關闔的聲響,最后一道地牢瀉出的光線也在他的眸中湮滅。干脆利落地上鎖的聲音將門內門外隔絕了兩個世界,牢內是一個弱質纖纖,任人魚肉的女子,而牢外,充斥的是仇恨,欲望,利用,背叛……如今自己與她已經站在了世界兩個完全地對立,不管有著如何的過往,只能徒添心中的痛楚。
站在一側的侍衛看到莫盧長久地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眉心卻微微地不自覺地皺攏。當即以為是自己審訊犯人不利,讓莫盧不悅了,趕忙辯白道:“大人,并非小人不曾盡心盡力地審問,只是殿下吩咐過了這人留著還有用,所以我們并不敢在她身上弄出太多傷痕來,只怕將來給人留下口實,一般的是用內力撿了不起眼的地方下手。只是這女的性子太硬,身子骨卻又實在太弱,禁不起折騰,不過幾日便差點喪命,如今全靠秘藥吊著一口氣。所以,小的斗膽先將她撂在一邊了。”
莫盧面上聽著獄卒的慌張的匯報,眼前就如同出現了青林經受各種刑罰的情景,雙拳在袖中慢慢攥緊,不動聲色地閉上自己的雙眼,以掩飾自己心中不受控制的激狂的情緒。
在他閉上雙眼的一剎,獄卒倉促抬頭的一瞬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莫大人冷若秋霜的面上有著一種可以說之憐惜,自責的情緒,幽深的眼眸中暗涌著痛苦和思戀。
然而,只是短短一彈指,當莫盧再睜開眼時,眼底已恢復了波瀾不驚,冷定似鐵:“極是如此,這兩日便暫時不必用刑了,只管將她吊著就好,過兩日換錐隸來審問。你們只把人看好了,別死了就成。”
獄卒連忙躬身道了聲是,只是心底卻不禁替地牢中的女子捏了一把汗:“如此嬌嬌怯怯的身子骨,只怕落到錐隸的手上,不出幾日,只怕就要被剝皮拆骨,連血肉都要榨干了。”
莫盧出了地牢,身上還帶著屬于青林的淡淡的血腥味兒,他舉起自己的衣袖,在眼前看了看,直覺那抹血痕格外地刺眼。于是便喚退了身側的隨從,一個人沿著皇家園林的小徑信步走走。
此時已是深秋,可今日的陽光有些意外地暖,空氣中隱隱浮動著木樨花的香味。莫盧有些怔怔地望著眼前的一切,竟覺得有些久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有多久,沒有這樣光明正大地行走在日光之下了,所以,竟連日光多會覺得耀地自己睜不開眼。莫盧隨意地在一棵樹下的石凳上坐了下來。斑駁的樹影投在他的身上。
多久之前,自己也曾被人比作是像太陽一樣溫暖,明亮的東西……
昨日種種,已如昨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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