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stairway to ChengDu，stairway to heaven

　　誰帶我踏上孤獨的絲路，追逐你的腳步。

　　誰帶我離開孤獨的絲路，感受你的溫度。

　　——《絲路》

　　蜀道呢？

　　2012年4月20日。前往成都。

　　很沒志氣地說，這趟路途主要是為了登上諾亞方舟看五個完全陌生的老男人。

　　去之前東圣問我，除了演唱會，最想看什么呢？

　　都江堰。

　　不管對余秋雨有怎樣的成見，還是很欣賞《文化苦旅》。

　　這本書為我很多次出行賦予了浪漫兼文學的氣息。僅此而已。

　　【出發·遲到】

　　K385。沈陽北至成都。途經西安。我一不小心買了過路票。

　　翹掉運動會閉幕式，一路沖到火車站，耐心等了一個小時后結果被告知火車晚點。

　　剛開始的一個小時，坐在角落里聽著歌。不爭氣的小三很快顯示電量過低。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群中開始有些騷動起來。

　　鑒于寢室最近正風行“奇葩”一詞，給三娃發了短信：“奇葩了。居然晚點這么久”

　　某娃回：“不奇葩。遲到能到就行了。”

　　嗯，記得MAYDAY說過五月天常常會遲到，但一定會到。

　　心稍稍平靜下來。

　　等不到的，不必強求。

　　最終會到的，不必焦急。

　　愛情理想未來呢？

　　【去看你的演唱會】

　　我算不算是個很沒有理智的瘋狂FANS呢？

　　穿過那么長的路程，只為在四月天里遇見五月天，遠遠的。

　　不去考慮這樣的行為是不是值得。

　　更沒有多想那五個被市場包裝過的老男人身上到底有什么樣的正能量需要我去追逐。

　　只是純粹想去。

　　就像突如其來想去看一場電影。

　　或者是突然沖動地沖進很昂貴的餐廳里大吃大喝一頓

　　哪怕爽過之后必須承受很長時間靠泡面度日的艱苦歲月。

　　所以最終還是遂了這樣一種沖動。

　　整個過程真實得讓我就像在做夢一樣。

　　毫無準備地，糊里糊涂地，就度過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場演唱會。

　　大概下午兩點多左右到的成都。

　　因為大東北美食排骨的誘惑，加上各種小插曲，各種興奮過頭的原因

　　在東圣和王小倩的帶領下還差點錯過了演唱會時間。

　　總之，我們到達成都體育場的時間已經是七點四十分左右。

　　演唱會八點開始。

　　門口各種熱鬧混亂的場面。各種賣熒光棒的、海報的、T恤、簽名照片的人。

　　還有正在討價還價的買黃牛的大叔和進不了場焦急的歌迷。

　　突然想起大一那年在西安賣許巍演唱會周邊產品的經歷。

　　突然就很想見到那個常年奔波于各大城市搜集各大新聞八卦只為在演唱會前大賺一筆的老板。

　　我可以斷定他今晚一定在這里。就在我附近的人海里。

　　只可惜，我都記不起他那張被生活折騰得很滄桑也依舊干勁十足的臉了。

　　期間王小倩和她的小先生不知何時已經進場。

　　西敏鍋因為人山人海里我們太渺小不能勝利會合的原因也已經放棄繼續尋找我們。

　　我和東圣在門口外面徘徊了很久。

　　各種邪惡的念頭就出現了。

　　戴著面具瘋狂地沖過檢票口。

　　混在人群里躲過去。

　　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懇求保安放我們進去。

　　甚至想到了要不要拿一把刀架在保安大叔的脖子上進行人身威脅。

　　念頭終究是念頭。

　　東圣終于還是咬咬牙沒有臨時買票進去

　　這也是她后來痛不欲生的原因（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在演唱會快要開始的前一刻，我也咬咬牙很不夠朋友地拋棄了東圣，自己進了安檢門。（想起來還是覺得特別對不起東圣。好在她也是五迷，應該可以理解的吧。不然后來就不會陪吃陪喝陪玩還陪睡了。哈哈）

　　進去繞了很大一圈才找到自己的座位，還好，位置在最前面的看臺區。

　　距離舞臺中間還是有一定距離，但舞臺兩側都放了很大的屏幕。

　　此時運動場已是人山人海，大家手上的熒光棒匯成一片藍色的海洋。

　　局促不安的坐下，畢竟想著某妞還晃蕩在場外。

　　同時還有著對即將開始的表演有說不出來的祈禱和焦慮。

　　演唱會開始時是熟悉的《2012》

　　被他們譽為新專輯中“最黑暗的搖滾歌”。

　　音樂一響，大家都站了起來。

　　隨著一陣迷幻的煙霧，五人空降在了舞臺上。

　　如果不看屏幕，根本看不到他們的臉。

　　但整個煙霧環繞的舞臺讓我有些做夢的幻覺。

　　才開始，大家就已經徹底進入了狀態，跟著阿信有些撕扯的聲音揮舞起熒光棒。

　　說不出為什么，那一刻我居然不停地提醒自己：“這是演唱會耶。這是演唱會耶。”

　　應該是怕自己分不清夢幻與現實吧。

　　很多時候，太過美好的東西和殘酷的現實一樣，太容易使人陷入迷思。

　　就像伍德斯托克，一個搖滾的永恒迷思。

　　1969年，數萬名嬉皮士在這個紐約州小鎮。

　　歡唱，狂跳，甚至于無休止的狂戀，然后進入徹底的迷幻狀態

　　打造他們愛與和平的烏托邦。

　　不去管他們的方式是否太過野蠻或是原始。

　　不去管最終ALTAMONT的悲劇還是將這樣的夢境無情擊碎。

　　總之，這樣的傳奇，一直都留在搖滾史的舞臺上

　　我不知道，五月天能不能像他們自己說的那樣。

　　會一直唱到八十歲，會一直將十八歲的青春延長到八十歲。

　　我也不清楚，比起當年的魔巖三杰，五月天算不算是中國真正的搖滾樂團。

　　但至少，他們一直都有這樣的信念。

　　就像沖擊樂隊著名的《百色暴動》中的這樣一句歌詞

　　Areyoutakingoverorareyoutakingorders？

　　Areyougoingbackwardsorareyougoingforwards？

　　音樂和文字一樣，從來就沒有時間和空間的隔閡。

　　音樂的傳遞的精神更是能滲透進有心人的心中。

　　60年代的披頭士。鮑勃·迪倫。

　　70年代的“性手槍”。

　　80年代的斯普林斯汀。

　　以及五月天的偶像U2

　　哪一個不曾令世界和他們一起狂跳過呢？

　　所以很快，我也揮舞起了熒光棒。為賣力演出的他們，也為了音樂本身。

　　成都場的福利實在太好。

　　安可了三次，我想聽的歌他們幾乎都唱了。

　　最后一曲《憨人》在萬人大合唱還沒有止息的時候我就提前出了場。

　　曲終人散的悲涼，不只舞臺上的他們害怕，我也一樣。

　　不得不提的就是現場的SOLO實在是太精彩。

　　這就是樂隊的感染力。

　　如果你這一生沒有現場看過一個樂隊的演出

　　那不得不說，實在是遺憾。

　　十一點多，走出場館。成都的夜晚還是有些涼。

　　找了很久終于看見等在門口的東圣。

　　開始為住宿和打的煩惱。

　　一切又回到現實中來。

　　【都江堰】

　　拜水都江堰，問道青城山。

　　去都江堰，不為拜水。

　　只為歷史課本上無比熟悉的這三個字。

　　都江堰三字熟悉，但估計真正弄懂這項工程具體運作方式的人，估計沒有幾個。

　　我當然也一無所知。

　　從成都北站坐15塊錢動車到都江堰市的路上，一直有些坐立不安。

　　東圣說，現在的自己都不敢輕易去一個地方。

　　因為無知？還是因為太過熟悉而又愈見陌生的感覺？

　　都有吧。

　　于是，兩個人傻傻的對著一側干枯的河道糾結了半天。

　　是分流造成的嗎？河水靠撞擊怎么能做到呢？

　　還是因為后天的人為破壞而致使河流干枯了呢？（誠心求解）

　　在我的想象中都江堰應該和眾多的大壩一樣。

　　高高筑起的壩臺。

　　奔騰的江水會在此處激起千層的浪花。

　　事實上，我們從寶瓶口走到飛沙堰再走到魚嘴，逆流而上。

　　一路上還是覺得岷江水極其溫柔可愛。

　　從引水到排沙到泄洪，整個過程構建出了這樣一個神話

　　都江堰水利工程是全世界迄今為止

　　年代最久、唯一留存、以無壩引水為特征的宏大水利工程

　　無壩引水工程。

　　好吧。只能自嘲一句沒文化，真可怕。

　　后來壯膽走上了傳說中的安瀾索橋。

　　站在橋中央望著江面，真的感覺整個人都在江上一進一退。

　　那種感覺就像是小時候光著腳丫踩在沙灘上。

　　待到退潮時，仿佛不是沙子從腳上滑過，

　　而是人不知不覺地后退。

　　妙不可言。

　　走到橋中間的時候，整個索橋劇烈的搖晃起來。

　　這不是游客的惡作劇，而是江水與索橋的一場嬉戲。

　　正像余杰說的，如果我臥成一座橋，那么你必是橋下的流水。

　　你以自己的流逝證明了我寂寞的存在。

　　在我們共同的視線里，一顆顆卵石被磨亮了，

　　而我們依然站在歲月的邊緣。

　　那么，這里的橋與水，就是天下最完美的陣容吧。

　　岷江水到了這里，才越發顯出了自己真實的可愛。

　　而安瀾橋，在江水溫柔的懷抱里，跳起了最最唯美的舞蹈。

　　我只是，一個不忍打攪他們的匆匆的過客。

　　相較于都江堰的天然和脫俗，

　　成都市區的錦里和寬窄巷就顯得過于人工和世俗。

　　因此此處略去幾百字···

　　【交心之旅】

　　去成都之前一直忐忑。老實說，是我不自信自己是否會是別人敷衍的那一個。

　　回西安后無比確認，從此以后又多了一個讓我憐惜牽掛的人。

　　甚至我更愿意定義這趟旅程為交心之旅。

　　在畢業的那個暑假聚會上，你是第一個看穿我的人。

　　你說，“仁靜，你有心事”。

　　也許連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那段時間，確實是我人生中最最灰暗的時候。

　　而你，也是至今為止還會關心我那平淡無奇的故事的最終結局的人。

　　可是，這一切，貌似都差點被我的粗心給忽略了。

　　臨走前的KTV夜聊。你說好懷念五月天的過去。只可惜，你來不及參與。

　　其實我是覺得，你的過去，我才悔恨來不及參與。

　　高一高二高三錯過踩著高跟鞋自信滿滿站在十大舞臺上光芒四射的你。

　　高考前來不及記住果斷放棄藝考鉆在被窩里啃著英語單詞的你。

　　還有某天當你說起你的身體狀況我都笨蛋到忘了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

　　甚至于，我都不曾知道你有過那么一段瘋狂的歲月。

　　穿過大半個中國只為去到夢想剛剛起航的展覽。

　　穿著藍色SR拿著藍色熒光棒提著藍色大袋子的你，傻乎卻又裝滿莫名的勇氣。

　　瘦瘦的身體。大大的能量。腳踏實地的理想。不甘平庸的思想。

　　那么真實善良的你，我真的不想要再遠遠看著。

　　想要和你，很近很近地走到很遠很遠的以后。

　　妞。還是多年前的那句話。不要想太多。

　　如果你的世界沒人懂。請記得，還有我。你的好朋友。

　　PS: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突然來這么煽情的一大段。

　　但真的覺得，過去的五年，或許我真的錯過了和東圣成為好朋友的機會。

　　那么相像的兩個人，不成好朋友簡直就是天理不容了。

　　哈哈，小妞。

　　我等著你穿著那件一模一樣的裙子殺來西安或者陵水找我啊。

　　后記：

　　特別感謝王小倩分享《月娘光光》。

　　西敏鍋的烤魚。

　　王小倩和東圣寢室的那群熱情的妞。

　　還有被我的手機放了鴿子的李先生。

　　路上偶遇的身材變得超好的鳳姐。

　　還有凌風哥的那幾首描寫川大的詩歌。

2012-4-27

　　成都歸來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