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雅塵被那一聲凄厲的喊叫著給拉回了現實。
她的眼里,只有現在的兒子,她的愛,也只屬于他一個人!
而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她還有個女兒,她的感情已經被現在的生活完全占滿,根本沒有留下一點點空隙讓她**去。
她裴雅塵本來就是個多余的人!
她笑了,她笑自己癡。
“你笑什么,我警告你啊,別耍花招,我的槍可不是玩具槍!”歹徒被她笑得心理直發毛。
裴雅塵鄙夷的看了歹徒一眼,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槍,一只手用肘使勁的給了他肚子一下然后借力使力的一個過肩摔把他摔了出去,拿槍的手因身體突然三百六十度快轉而不得不松開,但是他在摔出去前扣了一下扳機,刺耳的槍聲劃破空曠的高原,嚇呆了近處站著的人群。
那顆子彈就落在離他們站的地方不到三寸。
半晌,人們才回過神來,沖上去把那歹徒制住并五花大綁的要立馬送派出所去。
蕭玉芬也趕緊拖著兒子回去了,生怕再多逗留一秒鐘,就又會突發什么狀況。
“塵——”米可剛要擁上去,卻被慕楓搶了先。
“雅塵,你沒事吧,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慕楓抓著她的手仔細的檢查,然后有些生氣的說,“你太亂來了,對方可是有槍的,萬一他還有別的兇器怎么辦?不要以為你會個三招兩式就這樣不顧一切,你只是個女人,你要知道一個歹徒要是發起狂來不是你能制得了的。”
“吵死了,你是我誰啊?這樣滔滔不絕的對我說教,我又不是你的學生,不用你管!”裴雅塵甩開慕楓的手想要離開,卻對上了他那雙受傷的眼和那一臉的寂寥。
她的心痛了,淚水再次把她淹沒。
“對不起。”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莫名奇妙的對著他發脾氣,她想,她一定是瘋了。
慕楓捧著她的臉,不斷的試著她洶涌的淚,他不知道她為什么哭得這么傷心,他只知道他因她的傷心而更加心痛。
米可自是不好老站在這當電燈泡,早識趣的閃回村子里去了。
這一天所發生的事,對裴雅塵來說,還真是比電視劇演的更精彩,她的心再也無法承受任何一點沖出,所以,她想回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村子里的,也不知道周圍的人對她說了什么,總之,只知道現她現在正在機械的收拾行禮,恨不得立馬飛回去,米可只是嘆了口氣,卻什么也沒問。
她收拾完行李,然后把自己那粒玉的月牙形玉制扭扣拿出來,放在坑上,想要找只筆寫張字條,于是便到慕楓的桌上找,卻不經意瞥見他凌亂的教案中隨意放著的工作證,她拿起來看見上面赫然寫著:英山中學高級教師慕楓
旁邊放著一張小卡片,上面畫著小橋,橋下有流水,旁邊有間小木屋。
“我最喜歡小橋流水人家的生活......”
這句話不斷的重復閃繞在耳邊。
她突然覺得有陣涼涼的風從身邊吹過。
“可,你上次給我介紹的那個中學老師是不是英山中學的?”
“是啊。”米可在忙著收拾行禮,奇怪她為什么會記起來。
“那個人是不是叫慕楓?”裴雅塵突然覺得聲音有些發顫,她希望米可回答她不是,但是,她很快便聽到了自己不愿聽到的答案。
“是啊,你怎么會問起他,你不是一向都不記得的嗎?”米可抬頭看了她一眼,便看到她緊緊抓著慕楓的工作證,心理嘆著,該來的總會來的,該知道的也總有一天會知道。
是有,她是一向不記得,但是,她卻很清楚記得那天坐在那喝咖啡的小店,以及后面那所設計很特別的學校,而這個人的工作照,就是戴著那個學校特有的校徽。
“也就是說他們是同一個人!”裴雅塵轉過身亮著慕楓的工作證問,她忽然明白自己為什么老是覺得他很面熟,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是.......是的。”米可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但是她不能說慌。
真的是他,他明明知道她是誰,而她卻不知道他是誰,他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接近她,然后把她耍得團團轉,他心理一定在笑,笑她被愚弄得像個白癡卻不自知。
那個昨天還叫她學著卻相信的人,今天卻被發現是個大騙子!多么令人覺得諷刺啊?
她果然是世界上最搞笑的小丑——
但是,她為什么還會有淚?
林建業帶著人把歹徒押到派出所,蕭玉芬回來后才放開兒子,還千叮嚀萬囑咐的叫他不要再到處亂跑,安達塵堵氣想要到原地去找裴雅塵,那里卻早已沒了半個人影,然后便悻悻的轉了回來。
蕭玉芬這才發現自己實在是很自私,一心只想著自己的孩子,對別人的孩子卻漠不關心,但是她還是沒有馬上去找裴雅塵,一來覺得很些羞愧,二來她有些害怕,那個孩子也太亂來了,太危險的些,那觸目驚心的一幕還不時浮現在她的腦海,如果是她的母親,應該會嚇出心臟病吧!
不過對于外人來說,她的表現卻很值得贊揚,畢竟,要不是她,也無法抓住那個盜獵賊,是的,她感謝她平息了這個保護區的一場混亂,感謝她沒及時出手而沒讓她的達子去換她。
蕭玉芬胡亂想著,胡亂的干著活,天色漸漸暗淡了,她這才想起該回家做飯了。
誰也不知道裴雅塵什么時候回來的,更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離開了這個可可西里荒原。
蕭玉芬跨進里屋,發現不見了那兩個姑娘的行禮,她走近坑邊,發現上面在張字條,上面壓著粒月牙形的玉制扭扣,她的心抖然一顫,拿起來仔細一看,上面赫然刻著:雅琴馴魯雉,清歌落范塵。
她的心頓時墜了下去,她拿起紙條,只見上面寫著:
大嬸,我走了,很抱歉給你們帶來了這么多麻煩,為了表示感謝,我把我的家傳之物送給你,我看達子有一粒一模一樣的,正好,干脆我把這粒也給你算了,留給他以后娶媳婦做嫁衣用,畢竟,一粒不成對。
順便說一句,這可不是我撿來的,這是我外婆為我做嫁衣用的玉扣。
祝你們幸福!
裴雅塵
蕭玉芬仿佛被狠狠地摑了一掌,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刺在她的心上。
小塵,她是她的小塵!
她是特地來見她的,可是她卻傷害了她,她的眼里和心理,卻只有兒子,還自私的想著她被挾持總比自己的兒子被挾持好,感謝她不要命的勁頭救了這個村落,還一再否認自己的祖籍,否認自己的過去,說那粒扭扣是撿來的,也就等于否認了對她的愛!
“小塵,我的孩子!”蕭玉芬再無力氣,一下子癱軟在坑邊。
林建業剛好回來,忙扶著她問:
“孩子他媽,咋回事啊?”
“他爸,我的小塵來過,她就是我拋棄了二十幾年的女兒——”蕭玉芬轉過一雙淚眼,顫抖地把手中的扭扣跟紙條捧到丈夫面前。
“你咋不去追呀?還杵在這干啥呀,快追呀!”林建業急了,拖著她就要往外走。
“沒用的,她已經走了,而且,我還有什么面目去見她?在她被挾持的時候我還漠不關心的想著是別人的孩子,阻止達子去換她,而且,這二十三年來我也沒有去看過她,一次也沒有。”蕭玉芬哭得肝腸寸斷,抱著林建業的腰,漸漸地滑坐在地上。
“哪個做母親的不自私呢?誰又能想到她就是你在心理念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呢?再說,你沒有去看過一次,還不是因為——”“別說了,不要說,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能否認我離開自孩子的事實,也不能減輕我心理的歉疚,沒有把她一起帶走,是我的錯,我的錯啊——”孩子是沒有錯的,而她卻把自己犯下錯誤的后果,交結了孩子來承擔,把痛苦,留給了承擔者,她不配做一個母親。
“別傷心了,也許有一天,孩子會明白的,到時候,還會再來找你的。”林建業撫摸著她的頭說著。
“會嗎?”蕭玉芬像個孩童,仰著渴望的淚眼看著林建業。
“會的,一定會的。”林建業愛憐的蹲下來,將她擁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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