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能忘記長年纏身的痼疾,我認為這是對我的功夫的最高評價。同樣的話,我還從朱曉琳那里聽見過一次。她是我的朋友,華師大中文系副教授、文學評論家方克強的妻子。一天晚上,我到克強那里去聊天,時間大概在1990年的五六月間。我才進門不多久,大概8點剛過,朱曉琳向我打招呼說,我胃痛,先到前面房間里去睡了。我同她,你胃痛得厲害嗎?她說,我是老胃病了,隔一個多月總要發(fā)一次。我說,我用氣功給你治治吧。她說,氣功神神道道的,我有點嚇老老的。我說,你怕什么?又不痛又不癢,也不碰到你,你試試看。我讓她站著,用放氣抽氣法給她治療。抽氣時她的反應(yīng)特別明顯,覺得很冷,一直冷到貼身的羊毛衫里面,冰冷冰冷的。等這種冷感消失以后,她的胃痛就好了。一年多以后,我又問起她,她說經(jīng)過那次治療,十多年的老胃病再也沒有犯過,她已經(jīng)忘記有胃痛這件事了。
我的氣功治療胃病,效果也是非常顯著的,當場見效,持續(xù)時間也較長。1990年的10月下旬,上海大眾文學學會組織鄞縣籍作家回鄉(xiāng)參觀訪問,我這個填了四十年“籍貫鄞縣”的人,第一次踏上故鄉(xiāng)的土地。這次參觀訪問活動,鄞縣方面由地方志辦公室主任周時奮全程陪同。他是一位畫家,也是一位作家,采寫的一篇報告文學在“中國潮”征文中得了獎。他是個性格很活躍的人。第一天接風宴上,他舉著小杯來敬酒,就聲明在先,我這杯里是雪碧。我本人喜歡喝酒,而且愛喝白酒,但最近胃不行,喝一口啤酒下去就痛,平時胃也一直脹痛,我已經(jīng)約好到醫(yī)院作胃鏡檢查。你們來了,我要陪大家,把做胃鏡往后拖一拖,你們一走我就去醫(yī)院。所以請大家多多包涵,我只能用雪碧來向大家表示敬意了。我聽了他的話,當時就有為他治療的念頭。但因為出差前夕我剛干了一個通宵,拚出了一篇報告文學,自己覺得元氣有虧,所以沒有貿(mào)然請戰(zhàn)。休整了兩天,到10月28日晚飯后,我對小周說,我可以給你治一治胃病。我把小周請到我們的客房里,用搬移法給他治療。沒想到他的氣感反應(yīng)特別好,接近于內(nèi)視功能。他閉起眼睛,不僅能“看”見病灶的形狀、大小、深淺,還能說得出顏色,看著它在逐步變淺變小的過程中,由黑色變?yōu)樯羁Х壬優(yōu)榉奂t變?yōu)榧t色,最終為一片白光。他先后看出胃里有四塊東西。半小時里,我將它們逐個請除干凈。治完后,我對他說,你馬上去喝幾口白酒,看看胃還痛不痛,如果痛,我再給你拿掉。一會兒,他跑來說,我已經(jīng)喝了三口白酒下去,不痛,沒事了。我問他,你怎么看得見顏色,以前練過氣功嗎?他說,我以前只學過兩天氣功,后來一直沒練過。我說,你這人有特異功能。我給你授一下功,你堅持練,不僅身體能練好,還能出功能。第二天晚上,縣政府舉行告別宴會。宴會進行到一半時,周時奮舉著一大杯啤酒來我們桌上敬酒。他對我說,我已經(jīng)干了三小杯白酒,三大杯啤酒,一點沒事。我不會喝酒,所以對喜歡喝酒的人重新獲得那份享受的歡欣就難以體會,只能告他喝酒還需有些節(jié)制。1991年春節(jié),鄞縣政府到上海浦江飯店來舉辦答謝各界朋友的宴會,又將我們這些鄞縣籍作家請去,我見到了周時奮。他說,我后來沒有去做胃鏡,胃到現(xiàn)在一直很好。那天宴席上,我看他喝的酒確實不少。
這是一例患者意識配合比較好的,再說一個在治療過程患者始終將信將疑,用一些氣功師的話來說,有“意識抵抗”情況的例子。1991年2月7日至8日,崇明東風農(nóng)場請原來場部文藝小分隊的部分成員回農(nóng)場去聯(lián)誼聚會,我也忝在其列。7日晚上,我與王鐵龍、王新生同住一室。鐵龍本來跟我同一連隊,也在場部小分隊當過編劇。他還能上臺演戲,在樂隊里當伴奏,是個全才,現(xiàn)在在上海水泥廠當工會副主席,據(jù)說又干起了作曲與合唱團指揮。王新生是原來場部小分隊的作曲,雖然他直到今天還在業(yè)余文藝團體中混,但我們都早就把他歸在專業(yè)檔子里了。王鐵龍在《康復(fù)》雜志上見過沈嘉祿寫的介紹我氣功的文章,所以在吳淞碼頭候船室里一見面,他就向我表示不相信。也許老天為了懲罰他的不敬(當然是對氣功而不是對我),到晚上10點多,就讓他發(fā)起頻繁早搏來。他立即取出保心丸來吞服,可見他的心臟病已經(jīng)有了點根基。我趁機給他露一手,讓他幡然醒悟。我從他右手內(nèi)關(guān)放氣進去,兩分鐘,他就覺得早搏緩解了。我再直接對著他心臟部位近距放氣,5分鐘早搏消失。他有生病的經(jīng)驗,知道保心丸的藥效沒那么快,似乎對我的氣功有些相信了。他說,我經(jīng)常發(fā)胃酸,這你有辦法治嗎?我又從他內(nèi)關(guān)發(fā)氣進去,這回讓他尋找胃里的病灶。一會兒,他找到胃部很深的地方(從表皮進去約5厘米),有個酸痛點,大約黃豆大小。我就用搬移法給他治療,這時,他的氣感反應(yīng)就不太明顯了,或者可以懷疑他的意識在不自覺地作抵抗。我只能憑自己手中的感覺。我作抽氣動作的左手的食指與中指根部,先有一陣陣灼痛感,以后又有一陣陣冷感,最后感到有些粘澀。我對鐵龍說,你胃里的東西不太好,以后要注意觀察。這樣操作了近一個小時,我手上基本沒有感覺了,同時也感到十分吃力,就宣告治療結(jié)束。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時,他說,我這胃對乳腐最敏感,吃一點就酸,你的氣功有沒有效果,一試就知道。我說,你盡管放心吃。到上午10點多時,他對我說,直到現(xiàn)在我還沒有胃酸,看來你的氣功有點道理。這天,我們乘的10點半從崇明南門港開往吳淞的船脫班,直到下午兩點多才靠碼頭。我們這群人就在吳淞鎮(zhèn)的一家小飯館里湊份子擺了一桌,直到3點才進餐,吃到下午4點半方散。臨別時,我問鐵龍胃里怎么樣,他說,沒有酸過,看來是給你治好了。十來天后,春節(jié)里,我到孫家晉先生家去拜年出來,在弄堂里碰到鐵龍,他是上他岳母家來的。他對我說,上次治過后,胃一直感到很舒服。就是這兩天又有點酸,這是我節(jié)日里吃得太多了。過節(jié)說是休假,其實比平日更覺得累人,所以我沒有再給他發(fā)功。其實,氣功師發(fā)功的對象大多數(shù)是不懂氣功或不相信氣功的,就像小說的讀者大多不是先讀了《文學概論》、《小說修辭學》等著作,再來找小說看,進戲院看戲的,也很少有人先去學過戲曲美學。所以,如果意識抵抗之說能夠成立,氣功將失去大部分群眾,也就大大降低了它的實用價值。真正的科學,確確實實的客觀存在,應(yīng)該經(jīng)得起懷疑。我在實踐中感到,氣功療效與患者氣感反應(yīng)無肯定的關(guān)系,與患者意識抵抗與否也無關(guān)系。再說一個這方面的例子。1990年l2月30日晚,我在上海文藝出版社招待所的小客廳里,給人民文學出版社的編輯趙水金老師治頸椎肥大。治療前,趙老師對我說,我這個人氣感很差的。我們社里組織過練氣功,我去練,一點感覺也沒有。氣功師叫我不要練了,說我氣感太差了,不適合練功。我說,氣功治病跟氣感差不差沒關(guān)系,我們試試看。我問她癥狀,她說頭向后仰時,大椎穴左邊好像有一條手指寬的東西撐著,很酸痛,左手指也發(fā)麻。我先從她左手的神門穴(豌豆骨后緣橈側(cè),當掌后第一橫紋上)放氣進去,她感到有冷風。我說,你氣感不是很好嗎?她說,可能是你在那里撳得很重,酸痛,所以有冷的感覺。我要她尋找一下頸部的病灶。她說,有,酸痛。她動了一下脖子,又說沒有了。過了一兩分鐘,她說找到了,有鴨蛋那么大一塊,比劃了一下深度,約4厘米,是一種壓力感。我向她頸部作近距離放氣,她感到那塊東西在擴散。我開始抽氣,她立刻覺得有一陣陣冷風。她回頭看看我,說,這是不是跟你的手在動有關(guān)系?我向她作了下解釋,繼續(xù)抽氣,我的手心里有灼痛感,她覺得一股股冷氣從筋肉深處直往外冒,開始相信這冷氣來自她自己的脖子。5分鐘后,冷感減輕了。再過了一會,覺得冷感與壓力感都沒有了。我讓她仰頭,可以比剛才抬高些,但還是有酸痛點。我改用搬移法,把那一塊搬到我左手上,手心里立刻有明顯的刺痛點,我知道她的頸椎病還不輕。我用右手壓到左手上,這就意味著我的右手直接貼在她的脖子上。她立即覺得后頸上有股壓力,好像有拇指在用力往里撳。這種壓力感向里滲透,她開始說進入表皮里有拇指那么深。以后又說有食指那么深。她又說這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用右手對著左手抽氣,她又覺得后頸上有冷風。我說,這不是因為我手的動作吧?抽了一陣氣,我再將右手壓到左手上放氣,她馬上又感到有壓力,還有拇指那么深。再抽氣,再放氣,仍有拇指深。再抽氣,我手心里灼痛感消失了,再放氣,她覺得壓力感在皮膚表層,有拇指大小。再抽氣,再放氣,覺得頸部一片都有壓力感。放氣兩三分鐘后,原來的酸痛點出現(xiàn)燙感。再抽氣,再放氣,幾分鐘后覺得頸椎處有一條東西。再抽幾下,又放氣,她找不到什么異樣的東西了,活動一下脖子,自己覺得情況改善多了,已沒有酸痛點,只感到稍稍有些牽拉。我認為這是殘留的肌肉保護性反應(yīng)信息,于是,就用兩手對著頸部作近距離放氣,放到她感到整個頭頸都覺得熱烘烘的。我再替她按摩幾下,拍松,牽拉感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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