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壯士出鄉關 欲抗暴政征途難
慶符知縣上吊死敘州告急省僚驚
義軍隊伍經歷這次保衛戰的洗禮,士氣更加的高揚,一路把順天軍的大旗搖得呼呼作響。
沿路百姓看到義軍中“不交租”、“不納糧”、“打富濟貧”、“除暴安良”的旗幟,也有苦難鄉民自愿加入了義軍的隊伍。
義軍進兵至筠連,才和團勇接上火,對方便已潰散逃跑。義軍輕松的就攻克了筠連縣城,李盟主令一營統帥藍朝鼎安排義軍將戰死者的尸體全部掩埋,受傷者立即救治,不分敵我。又令謝華瑤帶部分義軍張榜安撫城里百姓,設點招募兵士。
待善后的工作處理停當,李盟主火速招來各營統領:“義軍結盟以來,有損有得,如今力量還是很薄弱,不能對付有重兵守衛的敘州府,權宜之計,必須趕在朝廷未發出援軍之前攻克高縣,再占領慶符,這兩座城池務必要在六天之內拿下。我們沿途招募兵士,吸收窮苦百姓加入反清隊伍,繳獲的糧草統一分配,不能斷了糧草才是根本啊!”
李盟主心里一直在想壯大自己的隊伍,他的目的很明顯,只要攻下高縣和慶符兩座城池,就有百姓來投奔義軍,筠連何嘗不是如此。
義軍于次日和高縣官兵激戰半日,守城的官兵都過慣了太平日子,一戰打下來,已是敗潰不堪,義軍輕而易舉的又攻下了高縣。
此時的李盟主和大帥藍朝鼎一商議,決定一鼓作氣,趁勝再取慶符,各頭領也是摩拳擦掌,都爭取先鋒隊之命,李盟主把唐友耕叫來,叫他帶先鋒兵士一百出征,直搗慶符。
慶符縣令武來雨剛端起泡好的龍井,才送到嘴邊,就接到探報,義軍已直奔慶符而來,離城不過十里。武知縣聽這一驚人的消息,心里著實慌亂,又故作鎮定的喝了一口茶水,可那茶水還是剛燒沸了泡的,溫度都還沒降下來,這一口喝到嘴里,把武知縣燙得跳起來。旁邊的師爺忍不住地笑出了聲,被武知縣狠狠的一眼瞪住,師爺急忙上前去接過武知縣手里的蓋碗茶,放在了案上。
武知縣叫師爺傳轄內紳民和縣衙官吏,立即召集團勇營出城抵抗。縣衙官吏也都戰戰兢兢的來了,等著武知縣交代任務。武知縣見鄉紳官吏都到齊了,也不做戰前訓誡,只是說此次抗賊由自己親自帶團勇兵士出征,鄉紳官吏們有膽子小的就在家里安撫百姓,結果這話一說,鄉紳官吏都閃到一邊兒去了。
武知縣大罵這群草包狗熊,也只得帶著團勇營的弟兄五十余人,出城迎擊。
然而義軍作戰驍勇,且是以多欺少,交火才一個時辰,武知縣的團勇營便被打得節節敗退。
武來雨看官兵傷亡過半,時局已定,命官兵撤回城內,守住城門。
武知縣急急忙忙奔回縣衙后堂上,見年輕貌美的愛妾張氏、還有年幼的兒子武符官和奴婢都已被縊死在家中,僅留得人老珠黃的結發之妻李氏在家,遂老淚縱橫,痛哭失聲。
武知縣是一邊流淚痛哭,一邊收殮逝者尸體。將逝者收殮完畢,痛心疾首的武知縣便咬破手指,用他帶有體溫的鮮血書寫了遺囑一份。
武知縣抬動顫微微的右手,寫下了一句“其辭曰:守土無狀,不肖知縣武來雨,泣血頓首。”心里實在難過,趴在案頭就是一頓嚎啕大哭,這一哭就哭了將近一個時辰,眼淚都幾乎流干了。
武知縣揉揉已經紅腫的雙眼,又繼續蘸血寫到:“來雨幸叨科名,毫無韜略,生靈塗炭,咎實難辭。上負國家委任之恩,下慚撫育百姓之義。然開門揖盜,始自筠連;起釁失機,兆于宜邑(該匪本系游民,無入川意釁。因今年六月,宜賓縣令汪覲光同汛弁千總將胡安邦、楊刮狗于新場騙至郡城正法,激變)。匪皆烏合,民受魚殃,無城無兵(慶符尚無城池),罪當共諒(匪入筠連境不過五、六百人,亦無槍炮,奈團勇先已潰散)。今日死節,分所宜然(來雨妾張氏今日已縊死,幼兒符官亦死,僅留老妻李氏,痛哉來雨死分也。賊至殺我眷口幸勿傷我百姓,死亦瞑目)。但無兒無女(家鄉族子可繼)。兩袖清風,尸骨歸鄉,所費不少。慶符山清水秀,雨深羨慕。倘將來平定后,士民垂憐,覓我尸骸,擇一善地。樹深竹茂,更植梅花數百株,筑屋數椽,穴葬其間,夫妻相依,建一碑坊,題曰“清死節縣令武聽濤之墓”,則生生世世圖報無窮矣。咸豐九年九月十一日,署慶符縣令武來雨燈下書。越明日,冠服仰藥坐堂上。”
寫完了血書,武知縣將官服整齊的穿戴了,并將血書貼在縣衙堂壁上,他要以血書告示慶符士民。
武知縣找來繩索,往縣衙大堂的橫梁上拴好,搬來凳子,墊著腳把脖子伸進了繩套里,蹬開了墊腳的凳子。
第二日天明,義軍人馬全部入城進得衙來,一看武知縣早已上吊而死,藍朝鼎不禁有些惋惜,大聲地叫道:“武知縣已經死了,卻不是同我們義軍戰死的,很是遺憾啊!”一義軍小兵早已義憤填膺,揮刀便刺向武知縣的尸體,藍朝鼎急忙伸刀攔下,卻將那義軍的佩刀從中砍折,人也被震得顛出去十尺有余,巧得很,撞在墻上死了。
對于武知縣這樣出淤泥而不染的官家人,李盟主是敬佩他的,義軍中對武知縣的敬佩還不只是李盟主一個人,小兵要刺武知縣就被藍朝鼎給擋住,可見藍朝鼎的心里也是很敬佩武知縣的。
群賊羅拜,驚以為神,稱好官者再。藍李盟主命人為之殮祭,筑高塚于大堂而去。為武知縣收殮奠祭,筑高冢于大堂之上后,也帶著各頭領向武知縣的靈柩拜了三拜。見武知縣的結發妻子也衰老,心里有些隱隱作痛,叫謝大腳板安撫李氏,說些寬慰的話,并給了李氏一些銀兩做養老之用。
義軍所過之處,一路勢如破竹,所向披靡,頻頻得勝。隊伍也日益壯大。這在慶符休整才三日光景,義軍人數已經增至千余人。
此時李盟主認為時機已到,劍鋒所指的應該是敘州府,自己和義軍的這伙兄弟,走上反清這條不歸之路,都是敘州府貪官給逼的。李盟主和藍朝鼎商議后,決定帶著義軍渡過金沙江,駐扎在敘州城南外的安邊鎮,休整隊伍,準備擇機進攻敘州城。
敘州府的正東、正南都臨江,城北有真武山,城西有翠屏山環抱。尤其是翠屏山,地勢最高,義軍駐扎在這里,大有“俯攻之勢”,敘州城成了義軍嘴邊的肉,已經危在旦夕。
英匯只得派人拒力抵擋義軍攻城,又欲調集鄰縣團勇力保敘州大城。李盟主和藍朝鼎早算計到英匯會有這搬兵救援的步子,早把義軍中最強悍的精銳部隊由藍朝鼎統領,駐扎在敘州城東岸的吊黃樓。
吊黃樓是敘州府的水陸要沖,地形最適宜打伏擊戰,李盟主這一部署,把英匯牢牢的給牽制了。
藍朝鼎見部下的副統領謝大德對謝大腳板一路上照顧有加,很是體貼,已看出其中端倪,有意想撮合二人,便把謝大德叫到將帥府,言明此事。
謝大德一聽藍將軍之意,結結巴巴的說到:“我、我一個木匠,只懂得、懂得把那木頭做成可用的家什,如今帶兵打仗,哪有精力談婚論嫁,再說這戰爭殘酷無情……”
“你就別再啰啰嗦嗦的了,我看你倆都還有這意思,就擇個好日子把婚事給辦了。”不等謝大德說完,藍將軍便接過話茬給定了。
謝大德:“藍將軍,那也得問問大腳是怎么想的啊!”
“你這個慫包,是不是不想娶婆娘了?老子早已替你問過她了,人家大腳要看你的意思。”
謝大德也不敢再拿話搪塞,心里想能娶了謝大腳板做媳婦兒,早美滋滋的了,就接過藍大將軍的話茬兒,順勢請藍將軍做主成婚。
這郎有情,妹有意了,事情就自然好辦,船都到了橋頭也該直了。藍大將軍向李盟主報告了這事,李盟主自然也高興得不得了,說這在義軍中是喜上加喜的好事,趁現在休整隊伍,要盡快完婚。藍將軍便擇了個良辰吉日讓謝大德和謝大腳板把婚事給熱熱鬧鬧的辦了,謝大腳板抿著嘴,笑得甜甜的,那對淺淺的酒窩嵌在羞紅的腮幫子上,很是可愛。倒是樂壞了謝大德,這一個水靈靈的姑娘,就要成自己的婆娘了,還得虧了藍將軍戳破這層窗戶紙呢!
這春宵的一夜,價值千金,謝大德可沒歇著,惹得謝大腳板嬌滴滴的把他罵了無數次。次日早飯的時候,有兵士來傳謝大腳板,說是李盟主召見。
原來李盟主是考慮到軍中家眷得統一管理,對年老幼小還需細致照管。謝大腳板在牛皮寨戰斗中表現超常,是個難得的女將,李盟主心中早已有意要栽培謝大腳板,便傳人把她召來。李盟主吩咐藍朝鼎將軍劃撥出一部分兵士,授權給謝大腳統領,負責保護軍中的輜重和義軍的家眷,必要時她的隊伍才可以投入戰斗。
此時的敘州城內,早也沒有了曾經的繁華,見義軍圍攻城下,官吏都甚是害怕,組織官兵抵擋了幾日,已逐漸落了下風,屢次幾乎陷亡。
老謀深算的英匯,這幾日是愁得飯都吃不下,后悔自己和汪瑾光貪圖眼前的利益,導致這事態升級惡化,英匯更擔心的是自己的那頂烏紗帽,還有烏紗帽下面的那個肉葫蘆。想到這些,英匯不覺感到后背有刺骨的涼意。
汪瑾光和徐都司都不敢說話,任憑英匯大聲的呵斥。
“當初你們不是給我打包票不會出事的嗎?如今倒好,人家都已兵臨城下了,叫囂著要你我的人頭,你們現在倒是在干什么,有本事給我出城滅了這幫賊寇。”英匯在叫罵著。
“知府大人,徐都司都帶著敘馬營的弟兄剿賊數次了,可那李逆賊人發展過于神速,作戰時都不要性命的兇悍,敘馬營戰敗都是輸在兵力不足,倘有……”
沒等汪瑾光說完,英匯又咆哮著向二人吼叫道:“你們就不會自省一下吃敗仗的內部原因所在,一味的揚那李賊的威風,我告訴你們,是你們敘馬營的日子過得舒坦了。還雙槍兵,我看都是煙槍兵,平日里抽鴉片,嫖女人,作威作福,懶散慣了,打起仗來就是紙老虎了,連迎擊一下的膽量都沒有了。徐都司你說是不是啊?”徐都司不敢回答,畢竟他們和義軍正面交火多次,失敗的結果足可以說明這一切,他自己也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我來繼續說你的敘馬營吧,叫你們屯防要塞關隘之地,發現賊人便全力擊之,可你屯防的官兵是怎么守的呢,望見李賊逆黨便生害怕,即使隔了三五里,都撂槍跪地乞命,眼睜睜地看著李賊隊伍發展壯大。”
英匯都罵得汪瑾光和都司徐璋大氣也不敢出了,可英匯還是覺得罵得不夠解氣。
“一個草寇,糾集幾百個莽夫,六天之中卻連克我筠連、高縣、慶符三座城池,連知縣都感顏面掃地,上吊殉國,爾等又是何感想呢!六天啊,光走路就差不多要這些時日了,又有多少時間和我們的敘馬營的雙槍兵、各縣的團勇抗擊呢?”
“敘州府的存亡是交給你敘馬營了,如有不測,你這都司就是和武知縣一樣的下場,以身殉國倒還可以留個好名聲;汪大人,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要我英匯的人頭不保,大家都是這場事件的陪葬。兩位大人,給我好好想想如何保住這人頭吧。”英匯邊說邊用力拍擊自己的腦袋。
“知府大人,還是及早將軍情報予省門總督知道,再請總督大人派兵增援吧!”汪瑾光大著膽子向英匯進言。
“一股千人的烏合之眾,還要請總督大人派兵增援,你也不怕被省門的那一干人笑話,我敘州各縣團勇,還有敘馬營的人數也不止一千,難道就這樣落下一個讓同僚茶余飯后的笑柄嗎?”
“知府大人,如今敘馬營兵力損失也很大,不能再正面迎敵,何不虛報李逆賊人勢多,且有洋槍土炮,這樣一來就能得到省門派兵增援,還可以推卸我等之責,乃兩全之計啊!”
“汪知縣啊,你何時變得如此聰明了,如今確無良策,暫且就依你這計,你趕快擬書一封,以八百里加急,呈送總督大人,催兵急援敘州府。”英匯這番話既像是夸汪知縣,又似罵了汪知縣一番。
徐璋從頭到尾不敢言語半句,這也難怪他了,一帶兵的勇夫,即使說了也會令知府大人不愛聽的,這會兒聽到知府叫汪知縣書擬軍情,徐都司趕緊走近案前鋪紙研墨,伺候汪瑾光。
四川總督有鳳得知敘州城在義軍的圍攻之下,已朝不保夕,立即招來省門大僚們商議良策。
大僚們得知敘州軍情,都倉皇大驚,有鳳也感事態嚴重,可是省門又無兵可派,敘州府的軍情是不能拖的,時間耽誤得越長,敘州府就面臨著丟失的可能,這么重要的一個府郡若給丟了,那后果不是丟官了,朝廷是會要了他的腦袋的。有鳳心里也無周全的計謀,沉思了很久才把大僚尚夢夢叫上前來問話。
尚夢夢還在驚恐中,聽到總督叫喚,急忙跑上前來,臉上的表情像是喪了考妣,滿是悲哀痛苦之狀。
“尚大人,賊寇圍攻敘州一事該如何應對,我想聽聽你的良策。”有鳳盯著尚夢夢看了一會,扶了扶頭上的官帽,才問尚夢夢的應敵之策。
尚夢夢不愧是官場的老手,立馬調整好情緒,臉上儼然已是一副“泰山壓頂”而不驚的鎮靜表情,和前一分鐘的模樣相比,簡直是早換了個人兒。
“總督大人,其實你心中早有平逆良策,下官現在說說敝人拙見,請各位大人不要見笑了。這敘州府被李賊一圍攻,把我等的性命都系在了一起,只有群策群力剿滅賊寇,才有大家的安生日子,敝人意見是迅速招募兵勇,去敘州府征剿賊寇,敘州軍情不容遲緩,應當立即應對。”
“尚大人之策不無道理,可惜敘州那邊等不到招募兵士去救援時恐怕就丟掉了。”有鳳深知時間的緊迫,一天都耽擱不起的,可是這招兵買馬的事又不是信手拈來的,再說招來的新兵還要訓練,得耗去多久時日啊。
總督府衙的大堂里變得亂哄哄的了,大僚們都在交頭接耳的討論著,有的私語,說尚大人這番話說了不是當沒說嗎?誰都知道要招募新兵,可賊逆不等你啊!有鳳本來就心煩,這陣子的嘈雜把他鬧得更是煩躁,一巴掌拍在案桌上,大堂里馬上就安靜了下來。
“說來說去還不是要等到招募到兵士,你們才肯前去敘州剿賊,敘州火燒眉毛了,你們知道嗎?讓你們出主意,簡直就是急死人。”有鳳差點沒被這些無用的大僚們給氣死。
“算了吧,還是談談本督的看法,招募兵士是必須要立即去做的,這事就讓尚大人去辦,另外我等得有拖住李賊的法子,爾等都是讀書人,《水滸》中的宋江雖聚集各路英雄好漢,占山為王,最后還不是歸順了朝廷,我等也招安他李賊一次,讓他為大清做點事,只要他李永和一受降,以后的事自然就好辦,歸順了的李永和以后就是我等砧板上的肉,他不服帖都不行了。不管勸降一事成與不成,也可以給我等爭取時間。”有鳳自認為勸降是當前最好的主意,即使李永和不受降歸順朝廷,也給總督府有個喘息的機會,可以利用這個拖延來的時間招兵買馬了。
“各位同僚,既然要讓李永和招安受降,就得要派出官員和李賊談判,不知各位心中是否有合適人選,保舉一位擔此大任,事成之后賞金一百兩,官晉一級。”
“總督大人,那和李賊談和的條件是什么?要有個底線才行。”
“他李永和不是喜歡帶兵嘛,給他個提督、按察使官銜算是抬舉他了,再給他十萬兩銀子,不信他不愿棄暗投明,這可是他重生的好機會。”
“總督大人是否還記住南溪的知縣?”對于要舉薦談判官員的事,尚夢夢突然想起一位再合適不過的人選,這樣的大任交給他去辦應該是合乎官階禮節,倘派個總督府的大僚前往,反倒有些門不當戶不對的,有失朝廷威儀,不成體統了。
“南溪知縣,是那個叫唐炯的舉人吧,那人倒是能言善辯啊!可他那知縣還是捐來的,有沒有真本事你們誰知道,怎么啊!尚大人是想舉薦他嗎?”
“大人,讓他擔此大任有何不妥呢?有沒有真本事讓他會會滇賊,在座同僚不就能看到了嗎?何況事也至此,還有誰會自個兒不要命的去賊逆大營呢?就讓這唐炯擔此重任吧!”
“是啊!總督大人,這唐炯巧舌如簧,口吐蓮花,辦事作風沉穩老練,雖說他這知縣是捐來的,可在他治理的南溪縣內,口碑甚好,人稱‘唐青天’啊!”各大僚們都生怕自己會被派往李永和大營談判,這可是個苦差事,那李永和是恨透了官家人,說不定會要了談判大使的命,他們心里有這顧慮,自然都極力推薦唐炯前往談判。
有鳳早看出了這幫大僚們是貪生怕死,可又實在找不出再合適的人選,只得按大僚們的意思辦,立即寫了委任狀,派了一員大僚,把勸和李逆的意圖交代了,要他帶上隨從,星夜送給南溪知縣唐炯。
有鳳本想壓制這件事,不想報給京城的天子知道,可大僚們都害怕事態會擴大,弄不好就要丟了腦袋,都極力要總督報給天子,不然倘有萬一,吃罪不起。
大僚們是有例子參考的,前幾年太平天國的起義軍在廣西的金田掀起大旗,當地官僚就小看了這群極端的農民,認為可以鎮壓下去,結果事態越鬧越大,反倒是丟官的丟官,掉腦袋的掉腦袋,沒一個是安生的。
有鳳也坐不住了,大僚們的勸誡讓他感覺到脊骨有些發涼,他只得一邊調集鄰縣團勇秘密援助敘州,一邊派出信使直奔京城報信,
有鳳調派的三千名清軍,由提督萬福、按察使蔣征蒲率領馳援敘州。起義軍在敘州西北的石馬溪一帶設下埋伏,等待援軍入網。
參將高克謙、游擊明耀光率前鋒千名乘船趕到石馬溪時,見岸上義軍甚少,有心想將這小股義軍消滅,便命兵勇們舍舟登岸。援軍剛一登上岸來,起義軍伏兵突然蜂擁而至,足有數千人,將清軍打了個措手不及,傷亡甚多。
慌亂中,高克謙、明耀光僅撿得三百殘兵逃離,躲進了敘州城里。萬福和蔣征蒲也不敢冒然接近義軍,各自在離府城數十里的牛喜場和高家場安營扎帳,等待援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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