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王崇賢的死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屋子里的時候，趙秋還在夢里。又是那一個夢，他掉進一個漩渦里，沒有盡頭，一直往下沉往下……就在他以為到了盡頭的時候，一陣陣豬嚎聲傳入他的耳朵，接著是人的腳步聲，開門的吱呀聲，人的哭聲。人的哭聲？趙秋猛的坐起來，跳下床，打開門，把耳朵朝著聲音的方向。對，是哭聲，真真切切的。他關上門，也顧不得洗臉，朝著聲音的方向跑去。

　　王崇賢的家里此時已擠滿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哭聲是從最里層傳進來的。他能聽出來，哭的是劉芳，王崇賢青梅竹馬的媳婦。哭聲聲嘶力竭，周圍站著的人都不忍偷偷地抹眼淚。

　　王崇賢死了，誰也不知道會這樣的突然。

　　一大早起來，劉芳就發現王崇賢歪坐在竹椅上，一只手垂著地，另一只手里還抱著酒壺。原以為只是昨晚喝醉了，劉芳還在嘀咕這死老頭子也不回屋睡。她就隨手找了個毯子給他蓋上，就徑直到地里干活去了。但剛走到地里，她就覺得哪里不對勁，便扔下東西朝家里跑。回到家，幸好人還在，她便坐下來喘了口氣。但當她走上去扶老頭子的時候，她的魂就沒了。人是冰冷冰冷的，那種感覺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以至于以后再拿冰冷的東西，她總會想起他，想起那冰冷是手。她就那樣呆呆的看著他，一動不動。

　　還是等到隔壁的大嬸子到他家里來借東西，劉芳才哇的哭出聲來。人沒了，人就這樣沒了。

　　待趙秋擠進人群，他也呆了。昨天晚上還是好好的，怎么今天就……這是趙秋第一次接觸到死亡，活生生的就擺在他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