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大病初愈,長途跋涉,加上高原反應,裴雅塵很快就倒下了,林建業本來說要派人送她們回去的,米可卻堅決反對。
“姑娘,都這樣了,還是回去吧。”林建業懇切地說。
“不行,我們有堅決不能回頭的理由,也許,這輩子就這一次機會了,如果錯過了,塵會怪我的?!泵卓蓤詻Q的擋在前面。
“什么理由啊,還能比命重要?”
“這個,我不能說!”米可咬著牙說。
“你不說咱們哪知道。”探視的人們七嘴八舌地說著。
“總之請你們想想辦法,我們不能就這么回去?!泵卓蓛刃囊埠芗m結,一邊是好友的健康狀況,一邊是好友的心愿,到底該怎么辦?
“交給我吧,我會打電話給我醫學界的朋友,問問他有什么好方法?!笨粗矍吧n白的臉,慕楓竟然有些關心,有些心疼,有些不忍,不,應該不止有一些,而是非常。
“太好了慕楓,就知道你靠得住,那就拜托你了。”米可此刻真覺得慕楓比連續劇中的英雄救美還要值教得人感激。
林太太是人很老實忠厚的中年婦女,待眾人散去,她打了盤熱水幫裴雅塵擦拭了一下臉跟手,掖了掖被褥,便去暖爐邊坐著縫衣服,這里的天凍,大衣得多添點。
她是不明白現在外面世界的年輕人腦子里想的是什么東西,也不明白有什么非得留在這里的理由,無非是些頭腦發熱的堂皇耍性借口罷了。
高原的天,冷,所以一年四季屋子都不能沒有暖爐,而且藏民習慣一家人共擠一炕。
慕楓還是很不能適應這個習慣,更何況,此刻這個屋子里,還有一個人,一個能夠引起他所有注意力的女人。
照著學中醫的朋友的說法,慕楓弄來了這個草原所能弄到的草藥,煎了給她服下,不斷地用熱毛巾給她擦試著沁出的汗液。
米可自是識趣的閃一邊去了,曲向南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自顧自的上課去了。
在這個曖爐房里待了兩天,裴雅塵漸漸清醒了,睜眼便看見一個身穿藏襖男人的側臉,那種隱藏在陰暗下的側臉后面,是不是有很多故事呢?
慕楓轉過布滿血絲的眼,發現她醒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消失了。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慕楓把擰好的毛巾在她臉上仔細地擦試著。
那種溫柔,那種專住,那種小心翼翼,那種偶然透露出的關切,是那么令人覺得幸福。
她竟然如此的貪戀這種感覺!
但是,他那令人心悸的關切又為什么又轉瞬即逝?他在掩飾什么?他為什么要掩飾?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仔細凝視著一個男人的臉看過,她第一次驚訝于這個世界上還有男人能夠過得了她的眼,雖然裹了一層又一層厚厚的棉襖,嘴邊還長了些胡查兒,但仍然無法掩蓋他那棱角分明的線條及剛毅的輪廓,總之他是個長得還算不錯的男人。
“喲,醒了,我給你做了點粥,趁熱喝點吧。慕老師也累了,早些去休息一下吧,待會我叫達子過來陪著,不打緊的?!绷痔邕M來,手里拿著這兩天趕制的大衣,往裴雅塵身上蓋上。
“慕老師也跟你一樣,是從桂北來的,來我們這講幾天課,他這兩天一直守著你,都快累壞了,看得出,他對你是真心的?!彼呎硎稚系臇|西邊滔滔不絕的說著。
“林嬸.....”慕楓覺得很些尷尬,畢竟對于裴雅塵來說,他們并不認識,這樣讓人感覺他好像變態一樣。
無所適從,也無地自容,他搖搖頭,無言的轉身出去了。
裴雅塵并沒有注意聽她說了什么,她的腦子那一刻想的卻是她來到這里的最初目的,是的,她不能這樣浪費時間,她必需趕快去查她要找的人,也許,這輩子她只有這一次機會,她沒有時間在這里慢慢生病。
剛想坐起來,便覺得一陣頭暈。
米可呢?對,還有米可,但愿米可能掌握點什么線索才是。
“孩子她媽,我出去了。”林建業裹了裹身上的大衣,站在門口沖著林太太叫道。
“哎,小心點啊?!绷痔s緊奔出去,不一會把他的槍拿來了,遞給他。
林建為接過背在肩上,笑著出去了。
這副畫面,很溫馨,是一種很平凡的幸福。
裴雅塵被深深地觸動了,為什么,她的父母不曾這樣過?
因為他們的結合,沒有愛!
他們有的只是把各自所有的物質條件拿出來擺在桌面上相親的結果而已。
所以,她渴望愛,更恐懼愛。
“啊媽,你叫我?”安達塵從屋外跑進來,身上滿是土。
“看你,頂大個人了,還跟個野孩子似的在外面瘋,跟你說啊,啊媽待會兒要出去干點活,你呢沒事別老往外跑,在家看著這位姐姐。”林太太邊拍著兒子身上的土,邊叨嘮著。
“哎。”安達塵聽話的應充著。
夫慈子孝,和諧而又美滿的一家。
裴雅塵覺得心理好酸,淚,就快涌出來了。
安達塵走進來,露著無邪的笑容,跟裴雅塵問東問西的,他對外面的世界很好奇,但卻不向往,他說他只屬于這里,可以任他瘋奔野跑,他也很興奮地向裴雅塵講述著身邊的趣事,很快,他們倆便混熟了。
“裴姐姐你會不會騎馬,那種感覺真的很棒喔?!卑策_雯眼里閃著光。
裴雅塵搖搖頭表示不會。
“沒關系,等你好了,我教你?!卑策_塵豪爽的說。
裴雅塵發現她真的很喜歡這個孩子,不嬌不狂,熱情奔放,如果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她是不是也會像他這樣開朗樂觀的成長?
“姑娘,粥好了,快趁熱喝了吧。達子,快扶她起來。”林太太端著碗熱氣騰騰的粥跨了進來。
“謝謝大嬸?!迸嵫艍m虛弱地應著,安達塵幫她把枕頭墊高,扶她坐好,接過母親手里的粥,細心地吹著氣。
“那你喝著,我出去忙了,達子,聽話啊?!绷痔Σ[瞇的邊說著邊走了出去。
裴雅塵覺得很窩心,很幸福,原來有人愛,有人照顧,有人關心,是這種感覺。
“姐姐,來,張嘴,啊——”安達塵像個大人,舀起一勺粥放到嘴邊吹了后把遞到她嘴邊。
這粥,很滑,很細膩,很香,里面似乎放了某種特殊的東西,很熟悉,好像記憶中在哪里喝過。
對了,小時候媽媽煮的粥,就是這個味道!
為什么,為什么達子的母親也會煮這種粥?
裴雅塵被深深地震動了,也許,這只是一種奇妙的巧合?
夜闌珊,月如勾。
慕楓坐在屋角下,眉頭深索,吹著短笛,笛聲悠揚,透著淡淡哀愁。
一曲終了,米可卻不知何時已坐在了他旁邊。
“米可,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究竟為什么非要待在這里嗎?”慕楓幽幽地問。
米可半晌沒說話。
“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那么關心嗎?據我所知,你并不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如果是,你早就隨父母一道去解密去了,不是嗎?”米可反問道。
“確實,從小就有人告訴我,好奇心會害死人,但是,此刻我好像并不畏懼死亡,相反,我被這一切糾結得快要死了,如果左右都免不了一死,那么,我寧可坦坦然然的愛過以后而死,也不愿不明不白的糾結死。米可,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在意過一個人,所以,我不知道該如何做才能讓一個人認真的看著我,并且,這輩子都只看著我。”慕楓苦笑著,揮了揮手上的短笛。
“你愛上她了?!泵卓山Y論性的問。
“是,但也愛得很無助。”
米可靜靜的看著他的側臉,曾經一度的,她也為他的側臉所沉迷,因為他的側臉卻實很吸引人。
此刻她倒是有幾分同情他了,畢竟,愛上裴雅塵這個的女人,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但是,就算是該說的,在還沒到說的時候,她也絕不能開口。
這就是米可的做人準則。
“既然這么難回答,那就算了,我也不強人所難。”慕楓說完起身拍拍身下的土,吐了口氣說。
“我只能告訴你,我們是來找人的,找一個十幾年前就來到這里的人?!痹谀綏鬓D身要進屋子的舜間,米可突然開口說道。
“謝謝!”慕楓并沒有回頭,只是頓了頓便進屋去了。
慕楓,希望你的愛是真摯的,帶給她的是解救,而不是毀滅。
望著慕楓落寞的背影,米可若有所思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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