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伉儷之情是怎樣煉成的

　　我們還來不及去向媽媽道晚安，媽媽卻滿含著笑意把我們叫到了起坐間里。原來媽媽已經(jīng)作好了準(zhǔn)備，要為我們舉行一個正式的婚禮。正中墻壁上已掛著一個大紅雙喜字，靠墻的方桌上點燃著一對龍鳳花燭。她先讓我們兩個并肩朝供桌三鞠躬，然后再相互行鞠躬禮。

　　葉露露很懂事，她拉拉我的衣袖，叫我和她一起向媽媽恭恭敬敬地三鞠躬，然后才相互行鞠躬禮。

　　媽媽笑得合不上嘴了。她笑著拉住了兒媳婦的手，拿出一個紅包，從里面取出了一根金項鏈，親手給葉露露帶上。葉露露順從地接受了，連聲說著“謝謝媽媽”。

　　我也在一邊向媽媽連聲道著謝，然后說：“啊，多虧媽媽提醒了我——我也要送露露一件禮物呢，都差點忘記了！我早就給露露買好了一只手表，一直不敢冒冒失失地送給她，現(xiàn)在該是送的時候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奔回房間去，拿來了這只小巧玲瓏的18K金手表，戴在露露的手腕上。露露滿臉含羞地說：“這該怎么辦？我沒準(zhǔn)備禮物啊！只能以后補送了……”

　　“不，不，露露，你送的禮物已經(jīng)夠貴重了！”媽媽笑著說，“成了我家的媳婦兒，還有比這更貴重的禮物嗎？等你養(yǎng)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寶寶，那就更是喜上添喜，好上加好了！”

　　我們的這場婚禮雖然十分簡單，但我敢于說，這絕對是世界上最溫馨，最甜美，充滿著難以言說的幸福感的一場婚禮。

　　婚禮結(jié)束，已經(jīng)快近十點鐘，應(yīng)該是上床的時候了。無庸諱言，這正是我和葉露露認(rèn)識以來日夜期盼著的最寶貴的時刻。然而，真正到了這個時刻，我的心頭卻不由打起了鼓，忐忑不安的心情取代了我所有的熱情和欲念。原因就在于葉露露太年輕，太天真，太純潔無瑕了。我和她雖然一見鐘情，意氣相投，不到三個月就自愿結(jié)合成為夫妻，但我們卻從未發(fā)生過一次身體上的親密接觸，甚至還沒有拉過一次手呢。如今一下子就要和她同床共枕，去做那類無比親密的事，使我免不得心存疑慮，可不知道她對此會采取怎么樣的態(tài)度？

　　我注意到葉露露突然變得沉默了，顯出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只顧自己不聲不響地上了床。這就更加增添了我的顧慮。

　　果然，我上床后剛在她的身邊躺下，便感覺到事情很有點不盡人意。她面向床的另一邊緊縮著身子，既不出聲，也沒有對我說一句話。

　　我小心翼翼地捉住了她的一只手，緊握著放到了我的身邊；還好，她沒掙脫，順從了。

　　“露露……”我柔聲叫喚著，開始伸過另一只手去扳她的肩膀。

　　但她的身子很僵硬，一動也不肯動。一會兒她才說：“我太疲倦了，很想睡覺。你也應(yīng)該好好睡覺了，有事明天再說吧。”

　　我當(dāng)然非常失望和沮喪。不過我不再想去勉強她。我很理解她當(dāng)時的心情，很懂得像她這樣的姑娘在這樣的時刻里肯定會產(chǎn)生各種各樣不必要的害怕心理，再說她也的確很疲倦了。

　　我們的新婚第一夜，就這樣在相安無事中過去了。我的唯一的收獲，便是一直拉著她手和她同床共枕了一整夜。這對我也是一種得來不易的幸福。

　　第二天，媽媽見露露起床后高高興興地在擦洗衛(wèi)生間，更是笑逐顏開。媽媽背著露露悄悄對我說：“天杰，你能討上這么一個又年輕、又賢慧、又勤快的漂亮媳婦，這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可得好好愛護她。我想我們應(yīng)該早點設(shè)法給她解決和娘家的關(guān)系問題，使她爸爸和后媽承認(rèn)這件婚事，免得露露安不下心來。剛才我一早起來已經(jīng)給張師母打了電話，請她用我的名義再去說說情。如果他們能回心轉(zhuǎn)意，就和他們一家人在餐館里見面聚會一下。露露可以對她娘家人耍孩子氣，我們可不能耍孩子氣啊?！?/p>

　　我立即把媽媽的主意告訴了露露，露露聽了很高興，不過她認(rèn)為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

　　使我們喜出望外的是媽媽的主意果然奏了效，到了下午，張師母打來了電話，叫我們新婚夫妻倆立即帶上禮物到露露娘家去回門，順便陪同他們一家人到餐館和親家母會會面。張師母還說，露露的爸爸已經(jīng)通過區(qū)工商聯(lián)到我單位里去了解過我的情況，知道我是國營出版社里一個堂堂正正的編輯人員，還是作家協(xié)會的會員，哪會不認(rèn)我這個女婿呢。

　　于是事情就這樣順利解決了。當(dāng)天晚上露露娘家所有的人，連同介紹人張師母，一起到我家來看了我們的新房。我覺得露露的爸爸看上去是一個相當(dāng)通情達理的人；她后媽長得倒是很體面，但明擺著只是一個沒有文化的家庭婦女。

　　辦成了這件事，我和露露都感到說不出的輕松和愉快。尤其是露露，到了上床的時候也有說有笑，不再是那么沉默寡言了。這給了我極大的鼓舞。當(dāng)我上床以后再一次故伎重演，捉住了她的一只手，進而去扳她肩膀的時候，她只是略略扭捏了一下便轉(zhuǎn)過了身來。不過她還是離我遠(yuǎn)遠(yuǎn)的，靠得太近仿佛我就會一口吞了她似的

　　“露露，這會兒你在想些什么？”

　　“我一直在想你媽媽。媽媽真好，比你還更加懂得我的心。媽媽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般對待我，什么都為我著想，來到了你家使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母愛的溫暖。”

　　“你想知道我現(xiàn)在想的是什么嗎？”

　　“說吧?！?/p>

　　“實際上我不說你也應(yīng)該知道。你知道我心里有多么喜愛你嗎？我太喜愛你了！我……要是今天晚上我們還……我怕我會發(fā)瘋！”

　　她不做聲，似乎在思索著些什么。“可是……”她吞吞吐吐地說，“可是我……”

　　“我很理解你；但我希望你也能理解我。”

　　我一邊說，一邊鼓起勇氣悄悄把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見她沒有動彈，便迅速把她的整個身子摟入了我的懷抱。她還是沒有推開我的意思，只是使我感覺到她的身子在簌簌發(fā)抖。

　　我又開始同情她、憐惜她起來了。于是我只是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親吻了一下。我很高興她默默地接受了。于是我又在她耳邊的脖子上親吻了幾下。這時候，她的身子開始在不住地扭曲著，再沒有擺脫我的意思了。

　　“怎么樣？還把我看成為一只吃人的老虎嗎？”

　　她輕聲笑了笑：“太癢了，癢得我渾身難受死了……”

　　她的笑，還有她的這句話，自然給了我更多的鼓舞力量。于是我不再猶豫，迅速吻住了她那可愛的雙唇。顯然，這讓她有點吃驚，極力想躲開我的親吻。然而，等我的親吻變成了使她無法躲避的熱吻以后，她終于由害怕、動搖而漸漸適應(yīng)，懂得這該是怎么一回事了，也像我一樣做了她所應(yīng)該做的，給了我應(yīng)有的回報。

　　我們雙方都沉醉在無比歡快的幸福狀態(tài)中。

　　這時候我早已渾身熱血沸騰，頭腦里充滿了強烈的要求和愛意，不過我還是克制了。我竭力告誡著自己：對待葉露露這樣天真無邪的姑娘，可不能肆意妄為，操之過急反而會把她嚇怕了；而且我還牢記著媽媽說的“要好好愛護她”的話，一切都得慢慢誘導(dǎo)她，啟發(fā)她，到了時機成熟，才不至于過分勉強她。

　　經(jīng)受了第一次親吻體驗的葉露露似乎顯得很不平靜，害羞得不得了，把臉深深地埋進了枕頭。我?guī)状魏退f話她都沒有應(yīng)聲。

　　接下來，我們又相安無事地度過了這婚后的第二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