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著老媽審判罪犯般正氣磅礴的表情,只好說:“劉翰。”
“哈哈,這不是重點!”老媽看我的樣子,撲哧一聲笑出來。
“24歲,香港光維公司老總的兒子,老爸是劉澎。香港大學國際金融在讀研究生,未婚,名下一套香港尖沙咀天臺單元房……”我一字一句地說。
“好了好了,搞得跟刑訊逼供似的,不過這么貴重的鉆石項鏈收了,你們以后怎么打算?”媽媽一揮手,走下樓梯來問我。
“他有結婚的意思,但是暫時要先擺平他爸爸,先等等吧!”我的聲音頓時小了下去。
“明天不就是嘉誠的尾牙宴嗎?估計劉總也會來,明天二姨把你打扮成真正的公主,晃瞎他爹的眼,劉澎也不過就是個暴發(fā)戶,你別怕!”二姨給我打氣道,但是她也很清楚,香港老一輩富豪選兒媳條件頗高,不是名媛淑女或者女明星大多很難嫁進去。
“謝謝二姨!好了,不說了,我累了,要去睡覺了!”然后飛也似的逃竄上樓。
我趕緊取下項鏈,喘著氣立刻躲到廁所里沖涼,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但是,此時此刻,我真的有點迷茫了,幾百萬的鉆石項鏈!對于一個中產家庭來說,不亞于全家奮斗幾年才能有。我更加惶恐地發(fā)覺,自己真的到了應該和劉翰決定結婚的地步了嗎?我想公開關系,只是不希望像做賊一樣躲躲藏藏,我想得到大家光明正大的祝福。就算我們結局是分手,好聚好散也行。算了,不想了,越想越頭痛。我索性關了水,擦干身體去睡覺。
可一想到保險箱內有個盒子里躺著價值三四百萬的項鏈,我就輾轉反側,實在睡不著。早上被我媽的獅吼功震醒,也想不起昨晚怎么迷糊睡著的。
今天我向老大請假提前下班,然后跟著二姨去做頭發(fā)美容。平時我都素面朝天,黑色女式西裝,標準的女律師形象。大學里還喜歡臭美一下,工作后完全沒心情去搞,除非約會。不過,劉翰還是希望我更加女性化一點,我就偶爾上上心打扮打扮自己。
本來想穿在香港買的衣服,直接被二姨從頭數(shù)落到腳了。她給我套上了DK的淺色小禮服,前面開V很大,我挺不習慣,她又讓我換上菲拉格慕的手包。至于香水啊鞋子啊,我連牌子都不認得。總之,對我來說,這些時尚達人才知道的資訊,我感覺像天書。
“我的大小姐,拜托你學點打扮的常識吧!這樣怎么嫁得出去哦!”二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別老催我呀,你怎么不嫁人啊!”我反問一句,我二姨今年39了,還沒嫁人呢!
“去去去去!少多事!”二姨不耐煩地說。
全家都搞妥當了,我們便出發(fā)去希爾頓酒店參加宴會。
“姨婆你們來了啊!姨公,大表姨,二表姨,表舅,朗顏,這邊請!”夢遠看見我們進門,立刻迎了過來。
“阿玉,來了啊!”舅公也看到我們,端了杯酒走過來。
“舅公!我想死你了!”我看到舅公,心情大好。
“小丫頭,更漂亮了!穿這么少不冷啊?年輕人就是愛漂亮!”舅公點點我的鼻子。
家人趕緊向舅公問好,我跑過去挽著舅公,跟他聊近況。我媽剛跟我爸離婚那陣子,外公要照顧生病的外婆,二姨又在國外,舅舅每天也很忙,就讓舅公帶了我?guī)啄辏晕腋斯滞庥H,小時候和夢遠玩得也好,但是白叔生意做大后,我們往來就少了很多,畢竟他們家臺階高了。但是,我和舅公還是一樣親。
“夢遠,介紹一下!”許振軒突然笑著走過來,對夢遠說。
我一愣,想起來他是許家少爺許振軒。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才移開,那么大顆鉆石,風頭自然強過我自己。白夢遠顯然也注意到了我脖子上這串鉆石項鏈,她晃了幾秒神。
“這位是顏珉財老先生,你應該認識吧!你妹妹公司的鎮(zhèn)店之寶呀!”白夢遠指著我外公說。這倒也是,外公是深圳鉆石界的老行尊了。
“哦!幸會幸會,嘉影的天心珠寶多虧一直有您把關!”許振軒客氣地說。
“哪里哪里,我糟老頭子幫不上什么忙,何況還退休好久了!都是你們年輕人的功勞!”外公一向不愛說話,只是謙虛地客套道。
“這位是前深圳市財政局股長張玉女士,已經退休了……”我懶得繼續(xù)聽他們的客套話,一個人走到餐臺邊去拿杯橙汁喝,不時回頭看著他們相互握手寒暄。
宴會正式開始,白叔上臺大力感謝各位商界朋友的鼎力支持,嘉誠集團的股肱人物紛紛上臺發(fā)言,還有一位據(jù)說是許振軒的爸爸許剛,但他說完話就匆匆離場。我站在家人旁邊,無聊地鼓掌微笑,微笑鼓掌。
“下面,有請白董千金白夢遠小姐與海潮集團天波投資有限公司副總經理許振軒先生為大家表演華爾茲,掌聲歡迎!”這時所有人都鼓掌了,閃光燈噼里啪啦閃個不停。我倒是挺同情那位主持人,念這么長的名頭都不帶喘氣。
“白家和許家聯(lián)姻,雙贏的好買賣!”我隱隱聽到人群中這樣的評價。
音樂聲一起,只剩下許振軒和白夢遠在燈光下。許振軒一步一步走出來,白夢遠穿著水藍色舞裙飄然而出,在舞池中央輕盈地轉了很多圈。許振軒優(yōu)雅地招手,白夢遠與他搭好架型。兩個人在舞池中,自然流暢地移動。夢遠手上的飄帶像蝴蝶的雙翼上下紛飛,我禁不住看呆了。我從沒親眼看過如此優(yōu)雅高貴的舞,這和舞林大會上的感覺完全不同,可是我又說不出不同在哪里。舞池里的許振軒真有了王子般高貴的氣質,舉手投足間盡是紳士的風度。他們的旋轉,他們的移動,他們的造型,每一步都美得讓人心醉。
一曲終了,我卻還沒回過神。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才將我震醒了,趕緊跟著大家一起鼓掌。
“舅公,夢姐這個舞跳了多久啊?好棒!”我忍不住問舅公。
“有兩三年了!她還在大二時學的,她跟小許就是跳舞認識的,每天膩在一起,半年前確定關系。”舅公笑瞇瞇地看著他們倆接受眾人的祝福。想起今天劉翰不會來,我望著他們既羨慕,又難過。
其實,這樣的宴會對我來說沒多大意義,畢竟,我的生活圈子和他們不同,都說學法律的女人很恐怖,我現(xiàn)在知道自己為什么恐怖了,因為人家在花枝招展的時候,我在背法條,人家在男人間游刃有余的時候,我在背法條……我一直在背法條!
“小姐,能邀請你跳個舞嗎?”一位帥哥走到我身邊來,很有禮貌地邀舞。
我一愣,心沉了下去,坦誠地搖搖頭,說:“我希望能和你跳舞,可我不會跳!很抱歉哦!”
“沒關系!”帥哥以為我在矜持謙虛。
可我是真的不會呀,老天爺能不能救救我!果然,還沒跳兩步,我就踩了帥哥一下。我只好羞紅臉逃回去,本想找舅公他們,結果他們全散落到人堆里去了。我無處可去,就一個人走到休息區(qū),坐下來給劉翰發(fā)短信。
“陸小姐,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啊?”我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子,身材很棒,眉眼間看起來有些熟悉,可我不認識她。
“我不會跳舞,就坐著休息一下!你是?”我不好意思地問。
“許嘉影,振軒的妹妹!”她很大方的自我介紹。
“你好,許小姐。”我有些局促。
“讓我二哥來教教你跳舞吧,那邊無數(shù)帥哥都等著呢!”她也坐了下來,打趣地說。
“啊?許小姐開玩笑了!”我吃驚笑笑說。
許嘉影指著那群男人說:”沒騙你,真的!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陸小姐今天也算hotlady了!“
我順著許嘉影的手看過去,果然他們在看向我這里。
“陸小姐,我也是奉命前來的!”許振軒走到我面前,微笑著說。
“額……”我還真說不出話來了,誰這么大面子,竟然能請動許家小姐少爺來打前哨。
“來吧,我教你跳基本的舞步。”許振軒伸手,我也不好意思繼續(xù)拒絕。
“美女,加油!”許嘉影起身回頭一笑,走到餐臺邊。
“這條DK的裙子,很有品味。”許振軒一邊示范步子,一邊夸我。
“謝謝!”我有點笨拙地跟著他走步子。
“上次的事情,還沒謝謝你!要不是你點醒我,我還糾結呢!下次請你喝茶謝謝你!”許振軒耐心地帶著我熟悉步子。
“小事情,夢姐開心最重要。對了,你們在哪里學舞啊?你們跳得是國標舞是吧!”我對他們的舞很有興趣,便問道。
“準確地說,是國標舞里的標準舞,我們剛才表演的是華爾茲,其實還有探戈、維也納華爾茲、狐步舞和快步舞。我們明姿舞蹈俱樂部學舞,我跳了快六年,夢遠是我第二任舞伴。要不,約個時間帶你去看看?”許振軒見我對國標有興趣,倒是非常開心。
“夢遠有我的手機號,下次去記得叫上我哦!”我開心說。
“一言為定!”許振軒點點頭。
“對了,誰讓你們來教我跳舞的啊!”我好奇地問。
“他!”許振軒朝舅公指過去。
原來舅公怕我抹不開面子,就假托他們來教舞。
“好啦,我已經功德圓滿來!嘉影,OK!”許振軒對許嘉影比了個OK的手勢。許嘉影走過來,說:“走,我們跳舞去!”
于是,我就跟一大堆不認識的帥哥們跳舞跳了一晚上,其實他們都把我當成了富家千金。宴會結束的時候,感覺跑了幾千米似的那么累。不過,能跟那么多帥哥認識也不錯,尤其跟他們聊聊現(xiàn)在的八卦娛樂。
賓客慢慢離場,我也跟家人一起走,舅公走出來送我們。二姨先去開車,舅公和媽媽站在路口聊天,我就站在舅公旁邊。。
這時,一輛車駛來,耀眼的遠光燈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反向車道上另一輛車也開過來,我一看不妙立刻推開舅公。
“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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