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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滅長安  文/建安風骨

第一章    春風一等少年心,閑情恨不禁。

  第一章春風一等少年心,閑情恨不禁

  初春,空山新雨后,清新濕潤的林間一片靜寂。

  這時,輕快地馳來了一輛馬車,“得,得,得……”馬蹄聲打破了山林的寂靜,也驚起了樹上的鳥兒。

  “哇!小姐,快來看哪,那只鳥是藍色的噯!”車廂中一聲音叫道。

  “唉,明月,不是早就說好了嗎,現在我是公子,怎么你……”另一更清脆柔美的聲音嘆氣:“我真是怕了你了。”

  明月對自家小姐的責怪絲毫不以為意:“嘻嘻,公子爺,事情我都已經辦好了,你打算怎么謝我?”“公子爺”瞪眼:“這算什么“辦好了?”等到長安,那才算是辦好了,到那時,本公子爺再謝你也不遲。”

  “啊?要到長安才謝?不成,不成,昨晚咱倆不是說好了的嗎?只要我幫你從府里逃出來,你就重重地謝我?”

  “小鬼頭,其實論理……該你謝我才對,你已在后苑悶了六年了,若非本公子,你能跟了出來,透口氣嗎?”

  明月眼睛咕碌碌轉動:“我不過才呆了六年而已,公子爺你卻已被在那里面關了一十七年了,在這一十七年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三門不踏,四門不踩,嘻嘻,也不曉得咱倆到底應該誰謝誰啊?”

  “公子爺”忍笑輕啐:“去,等到長安,見到……燕長安,本公子就讓他賞一個他王府里的待衛做你的小女婿,以作謝禮,可好?”一提燕長安,她眼中立刻光彩四溢。

  明月正要反唇相譏,見她那模樣,匿笑:“公子爺,求求你,莫再念燕長安了,你再這樣念,他非沒命了不可。”

  “咦,為什么?”

  明月一本正經:“喏,你天天都要把這“三字經”念上個五、六百遍,你這里每念一遍,阿彌陀佛,那邊他就要打一個噴嚏,一個人要是每天都打上五、六百個噴嚏,那豈不是……”好容易說到這,再也撐持不住,“撲哧”一聲,隨即彎了腰,猛揉肚子。

  “公子爺”面色緋紅,斜睨她,嚙牙作兇狠狀:“哼哼,膽大的奴才,竟敢取笑本公子?看我不……”作勢撲將過去,撓明月腋下,頓時車廂中鶯聲燕語,笑鬧作了一團。

  耳聽身后動靜,車伕亦笑了:天氣不賴,又接了恁劃算的一單大生意,無論是誰心情都會好的,且這單生意并不難。

  “把我跟我家公子送到長安去,到了付你雙倍的車錢。”

  今天薄暮時分,剛把車停在姑蘇城西門外,一極標致的青衣書僮便過來,這樣吩咐他。不遠處,柳煙下、花影里,藏著一書生打扮,手足不安的少年。

  車伕打量了一眼明月,問她是哪家府上的?混沒覺得他這樣問有何不妥,明月道自己主仆二人是姑蘇晏府的,樹下那位是晏府的“五公子”。車伕目光一閃,沒有絲毫猶豫,就接下了這單生意。

  正當兒,一藍衣短打扮的中年人滿面堆歡地湊了過來,自道姓陸,跟伙計收了一車生絲要販往長安,因聽聞道路不甚安靖,想跟明月她們結伴同行。

  于是一行十余人、六輛車便一齊出發了。陸姓客商先走,說是先到前面去安排好食宿,明月主仆只管自后跟來就是。所以她二人的心情好極了:沒想到出門這么輕松如意,府中人常念叨江湖路險人惡,原來都是嚇唬我們小孩子的。

  二女正盡情享受這無拘無束的快樂時,車猛然勒住。力量來得太驟,二女雙雙前撲,險些跌出車外,雖勉強穩住了身子,但已撞得渾身生疼。

  明月心火上撞,掀車簾要排揎車伕,卻見他神情古怪地死盯著路左側的樹林里,不禁順著他的眼光瞧了過去。

  林中長草下影影綽綽地伏著一灰衣人,除了一頭亂蓬蓬的白發,其余皆看不清楚。此人相距山道甚遠,又復林遮草掩,也虧了車伕,居然能在急馳之中一眼就瞧見了他。

  車伕躍下車轅。

  “噯,噯,你這人咋回事?”明月詫異極了,不禁出聲喝斥。

  但她才開口,“公子爺”已柔聲勸止,認為讓車伕過去瞧一瞧也好,這位老人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煩?天快黑了,才又剛下了雨,這樣躺在濕泥里會生病的。

  一邊說著,“公子爺”也從車上躍了下來。車伕笑了,著意恭維她人好心好,日后一定會有好報。

  “公子爺”抿嘴一笑,當下二人徑往老人那邊走去。明月雖滿心不情愿,也只得嘟嘴跟上。

  待到老人身邊,“公子爺”伸手,剛想去撫老人的后背,老人倏地抬頭,亂發下銳利的眼光猶如尖刀,倒嚇了“公子爺”、明月一跳。

  “公子爺”望見老人右胸污血浸染,惡臭撲鼻,而手足上也有許多傷痕血漬,而自己方才遠遠望見,還以為是雨后紅泥,不禁并切地問:“老伯伯,您受傷了,是摔的?”老人冷笑不答。

  明月心下不樂:這老頭咋這德性?且見老人左腿上一道傷口,邊緣整齊,深可見骨。這可不是什么摔傷。遂輕扯“公子爺”衣袖。

  “公子爺”這時也瞧出老人情形有異,不禁躊躇:看來老人傷勢不輕,這荒山野嶺的,自己若袖手不管,只怕他就活不了了。

  “公子爺”之母長年虔誠禮佛,她自幼深受影響,便是養的一對相思鳥死了,都要哭上大半夜。何況一個大活人,還是位老者?遂與車伕商量,莫如載了老人一起走,到前面有人家的地方,再找位郎中,為老人治傷?她的話入情入理,車伕當然答應,當下就要去攙老人。老人卻一擺手:“要扶就這兩個小姑娘扶。”他一語道破二女身分,二女又驚又窘,但深草叢中,雨露濕衣,不宜久留。只得一左一右,勉力攙起老人。

  老人一路走,一路連連冷笑,上車一屁股砸在錦墊上:“有吃的沒?老子餓了。”

  明月遞過攜帶的肉干、米粽。老人也不客氣,接過大吃大嚼,眨眼掃了個精光,四下一望,抓起車角的錫壺,拔開塞子,聞了聞:“喪氣,不是酒。”仰頭,“咕咚、咕咚、咕咚,”一壺水頃刻下肚。一抹嘴:“喂,讓開,老子困了。”“公子爺”忙與明月擠到車角,老人仰面躺下,隨即酣聲大作。“公子爺”與明月面面相覷:咱倆這救的是個什么怪物?

  旅途寂寞,二女喁喁低語,明月有些擔憂:不知此次去長安,能否見到燕長安。而“公子爺”則智珠在握:“能,一定能。”聽那口氣,好像燕長安此時已整肅衣冠,正在王府的大門前恭候她們倆了。

  少女們的春夢,豈不都是這樣天真爛漫的嗎?

  忽然車后傳來一陣紛亂雜沓的馬蹄聲,然后有人高呼:“喂!前面的車子,停一下。”“公子爺”、明月一驚:糟了!府里人追來了!

  車還沒停穩,幾騎馬已沖到車前,擋住了去路。

  “吁!”車慢慢停下。明月掀開條簾縫,偷眼一瞟:十多名黃衣人,執明晃晃的鋼刀,將車子團團圍住了。個個面目猙獰、殺氣騰騰。

  二女心驚肉跳:啊喲,糟了,糟了,莫非撞上了強盜?想起從前聽家人說起過的那些,強盜殺人如麻、奸淫搶掠的惡行。二女手癱腳軟,六神無主。

  黃衣人中領頭的中年人盯視車伕:“呔,趕車的,剛才來路上有沒見到個灰衣老頭,五十多歲,大概這么高。”說時作勢比劃了一下。

  不等渾身發抖的車伕答話,明月插嘴:“這位大叔說的老頭,是不是灰白頭發,臉色發黃,手腳粗大?”中年人目光一閃:“正是,小姑娘,那老頭現在哪?”

  “你們找他干嘛?”

  “呃,那是我叔公,今天一早出門,一直沒見回來,后聽人說在山里摔傷了,我就一路找來了。小姑娘,你是在哪見到他的?”明月眼珠轉動:“方才在上山的第二個坡中的路邊,我見一個老頭正往樹林里走去,穿的正是灰衣。”中年人聽罷,再無多話,對車簾一拱手,一勒馬,眾黃衣人遂往來路馳去。

  騙走這幫人,明月甚是得意,吩咐車伕快走。

  縮頭回身,見“公子爺”正瞪著自己:“老伯的家人來找他,你個小鬼頭干嘛騙走他們?”明月不禁嘆氣:“奴婢的好公子爺吔,這伙人根本就是不懷好意,天底下哪有找自家叔公還拎著刀的?再說了,這老頭身上明明是刀傷,方才那人卻說是什么摔傷,這不是明擺著騙人的鬼話么?嘻嘻,許他們騙咱們,倒不作興咱也騙一騙他們?”

  “好丫頭,比你家小姐強太多了。”

  二女嚇一跳,見一直呼呼大睡的老人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正雙目炯炯地望著車窗出神。

  “公子爺”大為驚奇,忙問他幾時醒的,身上感覺可好些了?老人不答,卻看著明月嘆了一聲:“不過你的那點子小把戲,咋可能哄得過常山派的一干狠角色?”倏抬頭,沉聲喝道:“華老二,上面的冷風很好喝嗎?”

  二女正詫異,馬聲驚嘶,車猛地一頓。二女又一次重重地撞在車廂壁上,明月惱火非常,一掀車簾,正要罵車伕,卻見車外一人,當路而立,竟只用一只手,便將急馳中雙馬所拉之車硬生生地勒停了。正是剛才問話的中年人。

  二女不會武功,不知他露的這一手“力遏滄海”,不但力道大得驚人,且出手的方位、角度、時機亦十分精妙。在江湖中已屬佼佼者。

  隨即車頂上一聲刺耳的長笑,然后一人輕捷落地。明月定睛一看,是個獐頭鼠目的尖嘴黃衣人。

  華老二擋在車前:“白老前輩,東逃西藏了這么些天,身上又掛了恁多的彩,何苦來呢?咱們眾家兄弟不過是想請你到羅浮山盤桓幾天。你老人家卻就是不肯賞咱們這個薄面。”話聲中,一干黃衣人從路旁樹林中四面冒出,將車團團圍住。而車伕蜷在車轅上,早嚇得呆了。

  老人冷笑:“老子白云天這輩子獨來獨往慣了,愛上哪就上哪,你們常山派的耗子洞又臟又腥又臭,狗都不拉屎,是人去的地方嗎?”

  “公子爺”聽老人自稱白云天,不禁失聲驚呼。她雖不識武功,但家府本是武林世家,耳濡目染,常聽家人談及武林中的人物、掌故。“荊北大俠白云天“的大名,早不知聽過幾萬幾千遍了?他豪氣干云的俠行義舉,使她時時肅然起敬。常想:要是幾時能親睹這位“荊北大俠”的凜凜神威,那該是何等快意幸運之事?不料今天竟見到了。

  “白老前輩不愿屈駕前往,咱們這些做小輩的又咋敢勉強?不過你既中了川西魏家的絕命散,胸口又被天虎幫的過山虎常威戳了一槍,右腿又著了傅家兄弟的爛銀鉤,還帶著那物事趕路,忒也辛苦,不如白老爺子把它交給咱們代為保管,你也好趁早去找個郎中瞧瞧。”

  華老二在說這番話時語氣真摯、情意殷殷。“公子爺”不禁想:方才看這幫人好兇,不料聽他說話倒是通情達理的。白老爺子不如聽從他的勸告,盡早去療傷治毒的好。卻不知他說的“物事”是什么?看白老爺子兩手空空,并沒什么定需交與他們代為保管的“物事”呀?

  白云天笑了:“魏、傅兩家鱉孫暗算老子的時候,原來你們這窩臭耗子就一直躲在旁邊啊!干嘛當時又不出頭來替老子“保管”那物事呢?哦,是了,是了,常山派的耗子功不但又臭又腥,而且上不得臺面。不敢跟老子當面鑼、對面鼓地較量。現在看老子快不行了,你們這些臭耗子才敢來撿這現成的便宜了,是不是啊?”

  華老二臉皮甚厚,被他說破了圖謀,毫無愧怍之色:“白老前輩雙槍神勇,大力開山掌也極是了得,要不是魏家、傅家他們先行下手,我常山派又咋敢來攪擾白老前輩呢?”

  “那現在,你們是敢來攪擾了?”白云天目光冷電般一掃眾黃衣人。

  他雖遍體鱗傷、身中劇毒。但雙目神光四射,不怒自威。眾黃人見他這種情形下,猶復如此神威,俱是一凜,有膽小的弟子,便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華老二暗付:老東西要沒受重傷,已方莫說這十多人,就是再多加兩倍,也絕不是他的對手。可現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要不趕快抓住了,那已方這十多天來,從滄州一路跟著這老東西,曉行夜宿、藏頭掩尾的,為的又是什么?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心中計議既定,更不耽擱,冷笑聲中,所握雙刀便待出手。

  

本章作者隨筆:

        春風一等少年心,閑情恨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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