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學長拂袖而去之后,我開始一門心思撲學習上。在大一創下了從未缺勤、GPA3.6的好成績。期間還和蒙牛兼職家教,認識了家教組織的創辦者:男一號高帥富和男二號矮窮丑。但我本人比較看好二號種子選手,這些創業的點子都是人家想的,學生也是人家一個學校一個學校跑來的,赫然一支潛力股。相比之下,男一號怎么說呢,骨子里的花花公子,孤傲的不可一世。
扯遠了,這些和我沒關系。
朱老先生說得好,“熱鬧是他們的,我什么也沒有。”
我什么也沒有,所以只認得賺錢。賺錢,錢,戔……
這種狀態一直維持到放假。回家之后我在一家小書店干了倆月,大三伏天沒空調,一站就是八小時,一度中暑到耳鳴眼花,不能倒不能倒,咬牙撐到最后。間或有客人來問書,看著一片綠光閃爍的空氣機械般地回答,聽見自己的聲音從遠處飄忽而來。月薪八百元,我卻已知足。樂呵呵數著錢,就像二傻子踩到了狗屎運,早已忘了曬成黑炭的臉。
轉眼新學期開始,大家顯然對學校已了如指掌,相互之間也親近不少,放屁打嗝也不嫌了。變化最明顯的就是上課:經歷了一年風雨無阻的出勤,我只換來四百塊的獎學金,一屋子人胡吃海塞之后也就不剩幾個錢了。蒙牛突然一拍筷子,振臂高呼:“學校坑爹是不是啊!這么點錢也好意思拿來發獎學金,還上你妹的課啊!”大姐就是大姐,一語點醒我們這些還在相信知識可以致富的小嘍嘍,于是我們過上了選修課必逃,必修課選逃的逍遙生活。
自從上課成了副業,我又找了一份巧克力店的兼職,不怎么累,就是時間拉得很長,一天工作11個小時,同時還要忍受別人吃著我看著的痛苦。蒙牛專心復習BEC,退出了打工小分隊。只是偶爾有發傳單的活兒,也會想到拉我一起去。中午抽一小時在食堂門口發,無非就是四六級保過班、小語種培訓之類,一小時二十塊,現發單現結賬。
干凈利落的交易,聽著就讓人放心。我幽幽地想。
有時單子太多,實在發不完就抓個順眼的小正太狂塞一大摞。對方面露尷尬,不知所措。當即調出最單純的眼神,給他一個蒙娜麗莎的微笑,溫柔道:“拿去當大便紙用吧。”小學弟大驚失色,倉皇而逃。蒙牛狂笑不能自已,我輕撫劉海,笑而不語。
拿了工資,我和蒙牛直接就下館子點小炒,感嘆人生的價值追求不過如此了。和上面有人的小資以及家中有田的小農不可同日而語,處在兩個階級的夾心餅干,生活就得這么寒磣才像話。
每周有四天在巧克力店,家教不定期的一周兩次。如果正好趕上中午有發單的活兒,這一天就有的忙了。晚上十點下班回來,把鞋一扔,四仰八叉就只認得床了,“我現在就是一只待宰的豬。”
思思癟嘴:“你就那么缺錢花啊?”
“不是缺錢,是想花錢。”我閉著眼睛回答。
那邊半天沒反應,我估摸著是在醞釀怎么教育一個為錢所困的失足女青年,這小妮子突然蹦出一句“敗家老娘兒們”之后再無他話。我甩過去一張欠揍的表情,無所謂地睡了。
也不見得非要花錢買什么才開心,只是,不能閑下來。有事可做未嘗不是好事,生活也可以充實一點,再充實一點。
沒有空隙去想不該想的事、不該想的人。
以及。不敢想的,我們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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