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三女兒

　　她是鄰村人，大家都叫她三女兒。我曾多方打聽，知她姐有一個叫鄧艷麗，她該叫鄧艷某的，未能打聽著。她還有一小名：艷兒，不常叫。大約是她一直都是可愛的，所以留了家，招了上門女婿，大她四歲。我去她家時，見過她們一家人的合影，九十年代的照相，她并不漂亮，看上去比現在顯得老，而女婿更顯老實，一看就是個本分人。我對她的言語的放肆，是因為我覺得她女婿比我還木訥，人也不怎樣，逗逗她這個年輕小媳婦，挺有趣的，但這其實是我的誤解與偏見，我看過的他們的照相，卻忘記了那是個并不富裕的年代，穿戴不好，又不打扮，怎能顯出漂亮來。她女婿曾見過一面，普普通通的模樣，但人很精干，與他相比，我自愧得很。

　　初次見到她，我的眼就盯了她看。她穿著牛仔服，身子單薄，顯得苗條，年齡大概二十五六歲，嘻嘻哈哈的，我以為她的內心感受不到憂愁，或者她壓根就不知痛苦是何滋味。她娘幫她照顧孩子，并料理了家務，女婿又很聽她的話，很愛勞動，她擔子十分輕，所以快樂的像個小姑娘似的。她性格活潑，我們的初次談話就是她先開口的。我非常愛和她說話，和她說話，完全不顧忌什么，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我曾多次當著一群人的面兒，說我很喜歡她。起初，她臉上還有些不自然，并對我說：“英娃，以后說話要注意場合。”見她并不反感，我更加肆無忌怠，有一次竟捉了她的手，小心地摩挲了一會兒。她看著我，咯咯地笑得十分開心。我們越來越熟，有時她也會輕打一下我的背，我很是快活。

　　我對她非常感興趣，總要向人打問她更多的情況，雖然并未有一點意外的收獲，但我漸漸離不開了她，我的腦子里整日里都是她的音容笑貌，如果有一天不見她，我會覺時間過得好慢，生活沒有意義。

　　她是個開朗有活力的人，我不否認曾有以她做我擇偶標準的打算。每每臨近中午，她常會笑著說：“到我家吃飯吧。”我說：“你娘在家，不方便的。這樣吧，咱們去飯館，這樣最好。”她響亮地說：“好，我回家換一身衣裳。”我說：“不用換，咱們只是吃飯。”她對我眨眨眼，說：“路上有人見你跟了這么丑的女人，會壞了你名聲的。”我說：“無所謂。”說著，便去拉她的手，她蹦蹦跳跳地躲開了，朝我努努嘴：“你這人好有意思。”

　　記得她發過一次怒，當時說：“發發的數字怎么念，你念給我聽。”她杏目怒瞪，第一次打了折子臉。我一下明白過來：她爹去世得早，這或許勾起了她的隱痛吧。

　　關于她，因水平有限，只能如此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