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的家境并不寬裕,家里的大部分收入是靠父親開農用車而來的。他的母親在幼時就患有先天性高度近視眼,因而母親只能在家種種農地。老實說,山野的父親長相很不錯,他眉清目秀,即使年過不惑,他依然容光煥發,寶刀未老。要不是因為上世紀九十年代家庭很窮,山野的父親絕對不會為家人的強迫而入贅到山野的母親家。
冥冥中,這世上的每種意識都似乎在被富貴、美貌而左右、迷惑。山野的父親為了能擺脫貧困之身而入贅到了她家,山野的母親因他那卓爾不群的相貌而放棄了其他好一些男子。
在愛情的字典里,從來都是喜歡的被不喜歡,不喜歡的被喜歡,于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最愛你,而是我們都相愛著,因為錯的時間而使得兩人的心漸行漸遠,最后,又因為兩人不能互相包容而使得他和她在一起,她跟了他。是的,山野的父母的愛情就是字典里所說的那樣。
不過,這世上最可憐的不是我們不能在一起,而是我們在一起有了家,你卻又轉身無情的背叛,讓我卻做了愛情和家庭的囚犯。
這一年,山野家院子里的茶樹沒有像往年一樣開滿許多花,孤孤單單的花骨朵自從蝴蝶和蜜蜂被吵鬧聲趕走之后就凋落在了墻角。茶樹被好幾陣暴風雨洗劫的也只剩下慘白的枝條,根根都是折斷心事的柳笛,聲聲哀愁。
山野從小就不敢做有丁點叛逆的孩子,因為他知道父親的脾氣,母親的性子,父母的不和。山野在家既是男丁也是女娃,他不僅有力氣種田下地,他還有縝密的心思洗衣做飯。看起來清瘦個矮的山野,有時也能像老黃牛一樣勇猛,像小兔一樣溫柔。雖然一直以來,山野沒有別人家的娃娃會念書,但有誰知道其實山野一點也不笨,他之所以不會念書是因為每當要開學時,山野的父母總因為交不起學費而打架。多少年,當滿地的黃花無意間被震落后,有誰知道它是被母體給傷害的。
讀小學時,即使山野每天早上吃的是白米飯拌用醬水和油鹽做的湯,中午泡“白象”牌的方便面,晚上喝用幾片子白菜煮的稀飯,只要有書可念,山野的童年依然沒有一絲傷痕。但當時過境遷以后,山野開始上初中、高中,筆筆昂貴的學費,生疼的父母換來的只有一次次山野成績的倒退。就那樣,山野既活在了現實的眼淚中,也活在了夢境的微笑中,環境下所養大的山野變成了一個極其多愁善感的人,他總喜歡顧影自憐,也喜歡瘋瘋癲癲。
當然,生活從來都是不濟和幸運并存,山野的弟弟因為山野要上大學而輟了學,疼愛山野的祖奶在某年院子里的桃樹枯死后而離開了他,最愛山野的爺爺也在這個讀不透的江南煙雨中而患了晚期癌癥,山野的父親因時間的蒼涼,感情的空白而慢慢地做了叛徒。還好,今天的山野是那么的堅強,山野可以自己掙錢,可以把苦難藏在心里不哭,把微笑向朋友展示。可當那幾個晚上的暴雨洗涮著山野的窗臺時,浸濕的窗簾,是母親針針的撕心裂肺。
那個女的被診斷為腫瘤,她為了滿足自己的愛情而不惜一切葬送山野的家。她每給山野的母親發了一條狠毒的短信后就又換過了號碼,山野每次想捕捉她的下落,可她總那么神出鬼沒。
不知道她的腫瘤是以哪種癌細胞來變異擴散的,當沉醉在酒色艷遇的社會還沒有給出定義時,那么這種癌細胞,以山野來看,她就叫做變態細胞。這種變態細胞不受任何西藥、中藥或中成藥的控制,也不怕放療和化療。當然,無論哪種癌細胞攻擊人體,只要患著能夠提高自身免疫力,生存周期和質量是完全可以得到提升的。可是,山野的父親向來都是經不起誘惑的,他完全把男人的好色這一本色提升到超乎常理的地位,他開始討厭自己的妻子,他開始回家匆匆離家也匆匆。山野的家突然變成了他父親的驛站,而不是他父親以前的港灣。
當那個腫瘤女挺起大胸,露起大腿時,山野的父親就**了,**時是那么地像把鋼刀,它不僅在無情的割著山野母親的感情,它還把山野的家頂了個窟窿,每到下雨天,就有洪水從西邊涌進東邊,而東邊恰恰是山野的房子。那里面住了一個高度近視的婦女和一個患了膽囊癌的老人,他們每掙扎的那個瞬間都是山野每次回家后最痛的回憶。
如果某天某夜,山野突然跪求老天,希望能用他三分之二的生命去換回再給家三分之一的幸福時光,我多么希望上天能再給這善良的孩子一次希望。
我也相信在山野的呼喚下,那女的腫瘤會被山野的良心給治好,并且不會再傳染,爺爺的晚期癌癥也會因家庭的溫馨而延長了生存時間。
如果把山野比作一棵樹,那么山野就叫做苦柬樹,苦柬樹雖然很苦,可它依舊在追求幸福。就像那幾只蝴蝶和蜜蜂在滿足的采著花,那朵朵潔白的花骨朵是山野的聲聲期盼,它穿過江河,躍過森林,來到一個叫做愛琴海的地方,愛琴海在擊打著沙灘,沙灘上留滿山野的腳步,腫瘤女沿著他的足跡尋找到了真正屬于他的男人,那男人不是山野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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