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女人的苦誰懂

女人已是老女人了。膝下一兒一女，女大已嫁，兒小有病，也已三十來歲，生活不能自理，需女人

伺侯。每每想到門庭冷落，煙火之絕滅就在眼前，女人不免黯然落淚。

兒子非但不能自理，且每每一發病，狂語大叫，瘋顛亂跑，神智不清，摔傷碰破是常事。女人最怕兒子跑出家門，不知回來，所以，

從早到晚，院門必定上鎖。

女人是個愛勞動的人，不怕苦，不怕累，在生產隊干活時，一人頂仨男勞力。女人脾氣不好，說話聲音很粗很大，一點無女人味，但

只要誰招惹了女人，女人立馬大罵不止，甚至會放倒他，所以男人們總是遠遠地躲避著她。有人送她綽號“母老虎”，她并未生氣。

然而，到了結婚年齡，沒人敢娶。最后，由父母作主，嫁于某村一體弱多病后生。兒子出生沒多久，男人就一命嗚呼了。女人以為養

大兒女乃本職，誰想兒子長到十來歲時，卻得了此怪病，怎么療治都無效。好在兒子能吃喝，女人能每天看著兒子，也無所求。

女兒常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來看望女人。女兒十分漂亮，極像她。見到女兒，她便多少有了點好心情。

某一日，望著到來的女兒，她好象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風采，不覺淚濕眼眶。

“你那位對你還好吧？”為了不讓女兒看見自己傷心，她打破了沉默。

“媽，很好。媽……”女兒還是看到了。

“媽，你太苦了。”女兒說不下去了。

“不，不說了！”女人大嗓門說。

吃罷飯，女兒要回家了，女人便去送。就在她們推開門之際，卻聽見對面院里一對男女嘻笑著，似乎往外走。那是女人的鄰居和某

男人。女人的丈夫在外打工，常年不在家。

女兒一轉身，卻見女人忽地躲進自家門后，眼里有大顆的淚流下。

女兒驀地感覺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