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秦晶川老師

我斷斷續續地寫過不少的文字，但我從未寫過老師這個話題。對于老師，我是敬重的，很怕拙文損毀了老師的高大形象，遲遲未能動筆。

前些日子，就想寫一個老師，在大腦中搜來搜去，找不到合適的人。這固然是我思想作怪，覺我的老師太普通太平凡，沒有什么可以記述的。其實，在農村，老師的講課是不講技巧與方法的，盡管有些老師為活躍課堂氣氛，偶爾講一兩個笑話，吸引了學生的注意力，但他們大多是照教案講解，并無發揮，只有個別老師不照本抄錄，也只是默記了教案而已。至于城里老師的水平，我沒見識過，不敢妄加評論。想來城里老師應該有能力的，從我上學起，有點特色的年輕老師都盡可能往城里學校去，到現在，鄉村的老師多是老太婆老頭子，而且好多村已沒學校，村里的大多孩子都進城上學，也許不久的將來，農村再也不會有小學學校吧。

常常的，腦海里會浮現出一個瘦小精悍的人，他就是我縣底高中的語文老師秦晶川老師。他是在高一后半學期代我們語文課的。他一進教室，我便發現他的眼神很犀利，想來一定脾氣不好。他穿著一件穿中山服，莊戶人衣著。一上臺，掃了一圈學生，隨手從講桌上拿出粉筆，邊寫下“秦晶川”三個字，邊說：“有人背地里叫我秦始皇，但我不是胡攪蠻纏的人，只要你們上課認真聽講，按時完成作業就行。”其實，他是恨鐵不成鋼的人，是非常愛惜學生的。直到高三成為我們85班班主任后，對我們大發過幾回脾氣，把我們罵了個狗血噴頭，是因為一直懸掛著的衛生紅旗被摘下了，還有元旦歌詠比賽沒拿一等獎。總之，他是愛惜名譽的。他常說：“我希望我的學生都能成材，能當大官，我臉上也有光彩哬！”

那個時候，秦老師為我們訂閱了《語文報》、《中學生閱讀》、《演講與口才》等課外雜志，從每人5元的班費里出。班費是用來置辦條帚掃帚、張貼名人字條以及舉行班級活動的。不過，大多學生不愛看。他便在自習課上捧讀佳作，每每一讀，像是聽評書似的，感覺那文章優美極了。后來，讀過那文章，感覺那文章更是美不可言。他朗讀文章是聲情并茂，有時動情時，不免手舞足蹈。我的喜愛文學就是從那時萌發了極大興趣，他知道后，常在班上說：“喜歡寫作是件好事，希望能大膽投稿。”他這話好象是對我專門說的。我是不愛學習的人，但愛好寫作，曾省吃儉用貼了2毛錢郵票的稿子投了好多，全部石沉大海。但我的興趣反而更濃，因為我的作文常被他在三個班級誦讀，他代三個班的語文。因了他的贊許，很多認識不認識的同學對我很驚佩。有時，走到校園里，常聽同學說：“喏，章英來了。”我心里別提多高興了。現在想來，我能得以混完高中學業，肯定是秦老師的功勞。一個學生，能得到老師的一點兒鼓勵，就會產生極大的興趣。

秦晶川老師是非常愛惜學生的，他的關愛是真切急切的，正如他寫給的留言：你始終保持著旺盛的寫作熱情，亦渴望有成功的一天，這無疑是很好的。但要在寫作上有所建樹，還得認真研究一番名家名作，以之為鑒，才能展翅騰飛！我衷心地祝愿你這一天能夠早日到來！可惜他的話當時并未在意，現在讀了，才覺意味深長，我確實得認真研究一番名家名作，否則真辜負了秦老師。

非常感謝秦晶川老師指引我邁上文學道路，雖然異常坎坷，但我生活得非常快樂，因為文字一直帶給我不可訴說的巨大動力，無論我失意，還是身處逆境，文字一直是我的精神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