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真愛無需言

他的女人有病，常年癱臥在床。他辭職，專心致志地扶持女人。女人想吃什么，他馬上就上街買。為了女人，他學會了洗衣、做飯。他把家收拾得干干凈凈。來他家串門的朋友都說，他一個大男人比女人還心細，真是個好男人。女人聽了，一臉的幸福。

他的隔壁新搬來了一位女鄰居，帶著一個五六歲的女孩。小女孩很討人喜愛，見了他，甜甜的小嘴一張，左一個叔叔，右一個叔叔，叫得他心里美滋滋的。他的女人癱了十年了，要不，他的孩子也有小女孩這么大了，說不定比小女孩還漂亮的。他的女人是漂亮的，也是善良的，曾多次勸他另找一個，別管她。

“你還年輕，以后的路還很長的。”女人強忍著淚說。

“你才是我的女人，我們早發過誓言，今生今世永不分離。”他深情地擁著女人，小心地拭去她眼角的淚。

“以后別再說這喪氣話了。我不會丟下你的。”他說。

女人點點頭，只是從此很少講話。

沒事時，他常逗小女孩玩。有時抱了小女孩，親親小女孩，引得小女孩老要往他懷里鉆。女鄰居見了，不覺臉兒緋紅，小聲嚷：“還不下來，小心弄臟了叔叔的衣服。”小女孩小嘴一撅：“媽媽，你又不抱我，我要叔叔抱。”女鄰居不說話了，踱進了屋。

女鄰居的男人是包工頭，很少回來。一回來，就是喝得醉酗酣的，常常打女鄰居。他在隔壁聽見女鄰居的哭聲，疼在心里啊！第二天他本想勸勸女鄰居，說些安慰的話。但女鄰居只是呆在屋里嚶嚶地哭，小女孩也陪在一旁低低地啜泣。他在院里站了半天，只好悶悶不樂地返回。

再見到小女孩時，小女孩告訴他：她爸媽離婚了。“叔叔，是不是我爸再不會打我媽了。”他點點頭。小女孩高興地笑了：“我和我媽從此就是自由人了。”

女鄰居仍舊不出屋，躺在床上，黯然落淚。他終于鼓起了勇氣，邁進了女鄰居的小屋。小女孩正趴在床頭一筆一劃地寫字，小聲地朗誦：“春來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女鄰居見他來了，趕緊坐起來，泡茶給他。

“你得好好活下去，為了你的寶貝女兒。”他嘆了口氣。

“我知道的，但我太累了。”女鄰居捊了一下散亂的頭發。

他看了一眼女鄰居，心里一下慌慌的，想走卻由不了自己。女鄰居淡淡的體香深深地吸引了他，縱使他……

第二天回家后，女人閉著眼，好象還在睡。他沒驚動女人，悄悄坐在床邊。他注視著他的女人，發現女人的臉上有哭過的痕跡。再細瞧，竟發現女人的另一側有新傷。他知道女人昨晚一定是掉下床了。他想象不出女人用了多長的時間爬上床的。

“你餓嗎？我剛做了飯。”女人開口了。

“我……”

“我知道我拖累了你，你受苦了。”女人說。

“我對不起你啊！”

“你沒有做錯什么，你有權追求你的幸福。”女人說。

“相信我，我不會丟下你的。”他說著，哭了。

幾天后，他去送女鄰居。

“為什么要離開呢？”他問。

“她需要你，你們才是真正共患難的夫妻啊！”

女鄰居的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他不敢看她。但他感謝她：女鄰居也是一個好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