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蘇泰達已被翁葳重拉到一旁,翁葳重低聲說,蘇總,這事說簡單也簡單,說復雜也復雜,只要你夠朋友,全在我手中一支筆。蘇泰達聽出了這位大記者話里的意思。去你媽的,他心中的粗話差一點脫口而出。本來蘇泰達只有清口,沒有粗口,哪怕是潛臺詞。今天確是被激怒了,看這廝實在太不像話,你在外面吃慣了,竟吃到我蘇泰達頭上來,你他媽的,休想。又是一個粗口,不過還是潛臺詞。蘇泰達看著翁葳重的眼睛說,你要簡單也好,要復雜也罷,我都隨你的便。我不愿意被接受采訪,你請回吧。
杜志銘已來到翁葳重的身后,而他的身后是兩個高大魁梧的保安,杜志銘客氣地說,翁大記者,你請吧,你請回吧。翁葳重從他平靜的語調中聽出了強硬,嘴里嚯嚯地叫著,跺著腳,蘇先生,你好自為之吧。我不是代表我個人,我手中的筆是嚴肅的鄭重的,我的筆不是開玩笑的。待他說完,杜志銘在他的后背輕輕推了一把,他只好朝公司大門走去。臨出門,回過頭,瞪了一眼,他的目光在尋找蘇泰達,但沒有找到。
翁葳重在門口碰到了王雪晴。王雪晴回家洗好澡就來了,連姜湯都沒有熬。她的心懸著,擔心蘇泰達公司的事。翁威重握了她的手就死抓不放,王教授,這么早就來太一公司,對他們真關心啊。心中充滿醋意。從包里掏出一份報紙交給她,你看看,太一公司當了被告了。我早知道了。你不要幸災樂禍。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你就要落井下石。
翁葳重去年死了老婆,開始時茶飯不思,后來退一步想,這豈不是中年人的一喜。死了老婆換個新的,這是上天賜給他的機會。要不然,包**,盡管心向往之,卻是實現不了的。固然每年外快大大超過工資獎金,可是要養個**還是拮據。他采訪有些頤指氣使的官員時,總是羨慕他們飯局完了,不是開房間招小姐,就是回去玩**,真他媽的不公平,他卻只能謀劃著給自己再找個老婆。打聽到王雪晴離了婚,感到自己機會來了,就想方設法利用研討會、交流會采訪時接近她。王雪晴有潔癖,看到這種男人惡心死了,哪有機會給他。
這時翁葳重說,王教授,最近有什么大作?上次開會你那個發言反響很大,什么時候我給你寫個專訪。王雪晴說,去你的吧。你對民營企業國有企業客氣點就行。不要不分是非不知輕重亂寫,不要寫兩行字就伸手要錢。王教授,你是高級知識分子,我是主任記者,我們是同一層次的人,你可別拿這種眼光看我。我是最鄙視金錢的,要不我早發了。我是為了顧客的健康,否則,我一次次到太一公司跑干什么?那你今天又跑出什么?翁葳重,我可警告你,你要想明白,不要說道德底線,記者是有新聞紀律的,你在事實未明朗前胡說八道,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你不要小看我們,要負責任的是蘇泰達這些奸商。王雪晴氣得有點口吃,你你……又血口噴人。她鄙夷的神色,讓翁葳重身上一陣冷,可別因為這個事讓王雪晴對他有什么看法,那以后就完全沒戲了。好了好了,王教授,我只是客觀報道客觀報道。王教授,要不要我的車子在這里等你,你辦好事,我們去喝咖啡。王雪晴沒好氣地說,誰要同你喝咖啡。翁葳重還是不甘心,那我送你一程。王雪晴不讓步,我可以自己打的,不勞你駕了。看到王雪晴如此絕情,翁葳重心情頓時黯然,灰溜溜鉆進車子,開車跑了。王雪晴望著駛遠了的車子說,怎么還有這樣的記者,給媒體抹黑啊。
經銷商們看蘇泰達竟然敢把記者趕走,就不再言聲,只是把報紙上的報道看了一遍又一遍,其中一個急性子的問,蘇總,我們到底怎么辦?蘇泰達說,好辦。經濟上不讓你們損失,未付款的不付,已付款的退款,上架的撤。所有發出去的產品全部收回,同一批號不必等事實澄清,先全部銷毀,讓顧客放心。一句話把經銷商的疑慮打消。蘇泰達轉身交代杜志銘,你去問一下財務部,公司賬上還有多少錢。
后來回憶起這段日子,那時只覺得漫天濃霧排空而來,瞬間周遭的一切都被白霧遮蔽,身邊的人盡管奮力前行,卻找不到方向,他雙眼卻能穿透沉甸甸的迷霧,未來的愿景成了一把高燃的火,頓時人們心中透亮了,跟著蘇泰達必能走出團團迷霧的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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