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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黑當(dāng)官  文/祝晨楓

第一章    老黑的棺材

  一凹凸村生了個小二黑

  小二黑出生的時候,他娘足足在炕上折騰了很久,他才依依不舍地從他娘的身體里崩出來,然后不哭也不鬧。

  “哈哈....老黑有福氣啊,是個兒子呢”,當(dāng)接生婆的聲音傳出門簾時,老黑搓著他那兩只滿是老繭的手,顫抖的聲音帶著些狂野的喜悅,向等候在外面的每一個人宣告了小二黑的誕生:

  “是個兒子!我老黑有后了!”

  小二黑他娘生下他時,看了他一眼,頭一歪就斷氣了。

  小二黑成了沒娘的孩子,但老黑也有他的辦法。于是,他父親既當(dāng)?shù)之?dāng)媽地每天抱著他在村里面吃奶,村子不大,村里女人的奶他都吃過,也都摸過。

  在凹凸村,老黑家雖然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貴人家,但也是有點(diǎn)家底。老黑是個木匠,手藝遠(yuǎn)播凹凸村,據(jù)說他還是魯班的后人呢!當(dāng)然這得要相關(guān)單位考證。

  由于國家搞封山育林,不讓砍伐樹木,自然而然的活也就少了,沒活干的他就拿起了羊鞭,去山上放那三頭羊。當(dāng)然,他也嘗試過下海,替人搬過磚,幫人打過架,也做過偷雞摸狗的事,混了大半輩子,郁郁寡歡,看破紅塵,回到了凹凸村,拿起了羊鞭,趕他的那三只羊。

  小二黑的降臨,讓老黑那沉寂已久的夢想重新燃燒起來。

  老黑說:

  “小二黑是在晚上的時候來的這個世界的,便給我取名叫作小二黑。

  凹凸村里的規(guī)矩極多及嚴(yán)格,比如作哥哥的就不能同弟媳將玩笑,而弟弟同嫂嫂就不受限制,目不斜視,男女相互說話一天里不得多于一刻鐘等等。

  老黑經(jīng)歷了很多,也見過世面,小二黑作為老黑的種,就得受到老黑的特殊照顧,以便于小二黑的健康成長。為了讓小二黑能盡快地成為老黑心中理想的傳人,老黑把小二黑送到了學(xué)校。

  用老黑的話來說就是,“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也不能苦孩子。”老黑說這話的時候腰是挺得直直的,凹凸村里的人也直夸老黑是個有見識的人。

  小二黑也算爭氣,常常把全班第一名的頭銜包了。小二黑不僅成績好,還有一個特殊的自身優(yōu)勢,那就是特別懂得討好人,他從會講話到現(xiàn)在,每天的嘴里都會塞著塊糖,而他爹老黑卻和他相反,笨口笨舌的,半天吐不出一個字,小二黑常常感嘆真不知道他爹是怎么把他娘追到手的。

  說到他娘,小二黑常常想像他娘的模樣,但一邊想一邊在抹著眼淚,老黑卻是坐在一旁嘆氣。

  小二黑和他爹老黑走在一起的時候,人們總是指著他們說像用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只是老的比小的白,小的比老的黑。小二黑和他爹也不生氣,朝著說笑的人們“咯咯”地笑了幾下,然后大手拉小手,老黑拉小二黑,在人們的笑聲中向家里走去。偶爾小二黑反罵著說他和他爹的人,但老黑依舊保持著那諂媚的笑容。

  其實(shí),老黑也不是不會說話,每逢人們說起他爺倆時候,他就呵呵笑著向人們說小二黑的事情:

  “小二黑生下來的時候,比一般孩子還黑,活脫脫的像一根被火燒黑的木材。他娘生下他的那一刻,他爹就在旁邊感慨著這小子以后長得肯定比他還黑。果不其然,人越長大,皮膚也就越黑,有時他也會怪他爹怎么那么黑,如果白點(diǎn),他也就沒這么黑了。當(dāng)然這對小二黑來說卻是好處,因?yàn)樗挥孟丛琛!?/p>

  二、兩只羊的交換

  十二歲那年,老黑讓小二把義務(wù)階段的學(xué)上完,他哭鬧著要去更高的教育基地學(xué)習(xí),但學(xué)費(fèi)的來源便是他爹養(yǎng)了很多年的三只羊。羊是老黑的命根子,老黑說什么也不答應(yīng),于是,從不打人的老黑打了小二黑一巴掌,不顧小二黑的反抗硬生生地把他拽回家了,老黑把一根羊鞭和三只羊丟給了小二黑,小二黑極不情愿地從地上把羊鞭撿起來,老黑把用鹽兌的水遞給了小二黑,從此,小二黑告別接受再教育的機(jī)會,每天拿著羊鞭,趕著那三只羊往山上去。

  老黑家的這三只羊,說也奇怪,這么多年過去了,都沒有生出一只小羊羔,老黑經(jīng)常琢磨著是不是那頭雄羊不行,可是每次他都看著它們交配的啊!

  自從把羊交給了小二黑,老黑就輕松多了,每天只去地里閑逛。

  小二黑趕著三只羊,說也奇怪,他不像他爹老黑一樣,總是把羊往山里趕,他只在馬路邊、田野里趕,他總是把老黑弄給他的鹽水灑在地上,于是,三只羊羊就在他灑過鹽水的地方啃,一直把那里啃得看見泥才肯罷休。而小二黑卻躺在草地上,仰望天上變幻萬千的白云,他覺得天上的云變得很像他的那三只羊,他不由得想到他的羊是不是跑到天上去了,這么一想,他趕緊從地上翻身起來,看看他的三只羊是否還在他畫定的圈子里吃草,擔(dān)心他們真飛到天上去了。看著他的羊還在吃草,便心安理得地又躺在草地上了。

  這天,小二黑又像往常一樣趕著他的三只羊在路邊吃草,他從路邊的草叢中拔了一根草在嘴里叼著,輕輕地哼著歌,手里拿著羊鞭,不時地向四周揮打著,草屑被他打得四處飛濺。

  一輛從鎮(zhèn)上駛來的小轎車在他的旁邊“嘎”的一聲停下來了,從車上走下來了一位穿著西藏,打著領(lǐng)帶,剃著小平頭,滿臉油光粉面的人從車上走了下來,一腳踩在泥上,灰塵弄在了他擦得黑而發(fā)亮的皮鞋上,趕緊從口袋里拿出紙來擦干凈。朝著正在路邊揮舞羊鞭的小二黑道:

  “喂,那個放羊的,你過來一下。”

  小二黑趕緊把叼在嘴里的茅草丟掉,三步并著兩步,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你們叫我?”

  “是的。”

  這時,又從車上下來一個女的,穿著超短裙,一雙肉色的絲襪套在那腿上,小二黑長這么大還沒有見過女人的大腿,不免多看了一眼,臉微微發(fā)紅了。

  “看什么看,沒見過女人的大腿啊!”

  小二黑趕緊低下頭。

  “放羊的,你們村里有多少超生戶啊!”

  “有好幾家呢!三姑婆家就有四個,我鄰居王二麻家就有兩個,他婆娘的肚子里還懷著一個……”

  穿短裙的女人眼光四處橫掃著,突然看到小二黑放的三只羊,一絲微笑拂過了她那那被化學(xué)藥品腐蝕得白白的臉上,她扯了扯那個中年男人的衣袖:

  “華哥,你看。”抬起手往小二黑的羊指去。

  小二黑也看,但哪里除了他的羊沒有什么特別的啊!”

  那個叫華哥的人名叫王華,是計(jì)劃生育辦公室主任,由于年關(guān)將至,下基層來檢查檢查。

  王華看了一眼,和女人笑了起來,女人笑得花枝顫抖,小二黑看著女人的胸抖得厲害,臉不由得又紅了。

  “放羊的,別放羊了,我們?nèi)ツ慵摇!?/p>

  “去我家?”小二黑問了一句。

  “是的,去你家。”男人重復(fù)道。

  大路上,小二黑趕著羊在前面走,計(jì)劃生育組的的轎車在后面不緊不慢地跟著。

  老黑看到小二黑趕著羊群回來了,張口便罵:

  “你狗日的,天還早……”看到后面的小轎車,老黑后面的話就講不出來了。

  汽車停穩(wěn)了,足足從哪里面走下來了六個人,小二黑看到他爹還傻傻地像根木頭似的站在哪兒,他趕緊把他爹拉到屋子的后面,商量著把一只羊子殺掉招呼這些人。老黑一聽要?dú)⒌羲难颍f什么也不答應(yīng),但在小二黑的連哄帶騙之下,老黑的心終于軟了下來,答應(yīng)宰一只羊。

  于是老黑在三只羊中選來選去,不知道那只有事,都覺得三只都很好,這下可苦了小二黑,直催他爹快點(diǎn),無奈,老黑閉著眼睛點(diǎn)了一頭給小二黑,小二黑一點(diǎn)也不含糊,一個人就把兩個人的工作給完成了,老黑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羊,眼睛里有一種叫眼淚的東西在打轉(zhuǎn),終于隨著那保受蒼桑的臉掉了下來。六個人圍成一桌,吃得其樂融融,老黑坐在羊圈邊看著剩下的兩只羊出神,小二黑站在這些人的旁邊,幫這些人加肉添飯,酒過三詢,這些人吃得打嗝了,但還是一個勁地把羊肉往嘴里填,只可惜他媽只給他生了一張嘴和一個肚子了。

  酒足飯飽,就要打道回府了。每人的手里都提著帶回去的羊肉,走的時候,梁華拍了老黑的肩膀一下:

  “你們對我們工作的支持,我們很感激,當(dāng)然我們不能白吃你家的,小二黑的前途就交給我了,不出一個月,我弄他到鎮(zhèn)上工作。”

  小二黑送了好遠(yuǎn),直送到村口,看著小轎車駛上了柏油馬路,老黑在羊圈邊坐著,看著剩下的兩只羊出神。狼盯上的獵物,它怎么會放棄呢!

  沒過多久,小轎車又折回來了。又停在了老黑家的門口,下車來的依然是梁華。

  “呵呵……老黑,上次從你這里拿走的羊肉,味特別鮮,鎮(zhèn)長直夸好。”老黑人憨厚,聽不懂他在說些什么,但他知道,這些人一來準(zhǔn)沒好事。

  他怯怯地問他家小二黑的事情怎么樣了。

  梁華笑了笑,眼光依舊沒有從老黑家的羊圈依開,老黑不禁在心里罵道:

  “媽的,狗見了主人還要吠幾聲,沒占著狐貍的便宜,反倒惹了一身騷。”

  小二黑看出了眉目,把這些人請進(jìn)了屋,當(dāng)然這些人沒進(jìn)屋,只是在他家的門口坐著,小二黑把他爹拉到屋后,又花言言語地誘騙老黑。老黑人雖老實(shí),但氣不打一處來,他兩眼發(fā)紅,他心里明白,黃鼠狼不把它店記的雞叼完,是不肯罷休的,看著小二黑正用刀在血泊里的剮羊皮,又看看圈里的那只羊“咩咩……”地叫著,氣不打一處來,隨手從小二黑剛宰過羊,現(xiàn)在還有血沾在上面的刀,徑直往羊圈里走去,一把抓住羊的角,就往圈門邊托,然后就一刀,最后的一只羊倒在了剛才小二黑宰羊的地方,老黑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詭魅的微笑。

  依然酒足飯飽,把老黑殺的那只羊搬上車,叫上小二黑絕塵而去。

  老黑看著絕塵而去的轎車,他用手掩著面哭起來了。

  三、老黑之死

  小二黑和三只羊同這些人一起走了。丟下老黑一個人守著那幾間用磚砌成的瓦房。小二黑自從那次從家里走了之后就沒有再回來。

  “你家二黑呢!”

  “在鎮(zhèn)上工作了。”

  “你老黑的三只羊宰得值啊!”

  “你老黑要享福了。”

  人們說的時候,老黑只是付合著,值不值,享福不享福,他老黑最清楚。小二黑走后,沒有回來,也沒有人見過,只是說在鎮(zhèn)上工作,羊沒有了,老黑為了生計(jì),扛著鋤頭去地里挖動那荒廢幾年的田,終于眼看秧苗一天比一天高,正正比別人家的高出了半頭,老黑眼看著這一切正偷著樂的時候,一連幾個太陽把田里的水曬了個精光,家家戶戶為了給田里長勢正猛的秧苗灌溉,都在夜半進(jìn)行。

  這天夜里,皓月當(dāng)空,田里的蛙聲一片,老黑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擔(dān)心他那一畝三分地,于是爬起來穿上衣服,拿過鋤頭扛在肩上,合上門出去了。等到他回來的時候是被人抬著回來的。聽人說是他晚上睡不著去田里給秧苗灌溉,看到一個龐然的怪物在自家的田里糟蹋秧苗,氣不打一出來,便借著月光把手里的鋤頭用里打了過去,怪物沒有跑,轉(zhuǎn)過身來用兩只在月光下血紅的眼睛瞪著他。他嚇呆了。他的下面一濕,就一頭栽倒在地上失去知覺了。

  當(dāng)早晨去田里放水的人發(fā)現(xiàn)倒在田埂邊的老黑的時候,膽大的上前用手探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還有氣兒,大家于是七手八腳地把老黑抬回了老黑家。于是山里人便把電話打到了鎮(zhèn)上,打了二十多個,就是沒人接,想想不行,又派兩個人去鎮(zhèn)上叫小二黑。

  天黑了,派出去的人回來了,但小二黑卻沒有回來,據(jù)回來的人說:

  “他們在鎮(zhèn)上見到小二黑了,剃著個小平頭,一身西裝,皮鞋發(fā)亮,身上散發(fā)著城里人的味道。他們把他爹老黑的情況講給他聽,他就問,斷氣沒有?我們說,還沒有,還有口氣。他說沒事,鎮(zhèn)長他爹剛?cè)ナ溃Σ贿^來,等忙完他再回來看他爹。無奈我們就回來了。

  聽完回來人的敘述,周圍的人沉默了一會。

  人群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老黑可能是中邪了他們把他爹老黑的情況講給他聽,他就問,斷氣沒有?我們說,還沒有,還有口氣。他說沒事,鎮(zhèn)長他爹剛?cè)ナ溃Σ贿^來,等忙完他再回來看他爹。無奈我們就回來了。聽完回來人的敘述,周圍的人沉默了一會。

  人群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老黑可能是中邪了,誰去隔壁村里把三姑婆給請來跳幾天大神,說不定老黑能活過來呢!”

  “我去”一個中年婦女自告奮勇道。于是村長遞給她一些禮物,她就往三姑婆住的村子趕去了。

  三姑婆請來了,在老黑家前前后后跳著,呼喚著老黑的魂兒快快歸來。這招還挺管用,老黑還是慢慢睜開了眼睛。在四處尋找小二黑的人影:

  “我家‘小二黑’呢!”

  “他沒來,電話過去沒人接,派去叫他的人回來說,他說鎮(zhèn)長他爹剛?cè)ナ溃苊Γ人ν曛笤趤砜茨恪!?/p>

  老黑聽人說完,干咳地笑了笑:

  “這小子還真行,連鎮(zhèn)長都知道了。”

  人們都笑了。

  “是啊!老黑,你三只羊值啊!”

  老黑又笑了笑,他爬起來,向大家道謝之后,人們見他并無大礙,就陸陸續(xù)續(xù)地散了。

  人全散去,老黑看看空空的房里,兩張床排在哪里?一張老黑睡的,另一張被他打掃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老黑想著想著,一股莫名的怒氣沖上腦門,把干凈的那間床坼了。看著空空的房間,老黑的眼睛濕潤了,“嗚嗚”地哭了起來。

  四、老黑的棺材

  小二黑從村里走了之后,就沒有回來過凹凸村了,當(dāng)然也不能這樣說,因?yàn)樗才阃^計(jì)生辦公室的人來過凹凸村,只是自從老黑家的三只羊被吃掉之后,計(jì)生辦的工作人員就沒有來過老黑家了,連小二黑也沒來了。

  小二黑像嫁出的姑娘,拋出的水一樣,沒有回來了。

  老黑在村里的周圍的山里轉(zhuǎn)悠著,似乎在尋找什么東西,但又不知道尋找什么?

  他這棵樹摸摸,那棵樹量量,沒有人知道他要干什么?

  幾天之后,幾個年輕的小伙子跟著老黑上了山,一陣“噼噼啪啪”之后,一棵大樹就轟然倒地了。又被鋸成兩節(jié),用車運(yùn)到了城里。

  不久,一塊塊加工好的木塊運(yùn)到了凹凸村,老黑從此閉門謝客,一個人在房間里敲弄著,每天從房間里傳出一陣陣怪異的聲音。人們便胡亂猜測老黑在干什么?但誰也不知道。

  小二黑當(dāng)官之后,為了抓獎金,撈政績,把凹凸村搞得是雞犬不靈,但這卻苦了老黑了,幾面受罪。

  而老黑呢!自然有他排遣的方法,每次天黑之后,他就一個人拿著幾瓶酒,幾疊冥幣,匆匆的往漆黑的山上走去,偶爾遇到村里人,但沒人問他去干什么?鬼才會去問他去干什么呢!

  老黑拿著酒瓶,提著冥幣,王小二黑他娘的墳前一坐,點(diǎn)燃冥幣,喝著酒,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那聲音“嗚嗚咽咽”的,經(jīng)晚上的山風(fēng)一吹,那聲音竟同鬼叫聲一般。在加上墳前燃燒的冥幣,凹凸村的大人小孩都一致認(rèn)為那是鬼點(diǎn)火和鬼叫聲,當(dāng)然這一切老黑是最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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