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開荒造田
他們一個個都走了,我也更忙了,經常因為在工地搞廣播宣傳弄得嗓子沙啞,又疼又干,啥都吃不下,還經常扁道腺發炎,一發炎就發高燒。此時,思念之心往往會讓我蒙著被子流淚。不久,在到團部去的路中間,要成立一個開荒連隊,把這一片的樹林開墾出來。這個連隊由各連抽調兩個班組成。我連男,女各抽了一個班調去,臨走前,相互都依依不舍,好多女青年還眼淚汪汪。女工作員也調去了。我身邊的好友一個個都走了,我的心里比他們更難過!我東奔西跑,忍著心里的難受,幫他們搬東西,捆行李,直到把他們送走。他們調走后的第一個休息天,出去的人都紛紛回來訴苦。那個連隊主要是開荒,工作量很大,比一般連隊要辛苦得多,又是剛成立的連隊,沒底子,沒余糧,所以生活也很艱苦。我們用哈密瓜招待了回來的朋友,邊吃哈蜜瓜邊聊,這天到也過得很樂呵。沒過多久,又來了一批上海團校的干部。分了一個來我連,他的到來減輕了我不少壓力。我們相處也很好,配合得也很好。不久,勞排長帶的上海知青回來了,團里分了一部分到我連,正好補前期調走的空缺,他們來了還不到一個月,我還沒完全認識呢,連里通知我去團勞動人事科報到。剛調整好心態的我,不知是喜還是憂?只好整理行李,打好背包,捆好鋪板,隨同去團部拉糧食的馬車,來到團部人事科,沒想到團勞動人事科開了一張調令,讓我去開荒連隊報到。我當時一下楞住了,但又能怎樣呢?我只好趕快去找連里的車,讓他把我再帶過去。由于回去的車是重車,不能走小路[開荒連隊在小路上],車只能走大路。當走到離開荒連隊較近時,車夫就說;只能送到這里了。我只好把行李,鋪板搬下車,馬車走了。我看著這堆行李,不知如何是好?時間在一點點過去,我焦急的在那里走來走去,期待著能有個人過來,一個人也沒有,連帶口信的機會都沒有。天很快會黑的!我越來越著急.眼看著天漸漸暗了下來,情急之下,我慢慢把行李搬到路邊的林帶深處,再用草蓋上,也顧不上會不會丟失,就直往開荒連隊走去。到連隊時,他們已晚飯吃好在集合點名了,指導員正在講話。我也顧不上許多,上去就把調令交給指導員,并告訴他;我行李還在公路邊。他聽了后,當場就叫了二,三個男同志跟我去公路搬行李。在他們的幫助下,我這才來到了這個連隊。大家又幫我按好了床鋪,原來一連調來的人,知道我也調來了,散了會就來看我了。當天晚上,我睡在床上一直在想著勞排長的日記,果真在一步步兌現……。憎恨已經沒有用處了,只有去適應各種環境。去磨練自己。
來到開荒連被分到了文藝班,第二天,就領了一把斧子,跟隨著大家投身于開荒造田之中,跟著大家在原始樹林里串來串去,這里除了大,小樹外,還長著許多灌木,被稱作‘紅柳’,長得密密碼碼的,人根本就走不過去。只有靠手上的斧子去砍出一條路,邊砍邊前進。各班的任務早在前一天就有人在樹上掛了白紙做了記號,所以大家就用這白紙為目標,尋找各班的工地。在這密集的樹林里鉆來鉆去,只聽見‘撕’一聲,這個褲子掛破了!又是‘撕’一聲,那個衣服掛爛了。還有許多人掛破臉的,掛爛手的,走在最前面的是最容易被掛的。找到了工地,就一人一棵樹開始挖起來,灌木紅柳還好挖,它根淺,挖上二,三十公分深,就可以把它挖倒了,所以,女生班主要就是挖紅柳。挖大樹就麻煩多了,它的須根多,主根長得深。邊挖邊要砍去須根,才能向下挖,所以,樹小一天可挖二,三棵,大一點的樹,一上午才挖半邊坑,有的挖了八,九十公分深也沒見主根,一天只能挖一棵,有的一天一顆也倒不了。剛開始我斧子也不會用,挖出了根拼命的亂砍,把根砍得稀巴爛,也沒把根砍斷。班里人見我累得滿頭汗,也沒砍斷一個根,就來教我;砍樹要橫一斧子,再斜一斧子,這樣才能砍出缺口,缺口越砍越大,根就會被砍斷。原來這里還有這么多技巧,按著他們說的方法學著去砍,果然很快就把根砍斷了。經過幾天的勞動,大家慢慢也摸出了更多技巧,學會了挖樹前,先看樹枝哪邊密,往往主根或較大的根就在這枝葉茂盛的一邊,開挖就從這邊下手,這樣,就只要挖半邊坑,如不是這樣,挖了半邊沒找到主根,還得挖開另半面。所以,確定主根再挖,要省好多力,也省好多時間。待主根露出后,只要砍去三分之二的根,大家再用力推,借大樹搖晃的慣性‘一,二,三’用力一推,就會聽到‘嘎嘎……’聲,趕快離開!樹倒時根部要向上翹,這時易打到人,還會傷到人,所以,當聽到聲響時,就得馬上離開。接著就聽到‘嘩啦’一聲,大樹被放倒了。有的人挖多了樹,還會看這樹長的是八字根還是直根。積累了很豐富的開荒經驗……。
當時,由于體力消耗很大,每餐的伙食盡管很差,吃起來依然十分香甜。每天早晨一個包谷饅頭和一碗很薄的包谷糊,再夾幾根咸菜。中午都在工地吃,一個包谷饅頭,一勺看不到油的蘿卜菜或大白菜。工地上干柴很多,燒堆火熱熱菜,烤烤包谷饅頭,饅頭烤得黃黃的,吃起來就香香的,正吃得噴香時,饅頭吃光了。半飽不飽的肚子,顯得好饞啊!總感到象沒吃一樣。所以,下午就餓得特別快,沒到下班就全身無力,一到下班時就會感到精疲力盡,回家時兩腿沉沉,每天總是拖著疲乏的身子往回走。加上一天出的汗摻和著灰土一起扒在身上,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一到家首先就是打水沖洗,人多水少,又都集中在一起用水,井里出水慢,故用水顯得格外緊張,因為用到最后井里打上來的全是泥漿水了。扒在身上的汗土,象把自己捆扎住一樣,經這么一洗,由如卸去了身上的繩束,一身輕松。這才去食堂打飯,依然是一個包谷饅頭,一勺看不到油的蘿卜菜或大白菜。吃完飯后唯一能解乏的就是床了,倒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為此,床對我們來說是多么重要,多么可親,可愛。繁重的勞動,如此差的伙食,又是定糧制,唯一的辦法,只有厚著臉皮向上海親人求援。發下的津貼費,根本就顧不上孝敬父母了,就買些白糖,豬油,醬菜之類,在包谷饅頭里夾些白糖,豬油吃起來還挺香的,當然,對我來說只要買些白糖就可以了。以此來調節生活,充實肚子。連里有個年歲較大的青年,為了解決肚皮問題,他平時一有機會就收集破爛,由于我團沒有廢品回收,他就利用休息天,早早的起來,背上拾來的破爛,步行五,六十里地去工程支隊,那里有廢品回收,把破爛賣掉,在那里飽吃一頓后,再買上一大包饅頭回來,放著平時填補吃。因為勞動十五天才有一個休息天,又要走這么遠的路,這是一般人不愿做的事。也是一般人不容易做到的事,而他做了,所以,我們都傾佩他的這種吃苦精神。還有個別調皮的,上下班特意從伙房里穿走過去,一有機會就順手牽羊---拿起個饅頭就塞進自己的破棉襖里。特別是在饅頭蒸好后,在下籠時,伙房里蒸汽彌漫,正是下手的好機會。他們冒這么大的風險,為的就是這個不容易飽的肚子!挖完了一片樹林,接著就是運荒,在地的兩頭設置了兩條林帶,把挖下的樹,紅柳都運到這兩頭[即現在堆荒,以后植樹造林。]于是,能拉走的就拉走,能背走的就背走,小的樹枝、紅柳就做兩根杠棒放在底下,堆上后用繩一攔,然后兩人抬著運走,剩下的就是樹了,砍去樹梢,小樹就一人或二人扛一顆運走,大的就用爪鉤由四人或四人以上抬走。運荒比挖荒更艱苦,衣褲在這時最容易扯爛,手腳在這時也最容易扎破,手上扎刺是家常便飯的事,腳上的鞋沒有一雙是好的。真是一付寒酸相,如果這時來到城里,人們一定以為我們是乞丐。在運大樹時,由于剛倒下的樹水份很大,十分沉重,大家用爪鉤把樹鉤好,把抬杠放在肩上,兩手撐在大腿上,嘴里叫著‘一,二,三’一起直腰站起,這才把大樹離地,然后,齊口同聲地嘴里喊著‘咳喲,咳喲!’的號子聲,腳下隨著號子聲的節奏,一步一步向前走。這時的行動是多么一致,步伐是多么整齊。當大樹過重時,中途還得停下喘口氣,再次起步,在起立時是最容易閃著腰的。就這樣把地里的大小樹枝全部運往兩頭。荒越堆越高,還得往上爬,踩著腳下七高八低的荒往上爬,不小心就會別傷腳、扎破腳。所以,當時經常有人傷腰,別腳的。最后剩下的屑屑拉拉的荒,就往樹坑里集中,一把火燒了。一天下來腰酸背疼,有時回到家,連洗多不想洗,先在床上躺一會再去洗,疲癆已不愿離開我們了……。大上海人的味道,此時已早無影蹤了!在這繁重的體力勞動中,我們也已完全脫胎換骨了!
荒無人煙的原始老林,就這樣被一片片開了出來。為了年前完成團里給的開荒數,就得加快速度,連里搞了勞動競賽,為了配合競賽,決定競賽期間實行不定糧。競賽的第一天中午,食堂送到工地的包谷饅頭被一搶而光,幾乎象碰上了一群狼,有好多人沒吃到就沒有了,炊事員只好回去再送第二次。為了過一次吃飽的癮,有的人已經不顧是否會吃壞,不顧一切拼命的吃,這天的晚飯也出了奇跡,一籠包谷饅頭是四十九個,定糧時是四十九個人的用糧,這天被一個班十二個人吃得精光,有個別人吃得已不能動了。真擔心會出事!看著大家這付狼吞虎咽的樣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連里一核算,這一天就超過定糧一百多斤,超支太大,又怕大家這樣吃法,吃壞了責任重大,無法繼續放開了,第二天就廢除了不定糧制,恢復定糧用餐制。大家只飽吃了一天,長嘆一聲,深感遺撼。但活依然拼命在干,經過大家一番苦干,年前終于完成了任務。連里受到了團里的表彰,并送來了豬肉和羊肉,以示獎勵。讓大家過個好年。連領導也想讓大家吃個通快,就把豬肉燒成了一大塊一大塊的,每塊將近半斤重,每人一大塊,我不吃肉就把它與別人換了野兔肉。誰知第二天普遍都拉肚子,經檢查結果;為吃大塊肉所造成。因為我沒吃,所以也就沒拉肚子。他們都說我門檻精,尤其是和我換著吃的那個同事就更后悔,我也不客氣地說他們:‘誰叫你們這么饞肉?’團里將此事列為事故處理,給連長黨內處分,并停職檢查。其他領導也挨了批評。這事的發生使這個年也就過得平平常常。大家就借過年之時,好好地休息了一下。就初一領導來給大家拜個年外,沒有任何活動。過完年后,連里讓我擔任代理排長,一個排設了兩個排長,另一個是老同志,沒啥文化,所以,碰上要用文化的事一般都由我來完成。排長都要參加值勤工作,值勤工作本不是很難做的工作,只要按時間表吹哨子上、下班,開會、點名吹集合哨就可以了。誰知這工作還會給人帶來一肚子的氣。每當輪到我值勤時,我就按自己的手表吹哨子,但領導總不滿意,說我上班哨子吹晚了,下班哨子吹早了。總之,他們要走得快的表吹上班哨,走得慢的表吹下班哨。利用時差千方百計讓老百姓多做點。我很看不慣這種手段。有一次,又輪到我值勤,我剛吃完早飯,一位付連長跑來說;‘時間到了怎么還不吹上班哨?’我看看表說;‘我的表還沒到,到時間我會吹的。’見我在眾人面前頂撞了他,他一肚子不高興,兩眼瞪得大大的,一付兇相,狠不得把我吃掉,又用命令的口氣說;‘不管你的表到沒到時間,現在上班!’說完轉身就走。當時我理也不理他,待他走后,我心里明白,這次沖了龍王廟了,最后還是提前吹了哨子。事后就遭到了連長的批評和指導員的指責。在這種沒有信任的環境下工作,哪會有好情緒?所以心情很壞。連里的文書心情也不好,他的工作環境也和我一樣。有一天,我倆各買了一瓶半斤裝的白酒,也沒有任何下酒菜,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來,我們以前沒好好喝過白酒,所以也沒酒量,這次是想有意麻醉自己,摧殘自己啊!我們將痛苦,煩惱全部浸透在這白酒里,就想一醉解千愁啊。于是就這樣喝著叫著,喝著罵著,牢騷滿肚,怪話連篇,邊上有個同事,見我倆如此干喝白酒,實在不忍心,就把一個冷包谷饅頭炒一下,拿來讓我們過酒吃。真難為他這片好心,我們也不客氣了,很快就用這包谷饅頭把酒喝完了。這時酒性也上來了,兩人一會哭,一會笑,一會唱,一會跳。鬧得整個宿舍不可開交,邊上的人看了直笑。一會又摔倒在地,一會又翻滾在床,折騰了半天,天也漸漸黑了,這時感到全身發冷,直叫;‘我好冷啊!’同事們就把他們的被子一條一條往我身上蓋,一共蓋了五條被子,我還在叫冷。人處在昏昏沉沉之中,一直鬧到半夜,人也疲倦不開了,于是也就慢慢地睡著了。直到第二天,頭還是昏沉沉的。這時,連領導來了,聽大家一說,又把我狠狠地數說了一頓。由于當時頭還很重,所以什么話也沒聽進去,讓他說去,從而也就沒有增加什么煩惱。就從這次以后,我也變得孤言寡語了……。
開出了許多荒地,緊接著就是把荒地進行平整,現在展現在我們面前的是已沒有了樹木的溝溝洼洼,有著一條條大小不一的洪溝,也有著一個個高低不平的沙包,有的高達四,五米。全靠手上的砍土曼和肩上的扁擔來把這沙包填入洪溝,填平這溝溝洼洼。整出一塊塊良田。在大的沙包邊上總有大的洪溝,所以,一開始總是用砍土曼先把離洪溝近的沙包土甩入洪溝,因為這樣甩是很累的,手臂會甩得很酸很疼的,所以,這活一般都是男的干,女的一般都用扁擔挑。男的甩土是越甩越遠,甩得沙土飛揚,一片迷霧,根本看不到誰和誰。每次停下后鼻子里的濕潤與早與灰土結成了泥團塞住了鼻孔,呼吸都很困難。耳朵里堆滿了灰土、牙齒變黑了,上面沾滿了沙土。頭發、眉毛、臉上都堆滿了灰土,當飯送來時,就用衣服或帽子干抹一下,就吃飯了。一天甩下來,手臂又酸又疼又漲,幾乎舉不起來。這時,拿個碗手都會發抖。這個活體能消耗很大,有一天,氣溫在零下二,三十度,這邊沙包甩得迷霧騰騰,男同志都甩得脫去了外衣,還在繼續甩,有人脫得只穿一件襯衣,還在不停地甩,這時,喇叭筒叫了;‘某某干勁十足,干得只穿了件襯衣。’這一叫,大家干得更歡,有人干得脫光了上衣,喇叭筒又叫了。這時,我也干得汗流夾背,干脆也脫光了上衣和長褲,就只穿了一條褲頭拼命地甩,要想不冷只有拼命地干,必竟是零下二,三十度呀!喇叭筒又叫了。隨著喇叭筒的叫聲,又有了幾個和我一樣的楞頭,脫得只穿了一條褲頭拼命地甩,工地上早已一片迷霧,什么都看不見,只聽到叫聲,不見人影。可想而知,要抗住寒冷將要付出多少體能!只有作強力的機械運動才能抗得住這零下二、三十度的寒冷啊!雖說我們已穿得很少,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下不可設想,但我們的另一面就是抗寒的最好方法——猛干!這天一日三餐都吃在工地,晚上一直干到九點才下班,繁重的體力勞動,漫長的工作時間,依然照舊的生活待遇,一天下來我們疲乏勞累的程度已到了極點!走回家的路已成了包袱,到家的洗刷已成了累贅。唯有躺下是我們最大的欲望!有的人躺下后,就這樣睡著了,也顧不上洗刷了,也有的睡了一會再起來洗刷,這時相互間的話也少了,只有一個目標------早點睡下!
女同志是用扁擔挑土,為了提高運土效率,各班就專派二,三人裝土,其余全部挑土。連里還不斷地搞創突擊能手,紅旗班組等勞動競賽活動。所以對挑的土實行了記擔數的方法。這樣一來,挑土的人除了要學會滑鉤倒土法。[即土筐不離鉤,用力一晃,將筐在鉤上滑成斜形,把土倒掉。]腳下的步子還要越走越快,幾乎在飛跑。一邊跑一邊嘴里還在相互鼓勵‘快,快!’她們同樣干得汗流夾背,脫去了棉衣在那里小跑步,就為了能多挑幾擔,象開足了發條的機器人在不停地奔跑著。當時,大家所想的只是讓沙包變平地,不甘心落后。盡管生活條件依然是黃澄澄的包谷饅頭和沒油的蘿卜、白菜。上面還摻滿著灰土,但誰也沒有因此而不吃,相反吃得更香更饞。勞累給大家帶來了無條件的食欲。每天除了干就是吃和睡,機械的運作把我們帶入了一個簡易而麻木的世界。繁重的勞動已使大家疲癆到極點,在裝土時,突然手會停下,怎么啦?原來打起了盹,挑擔的一下走斜了路,也是在打盹,那怕中間小休息十分鐘,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會睡著,甚至一合眼就打起了呼嚕。幾分鐘的睡眠在當時卻是一種甜蜜的享受!所以每次休息后的哨子要吹很長時間才能恢復工作。疲癆也促使那些調皮的人動起了腦筋,有的人休息時,干脆鉆到樹林里去睡覺了。也有的借解手之機,一去就不見回來了。這一睡就是好幾個小時,有的連下班都不知道。當然,最后免不了給記上了曠工,挨批評,甚至受處罰。有罰勞動的,也有記過的。繁重的勞動,艱苦的生活,還要背上政治包袱,久而久之,有的人對處分就不以為然。填完了洪溝,鏟除了沙包,就轉入了土地平整,筑渠等工作.依然是甩土,擔土。一塊塊地的平整要求是;高低誤差不超過五公分。全靠這把砍土曼和一根扁擔來完成。把一條條水渠從上面大渠一直接到一條條小渠。為了趕在春水下來前把地平出來,團里搞大會戰,每天早上四,五點就得起床,這時,天還沒亮,我眼睛又不好,還得背著扁擔、筐子、砍土曼,在同事的攙扶下跟著班里的人,深一步淺一腳的往前走,時而會一腳踏空而摔跤。到工地天還是黑糊糊的。就用開荒開出來的干樹枝,先在樹坑里點上一把火,既照明又取暖,然后借火光來尋找自己的工地,再在自己的工地上點起一堆火,借著這火光開始劃線、打田埂、平整土地。一直要干到晚上八,九點。一天十五,六個小時的勞動,怎么會不疲癆?怎么會不瞌睡?實行的是十五天休息一次。我們真正嘗到了什麼叫‘疲勞’。一位團長曾經說;‘我只看見有病死的,沒聽說有累死的。’就他一句話,我們就沒有了喘氣之日。這樣的論調又有誰能反駁呢?但我們深信;此時的我們已不是少爺、小姐了!我們已經具備了吃苦耐勞、頑強奮斗的精神!我們用自己的雙手和汗水,真正的把戈壁荒灘變成了一塊塊整齊、規范的良田!改變了這荒無人煙原始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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