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青年的戰場（上）

　　路遙知馬力，最近李夢奇吃了一個“蘑菇”變成了超級瑪麗。《星之光》雜志在這座城市中有很強的競爭對手，《青春文學》。他的中醫小說《雷火灸》，《正骨》、《中醫在左，西醫在右》，還有他的勵志小說《最不該正經的正經人》、《高高彈起的籃球》，都在《青春文學》上發表了。其獨特的風格讓他很快成為了這本雜志的人氣作者。他是個很幸運的作者，在很短的時間內他就擁有了屬于自己讀者群，其實大家不是對李夢奇感興趣，而是鐘情于中國傳統文化。有很多年輕人還是對傳統的東西很感興趣的，只是因為沒有途徑去接觸到這些東西，所以就造成了一種年輕人不重視傳統文化的假象。小說是當下所有文體中最容易被年輕人所接受的。而李夢奇則把傳統的中醫藥文化和小說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中醫文化和小說像兩種化學元素一般互相作用。他們產生了一種新的物質。這種物質很奇妙，是一種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的妙。于是，李夢奇便有了個外號——“毒梟”。他的文字讓很多青年人都讀上了癮。不過這是一種好的“癮”通過他的文字很多年輕人深知中醫之妙也。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失蹄。這一次上官權老馬失蹄了。他因那時未能刊登李夢奇的文章而懊悔。看著周自強和雜志社的其他人還在為刊登大學生談戀愛的那些事而孜孜不倦并引以為榮時，上官權有些許的隱憂。他心想：“希望是我杞人憂天吧，這樣下去雜志社真的要完了。”于是在這個時候，他決定挺身而出為了雜志社。做一點兒事情，經過這些年滄海桑田的磨練他已經成了一根“老油條”。然而作為文人他身上人始終有副“俠骨”有顆“丹心”。上官權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可是在要為雜志社做一些事情之前，他要去處理一件很重要的私事。

　　最近小天哥給他的情報越來越多他自己覺察到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于是他準備和許萍好好談一次。

　　那天，上官權和許萍在星巴克坐了很久。上官權那天才知道許萍抽起了Mildseven。他想：“其實我并不了解她。”原來那個“白頭翁”小朋友是許萍以前的鄰居，兩個人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后來“白頭翁”去了加拿大，許萍以為他不會回來了，可是她始終忘不了他，于是他回來了，只可惜男未娶，女已嫁，還做了人母。

　　其實上官權早已感覺到許萍已經不再愛他，兩人坦誠相待問題就變得好解決了。

　　上官權雖已知其妻之心已不屬于他可是他還是問了一句許萍：“你還愛我嗎？”

　　許萍沉默了很久，嘴中吐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上官權也沉默了一會兒，他嘆了口氣，說：“那祝你幸福。”

　　上官權和許萍達成協議，許萍只要二十萬，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小天哥的撫養權歸上官權。

　　許萍走了，上官權一個人坐在咖啡店里呆呆得攪動著咖啡，其實咖啡早就涼了。可是他卻一點也不介意。因為他的心比咖啡還要涼。他對自己說：“或許這也是一種解脫吧，好聚好散，呵呵。”可是人和人之間相處在一起是有感情的，上官權用襯衫的袖子輕輕地擦了一下鼻子。

　　終于到了要面對手術的時候了，那天姜凡把999只千紙鶴放到了溫馨的面前，他握著溫馨的手說：“馨，手術一定會成功的！”

　　溫馨很感動地點了點頭，并說了一句“恩，一定會成功的！”那天夜里姜凡一夜未眠，整夜他的嘴里都是在念一句話“手術一定會成功的！”“手術一定會成功的！”“手術一定會成功的！”“手術一定會成功的！”“手術一定會成功的！”“手術一定會成功的！”姜凡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念力”這東西，但是為了溫馨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第二天溫馨被推進了手術室，手術進行的非常成功，醫生說只要不出現排異溫馨就會慢慢好起來，所有的人都為溫馨而高興。

　　人一旦得意太多就會得意忘形，時間長了狐貍的尾巴也會露出來。李夢奇這個得意忘形的家伙與徐笑笑這個露出了尾巴的狐貍馬上就為大家上演了一段精彩的階級斗爭。徐笑笑很強，但在一些強者面前往往可以看到一種叫做“優越感”的東西。

　　那天徐笑笑和幾個女同事八卦李夢奇的事，他說：“李夢奇不過是個小丑，他可是個不折不扣的“腎虧”他先天之“精”不足，沒文化沒學歷（徐笑笑對自考生很歧視）后天再怎么努力發表再多的文字又有什么用呢？”

　　這世界上就有這么巧的事，他的話正巧被李夢奇給聽到了。

　　李夢奇反駁說：“你先天足，難道你不覺得你的海歸學歷是靠家里的人民幣堆出來的嗎？現在海歸多了去了，要找十條不同品種的狗難！可是要找十只不同國家游過來的“龜”那就太容易了。花個幾百萬跑到國外買一張印著洋文的紙頭，有本事你呆在國外別回來……”李夢奇的確是搞寫作的，他罵得徐笑笑一愣一愣的。徐笑笑有點急了，嘴里不停地說著那句“shutup”然后不斷用英語向李夢奇發動攻勢。吳亦欣、老劉、徐天賢都看傻了。兩個平時看上去挺有涵養的年輕人，此刻活像兩個潑婦在罵街。

　　從名政局出來后，上官權請徐萍吃了一頓飯。席間，上官權喝了很多酒，然而奇怪的是他卻沒有喝醉。

　　小天哥像一個大人一樣對上官權說：“老爸，大丈夫何患無妻，小天哥何患無媽，此女不要爺，自有人要爺，人人不要爺，爺爺逛馬路。”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小孩子也變得越來越早熟了。上官權感慨：“難道我真的out了嗎？”

　　夜深了，小天哥先睡了。上官權一個人在廚房開著脫排油煙機抽了一包利群后也睡了。第二天上官權一覺醒來，他準備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投到工作中去。一個強者他可以在失敗中吸取教訓，然后讓自己變強，一個強者他善于與對手合作，從而取得雙贏。

　　“喂~~~葛騫你還記得我嗎？”

　　“當然！是上官啊！找我有何事？”能從電話中聽出上官的聲音可見葛騫和上官并不是一般性關系。的確葛騫既是上官權的鐵哥們，又是他的宿敵。他們是作家班的同學，兩人又是同一個宿舍的。他們關系好到同桌吃飯，同廁小解，一起睡覺（但不同床）。可是他們又是競爭對手，在學校里是，工作后他們又是兩家視對方為死敵的雜志社的核心人物。當年他們同時看上許萍。

　　他們約在了桌球房見面，經過一場“廝殺”，最終以葛騫一擊黑球中袋，宣告了他的勝利。葛騫心想一自古英雄多寂寞，但求一敗難道就這么難？

　　人倒霉起來，喝一口水都會被嗆到，老婆和人家跑了，又沒有好好把握李夢奇這個人才，沒把握住也就算了，還被自己的競敵挖了過去，并在對其打磨一番后，讓這顆鉆石發出了璀璨之光。現在連球都輸了。可是上官權可不覺得自己輸了，他喜歡看男足，中國的男足聯賽愛踢假球，上官權從他們身上學會了一項技能——放水。他也喜歡看西甲喜歡看英超，除了好看還有數不清的個人能力極強的明星大腕們，更重要的是場上的十一個球員，他們有一種很強的團隊精神。那傳球那配合，簡直是行云流水，一氣呵成。這種叫做合作的精神讓上官深有感悟。所以這次上官權找到葛騫這個亦敵亦友的兄弟除了敘舊之外更重要的是求合作。

　　“兄弟記得當年我們怎么混一起的嗎？”上官權說。

　　“當然記得，雖然當年我們在一個班，但卻不太說話，后來學校辦了一次辯論賽，我們組隊一下子殺進了決賽，只可惜我們作家班是“野生的”所以當年才輸給了新聞系的！不過后來我們在足球賽的時候還是狠狠的報了一回仇。”葛騫津津有味得回味道。

　　“嘿！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葛騫也。”上官權道。

　　“說說看吧，上官。”葛騫說。

　　“我有一個想法，我們兩家雜志社的作者可以搞一個文學PK賽，然后找一些媒體來采訪報道，然后把優秀作品集結出版，怎么樣？。”

　　葛騫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了句英語：“That’sagoodidea!”說英語并不是因為葛騫崇洋，只因為他的夫人是一個翻譯，耳濡目染他的嘴便開始無意識地蹦出English.

　　葛騫是個改革派，他討厭做事因循守舊。他覺得上官的想法很有創意，打破舊的東西部墨守陳規，這樣這個世界才會更有希望。

　　兩個人一拍即合，那天晚上他們聊了很多，也喝了很多啤酒，酒逢知己千杯少，那夜這對亦敵亦友的好兄弟喝得很瘋很狂很盡興。

　　人生如夢，很多事情發生得很突然，很多事情甚至突然得讓你連反應的時間也沒有。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真的讓我們不能去相信。人們都說：“好人一生平安。”按道理說溫馨應該收獲幸福就像《我想嫁給你》中的白雪應該獲得到幸福。可是世間很多的事情，不能隨人愿的。溫馨的身體出現了排異。溫爸和溫媽和姜凡不是學醫的，他們不知道溫馨的身體為什么會出現排異現象，但他們很清楚得知道溫馨的時間不多了。

　　姜凡的心很痛，然而他卻堅持著讓溫馨察覺不到他的痛。他的一個遠方親戚曾經被高壓電傷失去了一條手臂因為電擊傷也因為體質的原因，他患上了過敏性紫癜。那種在皮膚內出血不能流出皮膚外的樣子真可謂是慘不忍睹。如今，姜凡真正的感覺到受到了這一種痛。他感覺到自己心肝脾肺腎的最深處都有痛點，自己每一根毛細血管都在流血。可是他不可以讓血滲出肌膚之外。

　　人貴有自知之明，不用姜凡和溫爸溫媽開口，溫馨已經知道自己的生命進入倒計時，她是一個堅強的孩子，她決定用自己所剩的生命去完成一些事情，她想努力多留一些溫馨在父母和姜凡的心中。

　　人生如果把每一天當做是生命的最后一天，那么他生命的每一天都會很精彩。溫馨的身體越來越差，然而她每一天都過得很精彩。

　　姜凡去看溫馨的路上會經過一座天橋，他站在天橋上,看著天空大喊：“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她！她那么好那么善良為什么要讓她受這樣的苦！為什么要奪走她！你不能這樣對她！不能！”姜凡第一次如此失態，他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一個走過他身邊的小男孩問旁邊的婦人：“媽媽那叔叔怎了？”婦人對孩子說：“快走，他是神經病！”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姜凡的眼中流下了很多水，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了。老天爺如果你真的悲憫姜凡，那為什么要從他的身病奪走溫馨，您的這一個決定會不會有些太殘忍了呢？為什么相愛的人不能夠再一起呢？

　　溫馨最近在MSN上和那個神秘人聊天越聊越起勁，姜凡忍不住問溫馨他是誰。溫馨說她是我的表妹，比我小兩歲，我們一起玩到大，后來她去法國留學了。我想我走了以后……她可以幫我照顧父母。溫馨還是控制不住流下了眼淚。姜凡連忙說：“快呸掉！溫馨很聽姜凡的話——呸，呸，呸，呸了三聲。姜凡很嚴肅得對溫馨說；“以后再也不許說這種話！否則我真的會生氣！”溫馨吐了吐舌頭說;”好吧。“

　　從溫馨生病開始她的MSN上的簽名始終是LOVE。她愛的是誰？她愛的是誰？她愛的是誰？她愛的是誰？當然是姜凡和她的父母！

　　中午姜凡到樓下的小面館去吃飯，小面館的老板學人家搞情調，放起了音樂。“為什么相愛的人不能夠在一起，偏偏換成了回憶。”原來是鄭源在唱《為什么相愛的人不能夠在一起》這首歌讓姜凡聽得很傷感，老板在醫院附近開飯店又放這首歌真的是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豬的鼻子里插大蒜，裝大象不成還影響了自己的財源真是太不值得了，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李夢奇覺得很無奈，吵架是徐笑笑先挑起的，最后還要向他賠禮道歉？他心想：“媽的，真冤，比竇娥還冤！”徐天賢是一個好醫生，在他眼里病人無論皇孫貴族還是販夫走卒都能一視同仁，然而天地無圓滿更何況是人乎？在他身上還是有一種護短的心理的。于是李夢奇這只胳膊怎么擰也擰不過徐笑笑這只大腿。于是，李夢奇對徐笑笑說了一句——I’msorry!他沒有用中文說，因為他覺得徐笑笑這個假洋鬼子配不起這三個字。

　　強權可以改變事情的結果，但是它無法扭轉事情的本質。這件事情的本質是徐笑笑背后說人是非引起的，李夢奇也有錯，但他要負的是次要責任，主要責任在徐笑笑身上。吳亦欣的眼睛是雪亮的，她沒有過多安慰李夢奇，她覺得：“年少時多磨難未必是一件壞事！”一個男人只有當他能坦然得面對別人的稱贊與指責做到榮辱不驚的時候，才是他真正成熟的時候。

　　此處吃癟，那出得意。李夢奇接到葛大編輯的通知，他將代表雜志社迎戰《星之光》。這次他還不趁機有怨抱怨，有仇報仇。

　　上官權是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人，他和葛騫通過自己的江湖地位和個人魅力又找到了好幾家雜志社加入其中。很多人不理解那些雜志會什么會加入其中，其實那些雜志社也是本著重在參與的心里參與進來，或許對于他們而言比賽結果并不重要，享受過程才最重要。在PK的過程中，會有更多的人了解他們的寫手。這個PK賽邀請了幾位重量級評委，有著名作家，知名學者，犀利的評論家，儒雅的大學教授與感性的藝術家。每場比賽每個雜志社派出五位選手由專家現場命題作文，現場打分，然后會把作者的文字通過現場投影儀讓所有人看到文字。專家現場點評。想出這樣的比賽規則小天哥當年出生的時候醫生一定在他的臀部劃過一刀。

　　上官權心里清楚得知道，周自強這樣的“戲子型”作者是難挑重擔的，于是他決定找回當年雜志社的幾位“功股大臣”。呂品和姜凡這兩個人他是一定要找回來的。呂品此人和他的名字一樣，怪人一個，他的名字中有五張嘴，可見其人能說會道，他是國內一所知名大學的哲學系畢業生，他沒有任何宗教信仰，但是對各個宗教都有深入的研究。他的文字中除了有哲學有宗教的影子，更多的是對人生對生命的感悟，所以他的文字他的書一直很受讀者的追捧，雖然他很年輕但他的讀者中不乏爺爺奶奶級的人物。

　　雖功成名就且著作等身，然而他還是決定接受上官權的召喚。想當年是上官權讓其魚躍龍門，當年N多編輯覺得呂品的文字略帶一些宗教色彩（佛教）所以對他文章的處理方案就只有四個字——不予發表。但上官權卻頂住了所有的壓力力挺呂品。他覺得臺灣能有林清玄那大陸為什么不能也有這樣的作者呢？而且呂品的文字中大量出現的是哲學而非宗教。投之于李，抱之以桃。呂品這個“哲學家”當然深知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