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用這輩子所有的勇氣喜歡你。

這是我所能給予你的愛情宣言。

我不是武夫，但我愿意當你的騎士。

你可以繼續當屠龍公主，而我會守在你身邊。

1

分針指著第十二個數字，老款的時鐘搖擺著音樂。伴隨著這十多秒的音樂，舒倩終于拖著疲憊的身子打開了家門。

鐘月梅聽到開門的聲音，摘下老花眼鏡，走到廚房里倒了一杯溫水。

“倩倩，都八點了，你怎么才回來呀！是不是又被學校留下來幫忙做班上的事務了，學習比較要緊些，以后能推脫掉就盡量讓其他的同學替你啊，這也可以幫助你促進同學之間的友誼。”鐘月梅折回到大廳，舒倩已經放下書包，坐在沙發上仰著頭。

“傻孩子，這天花板有什么好看的。來喝口水，潤潤嗓子。”長期因勞作而變得粗糙不已的手，捧著那杯剛倒的溫水。

舒倩沒有任何動作，繼續保持仰頭的姿勢，仿佛沒有聽見鐘月梅的話一般，將她的話拒之耳外。

天花板一如既往的發白，她的腦子同樣是一片空白，正在嗡嗡作響。

“倩倩，你可別嚇壞了媽媽，是不是今天在學校里發生了什么事情？”鐘月梅終于察覺到女兒今天的表現跟以往不大對勁，急忙伸手想摸摸她的額頭。

“我沒事。”舒倩下意識躲開了鐘月梅伸過來的手，有些抵觸地直坐起來，眼睛不再如同以往的柔和，盯著媽媽逐漸蒼老的面容，言而欲止中張了張嘴，聲線攜帶著一絲飄渺，“媽，我見到、見到了……爸爸，就在一個小時多以前。”

啪嗒——

話音未落，鐘月梅手中的溫水在做了急速直線運動后掉落在地上，在地板上蜿蜒出難看的一灘水漬，堆積成一張難看而扭曲的笑臉。

一瞬間，整個房子都變得很安靜。就連空氣中的分子都運動緩慢，偌大的廳里只聽見鐘月梅和舒倩母女的呼吸聲，微弱得像是蟲子在垂死掙扎般。

鐘月梅面如土色，仿佛被響雷擊中頭頂，動彈不得。

“倩倩……”

“不要叫我！”舒倩緊盯著鐘月梅的如死灰般的臉，似乎驗證了什么，心中遽然一冷，打斷她的話：“為什么……將近這八年來，你一直在告訴我爸爸他是外地打工！呵呵，怪不得我覺得奇怪，他一次電話也不曾打過給我們。媽，你猜我是怎么今天遇上爸爸的嗎？他身邊有一個女人，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

“倩倩，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鐘月梅語音帶著一絲哀求，雙手不可抑制的抱著發白枯燥的頭發，拼命甩頭，企圖驅趕當年的回憶。

“是阮、亭、娟！祁臨的媽媽！”舒倩沒打算停住嘴，一字一頓地咬字清晰，像是魔咒吸附在鐘月梅的腦中，一再刺激著脆弱的腦神經。

兩行淚水從舒倩眼中奪眶而出，滑過鼻翼，停留在下巴處，‘啪嗒’清脆一聲掉落在沙發上，很快被沙發的棉絮吸收，留下一個個小水跡。

緊咬著唇，冷冷看著鐘月梅，直到嘴唇溢出一絲血腥竄進味蕾，才恍若隔了一個世紀般艱難開口，質問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你說啊你！”

話里是滿滿的哭腔，歇斯底里，“就連……就、就連祁臨也知道，是不是？就我一個人被蒙在鼓里是不是——？！”

最后那句幾乎是用吼的。

“倩倩，你冷靜點，冷靜點。都過去了，那都過去了，沒事兒，還有媽媽在你身邊！”鐘月梅上前一把抱住舒倩，粗糙的雙手一手樓住她的肩膀，一手無聲的撫摩著她柔軟的短發。

“不要！我不要！”舒倩一把推開鐘月梅，用手胡亂擦拭從眼角溢出的淚水，憤然道：“你騙我！你們都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