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啊。我想吃牢飯。我長這么大,還沒吃過牢飯呢。你報警好了,說我向你勒索。我就可以吃牢飯了。”顏梨笑先是用不可置信的表情夸張的笑了起來,最后才收起嬌艷的笑容,擺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對著祁臨說;“怎么辦呢,我要是沒有錢,我會餓死的。你那么善良,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晦澀的蒼穹為顏梨笑的增添了一絲市儈的嫌疑。
世界上虛偽的人太多了。如果你拒絕幫她,那么就證明……你還真他媽的是個偽裝到極至的人啊。
顏梨笑的心里頓時有兩個小惡魔的爭吵。拒絕幫她吧,證明她的世界觀。
可是要是拒絕了,她就得餓肚子了。
3
就在顏梨笑她猶豫不決的時候,祁臨低頭在自己背著的單肩書包里翻著什么東西,書包的LOGO標志明顯的比顏梨笑藏在口袋的小刀更有反射光芒的效果。
顏梨笑不耐煩地打算走人。她真是神經病了,居然站在巷子里跟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呆那么久。還讓她白白錯過了‘兼職’的黃金時段。
而且……怎么會真的有人不虛偽。
“等等。”顏梨笑已經拐出了巷子,身后傳來一聲呼喊。
她轉身拉扯著自己衣服上的紐扣,淡藍色的手指甲發出明朗的光彩,做出一副不情愿的表情,“有事?”
祁臨小跑著跟著她出來,把從自己書包里翻出來的大面額遞給顏梨笑。
然后鄭重地說:“千萬別做違反法律的事,我這有點兒錢,你拿去先撐幾天看看吧。還有……我叫祁臨。我們中國祁連山的‘祁’,五福臨門的‘臨’。”
顏梨笑在祁臨白皙修長的手里接過錢,愣是沒有說話,然后用異常古怪的神情盯著祁臨。隨著時間的流逝,祁臨被看得不自在了,搔搔后腦勺。
“我臉上沾了什么東西嗎?”顏梨笑驀然地笑了,仰頭看了看依然無比灰暗的天色,沒有從正面對答祁臨的話,“祁連山在哪我知識淺薄所以不知道,但是……你還挺天使的耶!至少這幾天我不用當心錢的問題了。我走了,拜拜。”
顏梨笑毫不客氣地把錢收進LV包里,看都不看上一眼,拍拍祁臨的肩膀,繼續往韶城的市郊區方向走去。
畢竟,沒有人會嫌棄錢這種東西。
走到拐角處的盡頭,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下來,顏梨笑就朝站在原地的祁臨大喊了一句:“我是不會對你感激涕零的!”
祁臨,我叫顏梨笑。看到你將錢遞到我手中,我不知該笑你是我見過唯一不虛偽的人,還是應該笑你對一個剛剛認識不到幾分鐘的人那么‘慷慨解囊’,而嘲笑你愚蠢呢。
總之,我是不會跟你這種人說謝謝的!
很久很久以后,顏梨笑才發覺相遇是沒有邏輯性的;沒有末句的開端。然而那時她拼命的將這個世界還存在不虛偽的人,這個念頭驅逐出去。因為她寧愿相信,這個世界是虛偽的糖衣包裹著的,是骯臟的……
如果真的存在著不虛偽的人。
那么,她仍舊會為那種人歸納自己的風格,給予如此的稱呼:單細胞的微生物。
4
韶城稍稍偏離喧鬧的市中心一個叫做西北巷的地方,成就了顏梨笑的居住地。
猶如守護心臟的第三根肋骨轉移了方位。
“嘩啦——”顏梨笑一把扯下屋子的窗簾,讓空蕩得讓人感覺不到生氣的房子,多了些分子在空氣中運動。
“你回來就回來,干嘛拉開窗簾。不知道對面樓層高過我們這棟樓啊!看不到什么陽光的!”同居的林落嵐剛從酒吧里回來,才躺了一會兒,顏梨笑就回來了。
“高不過天。這是房租,老是讓你墊著,我過意不去。”顏梨笑把剛才那單純的少年給的錢全塞給了林落嵐。
如果你高不過別人,你就得狠狠地被踩在腳底下。然而被踩在腳下也有‘踮腳石’和‘絆腳石’之分。顏梨笑她從不把自己比喻成為一塊又硬又毫無可比性的石頭,她只想要自在的日子。若是有人存心跟她過不去,也只能算對方倒霉。
“你發了?”林落嵐懨懨地一把接過錢,疑惑著問道。
隨后明白什么似的,喘了一口氣說:“阿笑,你是不是逮到肥羊了?”
“什么肥羊啊,是只白兔。店里有消息了沒?我什么時候才可以去上班。”
經林落嵐一提起,顏梨笑便想到那個自稱叫做是祁臨的少年。她皺著眉頭,把那張干凈的面孔推出自己的腦海。天知道,她最討厭的姓氏就是‘祁’。
“白兔?那你不就是狼外婆?聽BOSS的語氣緩了不少,再過幾天就應該可以來上班了。你也真是的,不能忍忍客人嗎。顧主是上帝啊!”林落嵐用手肘推了推把全身重力交給沙發的顏梨笑,勸道:“喂,你遲早要被自己的脾氣給連累,控制一點兒好不好。”
“控制什么,我又不是去上學,干什么要循規蹈矩的。”她要的就是不被束縛,所以才選擇走上這條看似不怎么光彩的道路。
緊跟著很自然的顏梨笑做了個習慣性的動作,摸了摸口袋只有幾十塊錢后,才發現原來自己真的窮得跟什么似的,于是咬咬牙對正在蹂躪著頭發的林落嵐說:“落嵐,這附近是不是有什么臨時工的工作?”
接近中午的時候,顏梨笑才慢悠悠地從床上爬起來,找了點剩菜剩飯將就著吃了進去。隨意地坐在只有一張茶幾和一張沙發的空曠大廳里,墻壁是比外面的天空更白的色彩,她開始給自己化妝。
眼線描出黑色的眼眶,略顯疲倦的臉上涂抹著嬌艷的脂粉,如火般的唇彩。天然卷的栗發綰了起來,成熟化的V領印花束腰裙。
熟練的操作下,她將自己完全化妝成了妖艷的女人。
只有如此的裝束,才能讓她與她的真實年齡提高幾個檔次,看上去大概20出頭的樣子。
是的,不管怎么樣,她的真實年齡只有17歲,與成年差了一個年頭。
顏梨笑滿意地朝鏡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當顏梨笑挎著包,從自家狹窄陰暗的樓道里走了出去,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后,強烈的陽光讓她的雙眼產生了不適應。盡管這樣,顏梨笑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從某家手機信號服務公司接下派發傳單的工作,朝市中心的方向走去。
顏梨笑邊走邊派著手里厚得像塊磚頭一樣厚的傳單,心里卻暗自咒罵在她工作的酒吧里手腳不規矩的客人,才會讓她到現在還不能馬上回去工作。
在那家酒吧里工作,是顏梨笑她最大的工作收入來源。對于派傳單的工作,簡直是杯水車薪!在沒回酒吧里之前,她是沒有穩定收入的。
一直派發到市中心的中央廣場,才總算把手上的傳單發完。走出派傳單的小店,領了錢后,她抬頭看著光芒耀眼到無法認清形狀的太陽,低下頭的時候撞見了附近韶北中學放學時期的潮流。黑漆漆的一片,像是螞蟻窩里發大洪水把他們給沖刷出來了。
無一例外的,白得沒有一絲紋路裝飾的襯衫,深藍色的褲子或裙子。
這就是韶北中學的學生,標志性的。還非常的銼。然而,卻在如此密密匝匝的人流中,顏梨笑還是隨意地瞥了一眼后,發現那天給她錢的少年就站在不遠處,在等待著什么人的樣子。
校服比周圍同學的干凈幾分,遠遠望去跟新校服沒什么兩樣。顯得少年整個人都包圍在白色圣潔的光環中。
太過美好的東西,顏梨笑都有想破壞掉的欲望。
就在這時,顏梨笑看到一個穿著同樣韶北校服的女生手里拿著兩杯檸檬茶向干凈的少年走了過去,遞給他一杯。不知在說著些什么,時不時露出夸張的表情揮動著沒有拿檸檬茶的手。少年就站在那,似乎話題很吸引他的樣子,全神貫注的聽著。這時,顏梨笑心里突然冒出個想法,于是她顯擺出嘲笑的神色,朝祁臨那走了過去。
如果感覺自己太完美到不舍得讓人對你做什么,她一點也不介意幫你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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