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橘黃色的夕陽快要消失的時候,躺在病床上臉色略微蒼白的少年,將自己的眼神落在了靠近窗戶的通風口處,晾著的潔白上衣和深藍色的褲子在風中飄揚,陪伴在夕陽即將終結的旁邊。
夕陽的橘黃色,是暖色調。卻無法溫暖少年的心,猶如心中開了一道閘,關閉不了,就暖不起來。
少年的臉色在橘黃的垂西中,被度上一層偽善的溫暖。他那白皙的雙手緊緊抓住病床兩旁的白色床單,深深凹陷下去。似乎想起了什么事,讓他如此的深陷進去。
坐在少年病床旁的是少年的父親。少年的父親用哄小孩的動作拍拍少年弓起身體的后背。
——小臨,乖。等小臨病好了,爸爸就帶小臨環游世界。
于是,少年抑制的情緒開始放松。他無意識地抬頭,看到空無的天花板。像是被噩夢驚醒后,第一個反應就是趴在父親結實的肩膀上,神情木訥。漸漸在父親的安撫下,把臉埋在父親的衣服中,透著熱氣的呼吸。少年終于恢復了點兒精神低喃著告訴父親,他在昨天夜里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有爸爸,也有媽媽,還有……
Chapter.1
相遇是沒有邏輯性的;沒有末句的開端
老長的一段文字作為陳述
晦暗的穹蒼搭建最破爛的城堡
里面居住著沒有娶公主的王子。
你要不要?
嘿,我說;如果沒有你,我的世界是否有著另一番精彩?
1
韶城。
天空灰暗得像是掉進了只能看到黑白兩種單調顏色的色盲眼里,泛著丑陋的虛偽云層,遮蓋住了原本應該微藍的天幕。
不過,這是顏梨笑最厭惡又最歡喜的天氣。
她厭惡一切虛偽的東西,但她也歡喜如此的天氣。
位于市中心的韶北中學,有幾條羊腸的道路,左彎右拐的。顏梨笑邊梳理著蓬松的咖啡色天然卷,邊用涂著唇彩的嘴里叼著市面上特地加工制作的‘淑女煙’,挎著珍藏版的LV包出現,而后站在羊腸路的入口處,在韶北中學的放學階段,用憐憫看動物般的目光看著某個穿著韶北中學校服的迷途羔羊拐了進去。她才把并沒有點燃的煙吐在地上,習慣性地抬腳碾過那支煙后,跟在后面也拐了進去。
顏梨笑歡喜的正是如此天時地利的天氣和環境,被染得一塌糊涂的灰色天空,因為它的丑陋讓人類都變得更渺小和更模糊不清,猶如在空氣的流動中蔓延著什么灰質的生物。
顏梨笑在下手之前,回頭顧望了一下狹窄的巷子,有沒有什么人出入,然后拿出放在口袋里的精致小刀,伸長手拽住前面走著路的女生的手腕,把小刀擱著女生的臉蛋上,女生立刻嚇得顫顫巍巍起來,臉色都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嘿,韶北中學全都是小白兔。”在陰暗的蒼穹下,顏梨笑手中的小刀便是一片朦朧中最閃耀的物體,散發著寒氣,顏梨笑用小刀碰了碰女生的臉,在接觸過冰冷的物體后,女生的臉色一直不能好轉過來,完全克制不了身體的恐懼,顫抖著問:“你…想干……干什么?!”
顏梨笑什么話也沒有說,盯著自己的‘獵物’看,就是不知道油水多不多。她絲毫不在意女生害怕得想要暈倒的樣子,小白兔看到自己要瀕臨死亡的神情,早已司空見慣了。
但顏梨笑還是笑了笑,笑容是嬌艷的,鮮艷的唇彩眩目著,“當小白兔遇到狼外婆,你說會怎么樣?別大叫,否則我可不知道我手里的刀吃不吃素。我想干什么?我當然是在做兼職呀,你是我今天的第一個顧客,我就給你打個9.9折吧。好了,個人工作介紹就到這,乖兔子,請把你的錢包拿出來。”
一臉畏懼表情的女生問:“…錢……包?”
她收到女生的疑問,便沉下臉色,抬起穿著細高跟鞋的腳踩踏在身旁的一個被人丟棄的塑料杯上。發出被強大的壓力積壓的聲音,撕心裂肺的粉碎。
猶如含量超高的氫氣,被人無意的點燃,發出最慘烈的聲響。
不帶消音器聽飛機起航那般刺耳。
這不得不讓原本受到威脅的女生的身軀打了幾個哆嗦。
隨后緊接著顏梨笑手里握著的刀多加了幾分力道說,“我的兼職工作是打劫!少給我廢話,把錢交出來。”
女生已經心驚膽戰著并用受到驚嚇的眼神看著她,顏梨笑二話不說一把奪過女生的書包翻查了起來,很快的找到一個老式的棕色錢包,里面有好幾張紅色的鈔票。
“嘁!不好意思,看來不能給你打9.9折了,你壓根沒零散的錢。謝謝你的光顧,歡迎下次再來。”顏梨笑滿意地將里面的錢拿了出來,收起自己的隨身攜帶的工具刀,隨手將只剩空殼的老式棕色錢包放回原處,扔給書包的主人。
臉色難看到不能再難看的女生,接過自己的書包,往后像是遠離病毒般的后退了好幾步。還沒等女生離開,顏梨笑拿著錢的手卻被人抓住。
顏梨笑下意識地低頭看了抓住自己的手的人,同樣穿著很銼的韶北中學校服。
“放開。”顏梨笑不滿地皺起了眉頭,用不耐煩的眼神看著對方。
潔白得沒有一絲褶皺的校服,沒有多余的橫條作為多余的點綴裝飾,在她的眼里看起來,這樣的衣服就是銼到了極點。但是這套校服的主人,卻有著俊俏的樣貌。這不由得讓顏梨笑撇著嘴開始用物色東西的眼光打量著。
烏黑而看似柔軟的碎發,俊秀的眉宇,異常明澈的黑色眼睛,膚色跟抓住她手腕上的手一樣的白皙。
是個非常漂亮的少年……
顏梨笑打量的用時很少,因為她認為外表并不是全世界,不能填飽肚子,再者她已經有一天沒有吃飯了。沒辦法,原本那份工作就不好做,在酒吧里當當陪酒,被客人揩點油那也就算了,但昨夜凌晨居然有個客人不安分地想把她帶到外面去,最后當然是她燎原般的火了起來,把酒瓶子砸客人身上了。
要不是老娘她為了自己的一日三餐著想,她才不去干那檔子的活。說起來沒有被BOSS開除就算很不錯的待遇了。只不過,這個月的薪水沒有了而已。餓得不行的她,當然要出來尋食啦。
沒想到剛遇到只肥羊,就被人攔截了下來。
顏梨笑不屑的哼了聲,依舊是用厭惡一切的眼光,看著抓住她手腕不放的少年。再次重復了遍,“放手。”
對方不僅僅沒有放開手,還把她拿在手里的錢奪了過去,還給那剛剛被顏梨笑她‘光顧’的女生。
那狼狽著的女生接過錢,非常感謝的朝他點頭,跑走了。
2
看到剛到手,還沒捂熱的錢,顏梨笑想掙脫被人鉗制的手,去追回自己的勞動成果。可這樣一來,被抓住的手的力道變大了,讓她不由得皺眉,“你他媽的,你給我放手!”
像是小鳥最有力的翅膀被人抓住了,不管這么掙扎都無法擺脫。
然而,顏梨笑最討厭被人如此的對待。她開始用涂滿天藍色的丹蔻使勁想搬開那只抓住她的白皙的手。因為這樣,那只手有了幾道被她抓過的痕跡,緩緩溢出一絲絲的血痕。
“你那樣做是犯法的。”干凈的少年沒有抽回手的打算,一字一頓的跟顏梨笑說。
顏梨笑怔了怔,隨后做出了一件令人很不可思議的事。她用力的甩開了抓住她手腕的手,挑釁地說:“你趕走了我的客人!因為同所學校,見人就幫?!你以為你很天使啊!”
你以為你很天使啊,好管閑事!
以為穿著白色的衣服,就可以當天使了。
其實啊……你們都是虛偽的人。
虛偽到讓她惡心!
“喂,你很有錢?”見對方沒有回答,顏梨笑挑眉,戳戳少年的肩膀,無意間看到他掛在校服上的銘牌。
淡藍色的銘牌,里面的相片跟現實的本人如出一轍,純白色正體字寫著他的班級和姓名;高一(三)班,祁臨。
“……?”這時祁臨仿佛才有了知覺般,露出疑惑的神情看著裝扮花俏,容顏艷麗的顏梨笑。
“你趕走了我的客人呀!”顏梨笑耍著小心機,好像現在無論對方怎么解釋都是理所當然的做錯了,“你是不是該賠償我?”
叫做祁臨的少年依舊擺出一副不明事理的模樣,顏梨笑開始懷疑對方是個單細胞的家伙。
“你那樣做是犯法的,韶城對犯法的事例歸為嚴重的行事法例,如果被捉住……”
“我會坐牢?”顏梨笑表現出極度不耐煩的樣子,打斷他的話。
祁臨沒有說話,用最簡單的邏輯思維方法,就是默認了。
顏梨笑突然感到好笑,她經常因為得罪客人,BOSS讓她暫避風頭時,不發糧給她,她向來都是用這樣的手段填飽自己的肚子,她并不認為自己有什么過錯。
人不為已,必遭天遣。在顏梨笑的世界觀里,認為世界就是她現在所認識的如此。
她的世界觀就是這樣。
沒有要求誰來拯救她的世界觀。
她只是單純的想為了自己而活著,不想再為了一塊面包跟街上的流浪狗爭得你死我活。她也只是單純的想不要再顛沛流離的生活。
這有什么錯。
沒錯,對吧?顏梨笑做的事,目的只有一個。
所以,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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