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徐莎麗的歌唱般的聲音。她的笑聲后,是金大仲的說話。金大仲仿佛在高談闊論一個未來的宏大計劃的一些細節,因為我的到來而中斷了一下。我聽到金大仲說:晚上,我們要在玻璃宮殿里開發布會,有時尚界的記著來。朋友,就這么定了,你一定要來的!他的口氣像在發布命令,不容對方反駁。然后他嘎然中斷了講話。原來,金大仲出來的玻璃門,就是一間辦公室。金大仲像個網球運動員一樣的,矯健的神情向我走來。
我說,我來晚了,很抱歉!
徐莎麗立刻代替金大仲的口氣,跟我說,我們就等你啦!湘杰。這次我禮貌地和金大仲輕輕的握了握手。在我倆握手的瞬間,金大仲非常松弛的樣子和飄逸的眼神,讓我的眼光和他的目光一起,向整個玻璃宮殿里環視了一眼。金大仲大概常常以這樣文雅的方式,讓客人來欣賞他的綺思奇想的玻璃宮殿。
啊,你的辦公室太……
太奇妙啦!是不是,湘杰。
金大仲引著我向他的玻璃辦公室里走去時,他說,朋友,我這里現在真是群龍無首啊!我希望你今天就開始上班了。我不禁一愣,我說,今天上班?金大仲和徐莎里幾乎異口同聲說道:是的。我看得出,金大仲的臉上的表情是嚴肅的,認真的。他的事業確實是我看見的這樣,現在已經鋪張開來了。這是一次可以確信有一定實力和規模的演藝活動。金大仲和徐莎麗請我坐在他倆剛剛坐了好久的紅真皮沙發上。
我說,啊,今天就可以彩排啦!
金大仲從大理石的辦公桌面上,拿了一本彩色的冊子給我,隨后他把什么開關打開了,我看到一面玉色的墻壁上變成了屏幕。屏幕上跳躍著圖像。玻璃天棚里頓時成了迷你式的影視大廳。我目不暇接。屏幕上播放的是關于歌劇演出的廣告片,我看見了是一部歌劇的醒目標題《恨不相逢未嫁時》演員、劇情等等的介紹,我看到了第一女高音就是徐莎麗的畫面,她在屏幕上眉飛色舞地笑,紅色帷幕旁站著的金大仲神情地望著她,好像他倆剛剛在舞臺上演罷了一出情戲,音樂還在繼續,帷幕正在拉起。我觀看了兩三分鐘就明白了,這是金先生給我的事實說明,他的意思是,他的歌劇的演出是真的,是一流的歌劇,使原創的歌劇,是一部美的歌劇。
徐莎麗斜坐在我沙發邊,不時地斜得將要倒下的樣子,一副嚴肅的神情對我說:這就是我們的歌劇作品,它完全是金先生原創的,由新銳作曲家譜曲。湘杰,我們想,讓你來負責這部歌劇的總策劃人,怎么樣?包括演員、彩排、劇務和演出等!這時,在一旁的金大仲非常穩重地補了句說:朋友,這部歌劇你在策劃時,可能還要二度創作哩,有些我不太滿意!他眼光瞧瞧莎麗,好像他倆默契了一下:見到徐莎麗朝他點點頭,金大仲接著說,是的,朋友,這部歌劇已經具備了傳統歌劇的藝術魅力,還具備有現代音樂的元素,但是我覺得還不夠完美……
徐莎麗忽然插話叫我說,對的,“完美”!湘杰,你看,這是我的劇照!
她飛快地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的一本厚厚的照片集。翻開來都是一楨一楨的大幅劇照。這些劇照說明我來之前,他們已經在籌備這部歌劇了,而且已經有了一定的排演規模了。徐莎麗渾身散發著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芳香,連同她帶有香艷攝影的劇照,使我目不暇接。似乎這部歌劇早已在彩排之中了,而且,這部歌劇的演出盛況將是空前絕后的。連這些劇照就像早已上演的歌劇劇照了。有一張劇照,是徐莎麗站在海邊,沙灘上留著她的長長的一串腳印,好像她從天際邊漫步走來。這是和這個歌劇有關的照片,看來很重要的。
我和徐莎麗在看劇照時,我發現金大仲已經消失了,他應該躲到玻璃房辦公室的哪里去了。我看見有幾間玻璃房的燈光都亮了,但里邊很安靜。這是,我聽到傳來的普契尼的歌劇樂曲在玻璃房里。看我在尋找金先生的人影時,徐莎麗說,他去發個傳真了!這時,徐莎麗像幻影一樣從玻璃房飄移過去。
我的眼角能看到她朝旁邊的玻璃房里慢慢地走去。她想走去時似乎我就根本不在場似地。他倆把我一個人留在空蕩蕩的玻璃客廳里,其實這些屏幕上的一楨楨畫面,已經離開了歌劇的主題了,現在播放的是一幢樓房,是介紹一幢小洋房的來歷、格局、改造和使用。突然我想起來,金大仲在我第一夜剛到上海時我們驅車到過徐莎麗家門口時,我看到過這幢樓。那是一幢正在裝修施工的花園樓房。看了屏幕上的介紹,我才知道這幢花園洋樓,即將是金大仲的私人會所。屏幕上的介紹說,這幢樓將煥然一新,成為休閑、娛樂、美食和藝術為一體的高級私人會所。我盯著屏幕上放映的關于三樓是排演大廳的,是電腦合成的未來彩排歌劇的地方,非常的華麗而寬敞,四面大鏡子,中央有個橢圓形的舞臺。我看了一時忘記了這是在一幢花園小洋樓里的。接著,轟地一聲,屏幕上出現了歌劇的廣告畫面,海浪掀天,突然,徐莎麗的廣告出現,她笑得很拘謹。
這下我記起來了,這廣告上的小洋樓就是在徐莎麗家的對面的那個老式洋房,為什么金大仲對這幢花園洋房如此的器重,好像里面有仙境,有幽深的等。我就猜想這幢小洋房一定跟音樂有關系,跟金大仲和徐莎麗倆有關系。這讓我暗地里多少有點想法,我希望我的歌劇是在名正言順的劇院里彩排,而不是在居民家的樓房里彩排。
我已經看完了墻壁上的投影了。后來投影的屏幕上跳出了一只蝴蝶,它在永遠的慢速飛舞。這時候,我的好奇性變得極致而大膽,使我在金先生的乳白色的辦公大廳里東走走西看看。我始終感覺這里沒有重心和中心,或者說,我隱隱約約覺得金大仲和徐莎麗倆不像是搞歌劇藝術的。我待更多地向裘莉了解了解關于歌劇的情況。這樣想著,我悄悄來到一個玻璃隔斷的辦公室門口,門微開著,好像是徐莎麗進門后,欲關上而未關上。
原來這就是金大仲的辦公室。里邊一座全玻璃做的寫字桌子非常顯眼,有種寒意和虛幻感。他的辦公桌也是用玻璃的。就一整塊厚磨砂玻璃臺面。玻璃臺面上放著一尊洋房的按比例模型。那些閃爍的彩燈在模型的樓道里、樓房里以及花園里熠熠生輝。這個模型做得太精致了,太逼真了。我看見模型里每一扇窗戶里都裝飾著燈,徐莎麗的半個身段斜倚在玻璃桌面上,她粉紅色裙葉散落在洋房模型周圍,還有金大仲的紫色領帶垂在模型洋樓上空,情景煞是好看。他倆圍坐在玻璃桌子上的模型前,在討論他倆的歌劇,好像歌劇和這個洋房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這時,坐在外側的金大仲發現了我。他微笑著對我說,朋友,我們的排練中心就是在這兒。他邊說邊用手指著模型的二曾。他說,這里是我們歌劇排練的大廳,這里是我的辦公室,這里是一個會所……怎么樣?我忙然地說,太好了!其實我臉上的表情很疑惑,我納悶這個樓房里我們怎麼能排練歌劇呢?因為我不解這幢洋樓的模型的意思。金大中和徐莎麗都看出我對這樣的洋樓疑惑。徐莎麗急著告訴我說,唉,湘杰,來看看,這幢洋房現在正在裝修,就在我家對面,下個月就可以使用了,我們的歌劇就在二樓里排練。她說著停頓一下,她在看我的反應怎樣。這時,金大仲插了一句:我們等一會兒去看看吧。
但是,我還是想不起這幢樓的樣子。后來,我一直沒有在意要知道這幢樓的來歷。幾分鐘后,金大仲和徐莎麗倆一起走出玻璃房。徐莎麗拎起她的金紅相間的高級時裝挎包,金大仲手腕里夾著一只小包,他倆示意我一起朝電梯廳走去。我正在翻閱一本雜志,我假裝若無其事地跟上去。我們三人一起乘電梯下樓去。我們去看那幢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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