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泰戈爾說:藝術的產生是情感過剩的結果??梢?,藝術的本質是一種輸出,是一種高水位向低水位區的流動。
作家與讀者間的合理關系以及作家的社會定位由此可見一斑。
212、你聽音樂,是美妙神奇的音樂的氣氛將你重重地圍困,讓你成了一座圍城。這就對你形成了一種無形的情緒氣壓,氣壓越變越大,而你,你便從內部產生了一種非表達非渲泄非傾吐不可的強烈欲望,并希望以此來平衡那種來自于外部的壓力。
這是件正常事,也是件好事。
然而,只有當你的心靈的和弦調節到了最有靈性的狀態,才可能在突然的一刻與其產生共鳴,從而也從根本上解除了你的情緒內壓。而對于一位作家而言,與音樂(旋律)產生共鳴和共振的結果是最能讓他不由自主,泊泊流出最美好語言與思緒來的一刻。
213、漸漸地,我發現我變了。變得對女人的再美好,再有誘惑力的肉體也難產生出任何興趣了。我對女人的內心世界更感興趣。我渴望善良,渴望樸質,渴望美,渴望一種發自于內心的溫柔與體貼,而不是外在的。我變成了一個欲望已很難得到滿足之人了。
214、一切藝術都以其自身的目的為其終極目的。小說作為藝術品種的一種,自然也不例外。這是一項小說家們在考慮其作品的所謂“社會性”的同時必須予以重視的修正意見和補充提議。
215、一切事物都有規律,但任何規律“化”了的東西卻又都是僵化了的和死了的。
怎么來理解呢?
這是因為規律之本身就指千變萬化。無常即最大的規律。“無?!敝脯F象的正面,它的背面是最精細最復雜最準確的無數條規律的經緯線頭的編織。這便是天律、神律。
小說創作,無論是在其本身的形式,手法與觀念上,還是在它要表達的內容上都應該合符這種規律,體現這種精神。
216、泰戈爾告訴我們說,從藝術的觀點來劃分,人有兩種:完(整的)人和僅僅是個有用的人。
后者是指一位生活和生命的經過者,最多也是個生活的體面堂皇的經過者;而前者才是指對精神生活有所追求、有所思考和有所建樹之人。
其實,這兩類人并不是能被截然劃分的。對小說人物的人性介剖功能之一就是要將這兩類人的性格與人格上的互滲性切割清楚,分解明白。
217、小說創作是一門藝術,而不是一種單純的記錄與見證。
常聽人說:某某作品“見證了一個大時代”,這是貶,不是褒。
我們為什么要“見證”呢?我們并不是站在歷史的法庭上去指證誰,而是處身于藝術的殿堂里,自我享受,享受自我。我們需要的是迷戀,是陶醉,是飄飄欲仙地去感受去體念,然后再用我們感受到的體念到的去感染我們的讀者。我們的目的是要用藝術的手法與建材去再造一個大時代。
而“再造”了,“見證”便也在其中了。
218、真正的愛是奉獻,不是控制。因為奉獻是給予,無償的給予;而控制是索取,是強加,是占有。
企圖操控人(更何況還是人的感情世界)的愛是病態的愛,是殘酷的愛,是比不愛乃至痛痛快快地去恨一場更痛苦的愛——這對愛與被愛的雙方都一樣。
奉獻屬神,而操控是撒旦的手法。
小說既要去寫那真正的愛,也要去寫那病態的愛。但最終還是為了去刻畫那真愛。寫后者是為了反襯前者,以能使其變得更美麗更動人,更光彩奪目,更具有人性的光明的涵量。
219、男女之愛需要性,但用性作為誘餌來垂釣男人的女人是無恥的,更是可憐的。只能說明一個已失去了內在人格魅力的女人的孤注一擲和“奮不顧身”了的絕望。
文學創作中也少不了寫性。但以純性描寫作為題材來吸引讀者的作者同樣是可恥與劣等的;這正好招供了作家對文學這門藝術的追求已再無所作為以及無能為力了的這一樁事實。
220、和諧就是一切。我是指無論何種形式、形態、或達至何種精神層面上的和諧狀態。色調的和諧,心情的和諧,自然界的和諧,心情與自然之間的互動和諧,即使是再雜亂的地盤再破舊的市容,從高處俯瞰,也都變成了一種和諧一種美。
心弦一旦調至和諧狀態,便立即會對外部世界的一切存在產生美妙的感應。從而閃爍出思想的光輝,流淌出感受與感覺的美妙樂曲來。對于一位靈性作家而言,如何運用其意識的音叉隨時隨地能將他的心弦調節到一種和諧狀態(至于什么才叫“和諧狀態”,則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他的一種標準和他的一桿秤),便成了他在精神生活層面上的一門恒久而又重要的課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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